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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畏其煌遮望眼

第十五章 蘭燼山上2

不畏其煌遮望眼 氿水之潘 2726 2019-10-05 10:00:00

  后來星闕跟我說了經(jīng)過。他無意聽見盛其煌、歸雖壽、蒙梟三人準備去暝煞嶺奪鳳凰石,為了不連累人,獨自跳下了回生崖,好在盛其煌隨后趕到,從崖下將他救了回來。用他的話說,還沒站穩(wěn),就看見有人跳了下去,步上了他的后塵。

  鬼冢的回生崖天下皆知,據(jù)說崖下有天劫,渡劫可讓人起死回生,但諷刺的是,所有跳下去的人都死了,除了盛其煌。當年他跳下回生崖,不但不死,還臻入了化境,成了鬼王。

  天下地下就只有一個盛其煌,可崖底白骨已累成山的模樣,偏還有人癡心妄想。

  我不理解:“就算他去,你也不至于跳崖吧,雖說在別人地盤失了上風,但好好謀劃一下也不是沒勝算,你怎么就認定他會輸?”

  星闕默了一瞬,看著我說:“他在虛無之境受的傷還沒好?!?p>  他受傷了?我回憶了一下那時他的神情和姿勢,根本不像受傷的樣子啊……而且,不是有金髓丹嗎?我傷到半死不活,服下金髓丹后就立刻大好,他到底傷得多嚴重,用藥后還被星闕這么擔心著?

  “你——”他突然說話,又戛然而止。

  我皺眉,抬眼看去:“有話就說?!?p>  他遲疑著:“有個問題,不知當不當問?”

  “那就不要問?!蔽抑苯佣禄厝ィ顭┤四\了,聞言他神情一僵,無措地望著我,我道,“先想想不當問的理由,當這些理由沒有的時候,再來問我吧?!比缓?,我不客氣地拍上他的肩,“去!把你舅舅叫來?!?p>  回生崖上,山鬼來報,好像是一個叫雪球的人傷了門徒,盛其煌和蒙梟就立刻趕了過去。歸雖壽一直視我為異族,從不與我好好說話。只剩下星闕,他先帶我來到了他所住的上蓮峰。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我來這里可不是為了在你臨死前見你最后一面?!蔽仪浦歉鄙挡汇兜堑臉幼?,心里不住發(fā)笑,你還沒明白遇上我是多大的好運氣?!拔沂莵砭饶愕?,沒有鳳凰石,我也可以救你。”

  他儼然一副嗤之以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我催他:“叫你舅舅過來,我要和他共商拯救你的大計?!?p>  “不知所謂?!?p>  “你才是對我的能力一無所知?!蔽引b牙,“區(qū)區(qū)一個……”

  星闕憋青了一張臉,我語氣高慢是習慣使然,尤其在這種能展示我能力的事上,但我又不傻,怎會在他的地盤上羞辱他,尤其他的貼心仆人莫問還切切望著我呢。我漸漸收了聲,留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我想聽聽婁山主有何良計?”莫問端了茶水從門外進來。

  他認真問,我也就認真答。我抬頭看向星闕,對他說:“我曾一度想不通,為何你寧愿去死也不愿廢除修為,難道法力真的比活著更重要么?后來我漸漸察覺,你甚少在我面前用仙門法術,我就在想,也許你不是不愿,是根本不能?!彼麄円恢睕]有打斷,我便更加篤定了,“你不只是仙魔雙修吧,你還是仙魔雙印?!?p>  修行者既做仙修也做魔修,就是一般意義上的仙魔雙修。還有一種特殊情況,跨越見微境界的仙修,在得到仙身的同時也有了將仙身遺傳的恩賜,是為仙印,仙印流淌在血脈之中,可被修行喚醒,更助益修行。魔修亦如此。如雙印共體,一旦修行,便只有仙魔雙修一條路可走,要么走到頭,要么走到死。

  莫問直言不諱:“婁山主洞察入微,不知可有解決之道?”

