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輪船在廣州灣停靠了一晚后,又轉(zhuǎn)港到了南??h鄧家的船廠進(jìn)行維修重新安裝上船錨,修補好船首的撞角。
大概又花了一周的時間,鄧嘉跟著鄧?yán)咸珷數(shù)巧狭嘶爻痰妮喆?p> 船艙里鄧嘉看到鄧?yán)咸珷敳恢缽哪睦锾统鰜硪桓毕笃澹缓笠荒樄中Φ难堊约簩摹?p> 擺好棋盤后,鄧?yán)咸珷攲︵嚰握f道:“別說你不會!”
“好吧!”鄧嘉無奈一笑,坐下來拿起棋子隨意的下了一手。
就看到鄧?yán)咸珷斢迫坏囊蚕铝艘皇郑f道:“你的天賦很厲害!”
鄧嘉抬頭看了爺爺一眼,又下了一手棋:“天賦?什么天賦?”
“就是你指揮作戰(zhàn)的天賦啊!你自己沒感覺嗎?”鄧?yán)咸珷攩柕馈?p> 鄧嘉皺著眉頭,聳聳肩:“有一點點感覺吧。怎么了?”
“這種天賦很厲害,不能辜負(fù)了。”鄧?yán)咸珷斦f道。
鄧嘉突然想起爺爺之前一直想要送自己上岳麓山拜師的事情,他很排斥。但是又不能直接開口拒絕:“我會想家的!”
“沒有關(guān)系的。岳麓山很近,你有空能經(jīng)?;貋淼?。就像以前讀書的時候一樣?!编?yán)咸珷斦f道。
鄧嘉看著棋盤,但心思全不在上面:“不一樣的。以前交通很方便,現(xiàn)在不方便。而且我怕鬼!”
“我會派車馬在山腳接你,不用擔(dān)心。嗯~~你說你怕鬼,是什么意思?”鄧?yán)咸珷攩柕馈?p> 鄧嘉捏著一個棋子,解釋道:“深山老林里經(jīng)常鬧鬼的?!?p> “你這是借口,蹩腳的借口。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迷信的!”鄧?yán)咸珷斦f道。
鄧嘉直視著爺爺?shù)碾p眼,開口緩緩說道:“自從一覺睡醒到了這里后?!?p> 鄧?yán)咸珷斂粗嚰魏靡粫海瑥拇驳滋统鲆粋€玻璃瓶來,給鄧嘉倒了一小茶杯的酒:“來杯酒?”
鄧嘉端起茶杯聞了一下,酒很烈:“爺爺,我才七歲?。∧憔妥屛液染??”
“但實際上你已經(jīng)二十多快三十了不是嗎?”鄧?yán)咸珷斘⑿Φ馈?p> 鄧嘉呵呵一笑,點點頭,仰頭一飲而盡:“啊——好辣!”
鄧?yán)咸珷斘⑿χ崞鹨幻镀遄勇湎缕灞P:“將軍!”
“what?”鄧嘉連忙朝棋盤看去,果然自己被將死了,一點余地都沒有。
“你還是得去岳麓山拜師!”
鄧嘉聽到爺爺?shù)脑挘碱^緊皺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爺爺早已離開座位,走到門口走了出去。
他連忙起身追趕,喊道:“我以為我已經(jīng)說服了您??!怎么還是要去???”
“你什么時候說服我的?就因為那怕鬼的借口?可笑!嗯?!滾回去把褲子穿上!”
。。。。。。。。。。
兩天后,蒸汽輪船停穩(wěn)在瀏陽縣碼頭。
“回家了。開心不?”鄧?yán)咸珷斆奸_眼笑的拍了鄧嘉一下肩膀,問道。
鄧嘉白了鄧?yán)咸珷斠谎?,敷衍道:“嗯。開心?!?p> “開心就笑一笑嘛!苦著臉干嘛?來,笑一笑!”鄧?yán)咸珷斣谧约耗樕媳葎澚艘幌滦θ荨?p> “呵?!编嚰螖D出一絲尬笑,“這樣可以嗎?”
鄧?yán)咸珷敔科疣嚰蔚氖郑B走邊說:“爺爺知道你舍不得家里。但是拜師對你有很大幫助,爺爺給你找的這個師傅很厲害的。想一想岳麓山有什么不好的嗎,鳥語花香山清水秀的,簡直是修學(xué)的圣地!”
