(肆拾壹)
“云峰堂的背后是臨溪縣令許伯愷,也是中易和程十三他們慘遭追殺的主兇?!?p> 張為安嘆了口氣,又道:“中易想要退出私鹽團伙,招致云峰堂起了殺心。二人俱不想連累家人,中易也因此數(shù)年都未曾歸家,他本與那程十三約好一起逃出來,事發(fā)后避至珊瑚島,想借助我們的勢力對抗官府。其實我們并非對朝廷不懷臣服之心,只是官私勾結如此,若我們一味退讓,只能死路一條?!?p> “你們何不上告?”晃晃忍不住問他。
張為安瞟了一眼余天卿,無奈嘆氣:“因一些不能與外人道的原因,我們不能找官府。”
薛戰(zhàn)癟了癟嘴,問:“擊殺倭匪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從何時起,臨溪沿海一帶開始出現(xiàn)倭匪。我與很多村里出來的兄弟起先只是在漕運上跟那些私鹽販子打交道,再后來不少兄弟折在他們手上,我們才決定退出。再退出已難脫身,至連番遭到追殺,只能收羅了一幫兄弟,在珊瑚島躲藏官府追殺??拷贇⒁恍┻^往的富戶和海匪為生。再后來,倭匪借著水上貿(mào)易潛入臨溪,私底下卻干著燒殺擄虐的勾當,我們也與他們硬著頭皮對干了幾回,官府見此,便不再將我們往死里逼。于他們而言,與其對我們趕盡殺絕,不如讓我們與倭匪鷸蚌相爭,最好魚死網(wǎng)破?!?p> 少帝抿著唇若有所思,半晌才道:“所以臨海官員每每朝國庫伸手要錢剿匪,實際上,這筆錢根本未曾充作軍費,真正奔赴前線斬殺敵寇的卻是朝廷口中的珊瑚島亂匪?”
張為安沒有接話,默認了他的說法。
聞言,薛戰(zhàn)也是連連嘆氣唏噓不已。
余天卿抬眼,嘴角牽起一絲苦笑,“我知你們身世非凡,卻也不得不勸一句,只要能躲過這一次,莫要再招惹鹽幫的事。中易的確在臨終前將一雙子女托付給我,可如今我二人也是自身難保,你們?nèi)粽媸切纳撇慌聬旱?,便將那倆孩子接過去吧,我不強留了?!?p> 薛戰(zhàn)點了點頭,道:“我劍嘯山莊雖是江湖門派,卻也不是一般的朝廷爪牙能夠插手。程中易的遺孤在我這里你們盡管放心?!?p> “我卻是放不得的?!惫3榱顺楸窍?,語氣訥訥:“我阿爺阿奶死在這幫人手里,無論如何,我都要查明真相?!?p> 晃晃伸手拍了拍郭二牛的右肩,安慰道:“別難過,這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仇,我一定會讓那些人得到應有的懲罰?!?p> 余天卿與張為安對視了一眼,有些無奈,卻也不再勸說,開始討論著要如何避開追殺的人與國師還有程秉淮兄妹會合。
雞肉烤好了,張為安先撕了一大塊雞腿給了余天卿,然后將剩下的分給了其余幾人,不過現(xiàn)在的境況不妙,晃晃和郭二牛都失了胃口,接過肉卻沒怎么吃。
薛戰(zhàn)吸了吸鼻子,故作輕松道:“你們也別這般消極,實在不行,等我回到山莊,跟長老們商量一下,讓山莊里那些整日里飛檐走壁的高手潛入許伯愷私邸。大奸大惡的事不能干,稍微搗些亂懲治懲治卻是再好不過了!”
晃晃牽了牽嘴角,心情卻稍稍好了些,“那你得帶上我,把云峰堂還有縣府里那些貪來的錢都洗劫一空,他們只能吃啞巴虧,總不得明目張膽地查。”
“可我還是覺得將壞人碎尸萬段比較好。”郭二牛冷冷接話,態(tài)度仍然執(zhí)拗。
薛戰(zhàn)瞬間便被噎住,狠咳了幾聲十分無語,待咽下雞肉,才道:“我能體會你報仇心切,可這些人好歹都有官身,我們不能因為私仇便以身試法。”
“不是私仇?!睆垶榘彩栈赝蛴嗵烨涞囊暰€,又道:“云峰堂的背后是許伯愷,那許伯愷背后又是何人?”
余天卿點了點下巴,深以為然道:“此次怕是涉及了朝中大員,萬不可輕視了?!?p> 少帝聞言點了點頭,卻是暗暗下了決心不會任由這幫人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