  “你出生自帶仙印,卻未認真修煉仙術,這就是你遲遲無法跨境的癥結所在。要知道,仙魔雙修的跨境不止是魔修的跨境,也是仙修的跨境?!?p>  “原是如此。”莫問低喃道,“少主身在魔界,無從習得仙術,僅會的還是先主人生前所教?!?p>  “你呢?”我沒忘記,莫問也是仙修。

  他苦笑一嘆:“我仙術微末,卑不足道,且少主得門主授業(yè),我又怎敢不自量力?!彼龖n傷著,忽而朝門外行禮,“門主。”

  盛其煌和蒙梟來了,他們站在門外,顯然有一會了,聽到了我方才所言而不置一語,這時才緩緩走進來。蒙梟似乎想起了什么,感慨著:“我記得師父當年原是說過要收星闕為徒教他仙術的……”

  他神情悲傷,估摸著他師父是死了吧。也不知是個什么樣的人,竟讓這幾人不約而同陷入了長久沉默。

  盛其煌最先看向我,目光如有實質,撞得我心神一晃。他聲色淡漠,乍然問我:“你出自何門?”

  我心里一愣隨即微微笑了一下:“你不已經(jīng)查過了嗎?”

  他不再說話。而其他人只聽這兩句,也完全不知是個什么狀況。莫問一心裝著他家少主的安危,又問我:“如今知道根結也無濟于事了,還請婁山主賜教,如何能助少主渡過此劫?”說完,他向我行了個十足十的大禮。

  隨著他這句,眾人都看向了我,尤其星闕,不敢認真又忍不住亮了雙目。

  “怎叫無濟于事?既知問題所在,對癥下藥即可?!蔽椅⑽⑼赃吪擦艘慌?,避開了他的禮,看向星闕,言之鑿鑿,“還有五日,我教你仙術,你跨境吧?!?p>  五日跨境,難度不小,但目前也別無他法。我用著稀松平常的語氣,意在讓他多一點信心,但好像并沒有什么用。他瞪大了眼,活像我是個異想天開的怪物似的。

  蒙梟不住搖頭:“太短了。”

  星闕也道:“我不行的!”

  “你不行什么!”人高馬大的怎么總說自己不行呢!我那個恨鐵不成鋼??!“你內有鳳凰石,外有鳳凰口珠,還有盛門主的化境修為,你對自己有點信心好不好!”

  星闕神情板滯,一個勁地搖頭:“我、我不……”

  “幾分?”盛其煌從他身上收回視線,惜字如金。

  “七——”我遠遠接到他疏淡的眼神,腦中一片敞亮,張嘴便要回復,卻又想起此前他非常不滿于這個數(shù),于是在他失望之前及時改了口,“八分?!?p>  然而結果沒有區(qū)別。他沉思片刻,對我說:“星闕就交給你了?!?p>  “那你呢?”內敏如我,又一下明白了他言外之味。“你還是要去瞑煞嶺?”

  他沉默,目光緊緊鎖著我,似乎在研判我的意圖。

  “瞑煞嶺三十六座峰,三十六位魂主,你打算三人出戰(zhàn)?”他盯著我的目光微動,我突然意識到我在用與星闕說話的態(tài)度對他,立馬就慫了,腦子急速轉動,“我的意思是,法力與法術相輔相成,我教他仙術的同時,還需要盛門主時不時傳些法力,所以……”

  “我會很快回來?!彼刈×宋业脑?,心意已決。

  我一急:“十分!十分!”就口不擇言了。

  蒙梟皺了皺眉,尤為不信:“事關重大,婁山主請慎言。”

  “我不做承諾,我只說事實。我說十分,就是十分!”我一邊懊惱著怎么將自己逼到這份上了,一邊又騎虎難下,我將左手腕上的螣蛇扣示于人前,“你當知道這上面的是什么法陣吧?”

  “護身陣和——”蒙梟探了一探,速即雙眼微抬,似想到了什么,緩緩道出,“鎖靈陣?!?p>  我右手打了個響指,一股法力溢出,便是我于幻境中所用的仙家法力。

  星闕疑惑不已:“既已鎖靈,那你怎會——”

  “你當焦城的驅魔陣如何擋得住你?”盛其煌在旁邊平靜地截了他話,“是她在陣眼處加了慈石咒,以血為祭。”

  我大感詫異,他竟早已心知肚明而聲色不露,畢竟當時我只以為星闕是個身懷鎖靈咒的魔修,能驅擋住他完全是陰差陽錯。

  慈石咒雖非常用,卻也非罕見,星闕自然知曉它的效用?!巴愊喑狻?p>  當然,這個同類不單單是指我初以為的被鎖靈咒壓制的魔修血液,更是我與他同為這世間最不倫不類、不可饒恕的存在。

  我對他說:“我右手掌心的封印封藏了我的仙身,左邊的鎖靈陣鎖住的是我另一半魔身。我如你一樣,是仙魔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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