鄧嘉知道爺爺是下定了決心了,反抗已經(jīng)沒有用處了。他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
“想通了就好。回家后準(zhǔn)備一下,爺爺過幾天就送你上山?!编?yán)咸珷旈_心的牽著鄧嘉上了馬車。
到達(dá)府門前,鄧嘉和鄧?yán)咸珷攧傁埋R車就見唐慎微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唐慎微兩眼滿是血絲,焦急道:“老太爺,那新藥我試了不下百種都沒效果。鄧兄的病情惡化了,快要壓制不住了!”
“都沒有效果?七年了,一種有效的都沒有?”鄧?yán)咸珷敳桓蚁嘈盘粕魑⒌脑挕?p> 唐慎微低著頭沉默不語。
“那就是說我兒命不久矣了是嗎?”鄧?yán)咸珷敹⒅粕魑柕馈?p> 唐慎微艱難點了點頭。
“啊。。。。?!编?yán)咸珷斁o閉雙眼痛苦的呻吟,嘴唇也被他自己咬出了鮮血。
鄧嘉聽完他們兩的對話,走上前來問道:“什么藥?什么命不久矣?我爹不就是體質(zhì)虛弱見不得風(fēng)嗎?他不是早好了嗎?”
鄧?yán)咸珷旈L長的吐出口氣,哽咽的說道:“你爹的病一直都沒好。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們是因為我以為可以把青霉素制備出來治好你爹,沒必要讓你們擔(dān)心!”
鄧嘉疑惑地問道:“青霉素?我爹得了什么病非要青霉素才能治嗎?”
“鄧兄患的是肺疾。古往今來未有醫(yī)治之法,也就是老太爺聽??驼f過青霉素可以治療。但現(xiàn)在看來是那??秃f罷了!”唐慎微對鄧嘉緩緩說道。
“肺疾?也就是肺炎咯!肺炎?”鄧嘉腦海之中似乎有什么東西若隱若現(xiàn),他緊緊皺著眉頭就是想不起來,一時氣急用力一腳將腳底的碎石踢飛。
石頭射在府門前的石獅子上,又彈射回來,不停地在旋轉(zhuǎn)。鄧嘉盯著快速旋轉(zhuǎn)的石頭,眼睛越睜越大,突然他一蹦三尺高,驚叫道:“我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了!新石紀(jì),是新石紀(jì)!新石紀(jì)里琉璃得的就是肺炎,被石神千空救好了!”
“爺爺!爺爺!”鄧嘉急忙回過身,捉住鄧?yán)咸珷數(shù)碾p臂使勁的搖晃,“我有辦法可以治好我爹!我有辦法!”
“真的?”鄧?yán)咸珷敳豢芍眯诺目粗嚰?,他以前雖然很疼愛鄧嘉,但一直認(rèn)為他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直到這幾天鄧嘉的表現(xiàn)才慢慢改變他的印象。
鄧嘉使勁的用手點自己胸口:“我會制磺胺,磺胺能治肺炎。不!不只是肺炎,炎癥都能治!”
“好好好!你要什么跟爺爺說,趕緊著手制備!”鄧?yán)咸珷旙@喜的從懷里掏出本子和碳筆準(zhǔn)備記錄。
鄧嘉來回踱步,努力的回憶著腦海里的畫面:“我要,酒精,醋,鹽,明礬,硫酸,煤炭,鐵管和一臺發(fā)電機(jī)!”
“發(fā)電機(jī)?你在逗我嗎?你要發(fā)電機(jī)?我到哪里去給你弄發(fā)電機(jī)?”鄧?yán)咸珷敺畔录埞P,對鄧嘉怒吼道。
鄧嘉被爺爺吼的手足無措,連忙解釋道:“不是那種發(fā)電機(jī)。就是,就是只要能發(fā)電的就行。不過要造的大一點,用電量好像比較大?!?p> 鄧?yán)咸珷斖纯嗟挠檬帜笾约旱奶栄▎柕溃骸澳銖哪睦锟磥磉@些的?”
鄧嘉支支吾吾半天,小聲說道:“漫畫?!?p> “漫畫?漫畫里的能信?”鄧?yán)咸珷敱徽痼@的大喊。
鄧嘉扭捏了一下脖子,小心的說道:“那漫畫看著挺科學(xué)的,應(yīng)該能信吧。”
鄧?yán)咸珷斂粗嚰握f不出話,好一會兒才嘆道:“算了,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吧。也沒有別的辦法了?!?p> 接著他又對鄧嘉說道:“一個時辰以后,你要的東西我都會讓人放到你爹的院子去。你先去吃午飯,然后去你爹院子里開始制備。至于發(fā)電機(jī)嘛,我想辦法爭取今晚給你弄出來!”
唐慎微在一旁越聽越糊涂,但他還是聽懂了似乎又有新藥可以治肺疾,他插嘴道:“可否讓唐某在旁一觀?”
鄧嘉看向爺爺見他點頭:“那好!唐神醫(yī)正好可以來幫我忙?!?p> “必當(dāng)竭盡全力!”唐慎微說道。
。。。。。。。。。。。
一個時辰后,鄧嘉父親的庭院一間幾乎全封閉的房間中。
鄧嘉鼓弄著大大小小的玻璃容器與各種液體或礦物,唐慎微則拿著紙筆像小學(xué)生聽講一樣乖乖的在一遍做著筆記。
“首先咱們將酒精和醋混合之后,充分的搖晃均勻。然后加熱一下?!编嚰螌⒁粋€玻璃燒杯放在一個小火爐上,又對唐慎微說,“盯著這個燒杯里的液體,出油了叫我!”
看到唐慎微點點頭跑到小火爐盯著后,鄧嘉又拿起一旁的儀器鼓弄起來:“合成乙酸乙酯還要一段時間。咱們先來弄鹽酸。將明鞏和食鹽混合在水里變成飽和溶液。再將它蒸發(fā)冷凝就獲得了鹽酸?!?p> “出油了!出油了!”唐慎微喊道。
鄧嘉點點頭:“把油收集起來,等會要用。”
“好的?!碧粕魑⒛闷鹕鬃訉⒂鸵簧滓簧淄诘揭粋€小杯子里。
鄧嘉用制好的鹽酸清洗煤炭并瀝干后,又拿起唐慎微的那個小杯子將里面的油淋在上面:“煤炭用鹽酸清洗后,再澆上酒和醋合成的乙酸乙酯,蒸餾冷凝一下就得到了苯胺!”
半個時辰后收集到了足夠的苯胺后,鄧嘉拿起硫酸和醋的混合物帶著唐慎微到了房間的右邊:“把鐵管用夾子夾好扶直了!”
唐慎微照做后,鄧嘉將混合物慢慢倒入鐵管中:“接下來用硫酸和醋反應(yīng)得到的冰醋酸流過帶有烯銅的鐵管就能得到乙酸酐!”
看著鐵管尾部滴落的液體,鄧嘉臉上露出微笑。他用玻璃杯接好收集起來后,帶著唐慎微又回到左邊:“接著就是把乙酸酐滴進(jìn)苯胺,就得到了乙酰苯胺!”
突然鄧嘉瞳孔一縮,汗毛倒立:“不好!要炸!”他連忙反身一把將唐慎微撲倒。
二人剛剛倒地,就聽到“轟隆”一聲大響,桌子上的混合物爆炸開來,將房子左邊的桌椅儀器炸的四分五裂。
唐慎微呆滯的躺在地上還驚魂未定,鄧嘉爬了起來看到房間里一片狼藉,長嘆口氣:“重來吧!剛才滴的太多導(dǎo)致爆炸了!”
又是一通忙活后,鄧嘉拿著滴管小心翼翼的一滴一滴的將乙酸酐滴進(jìn)苯胺,這回成功了沒有爆炸,得到了乙酰苯胺。
時間飛逝,轉(zhuǎn)眼便到了晚上。鄧?yán)咸珷斠荒樃∧[的推門而入,把鄧嘉嚇了一跳:“我靠!爺爺你怎么成這幅模樣?”
“我這是漆中毒了,沒事歇息兩天就好了!你怎么回事啊,怎么一腦袋爆炸毛?”鄧?yán)咸珷攩柕馈?p> 鄧嘉眼珠往上瞟,果然是成了個爆炸頭:“不小心搞爆炸了,沒事!爺爺,發(fā)電機(jī)搞好了嗎?”
“搞好了,可把我累壞了!你出來看看,合不合用?”鄧?yán)咸珷斄瞄_門簾讓鄧嘉出門。
鄧嘉出了房門,就見到一架車輪聯(lián)動的腳踏式發(fā)電機(jī)停在庭院里。他上前將漆皮線纜拿起來看,頓時驚叫道:“金線?!”
“你不是要求電量大嗎,金線比銅線電阻小,所以我干脆用金線了!”鄧?yán)咸珷斦f道。
鄧嘉回過身來,對爺爺豎起大拇指:“有錢是真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