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舞的時間結(jié)束后,室內(nèi)燈光突然開得亮如白晝,這既是明里又是暗里的提示:按身上號碼牌尋找有緣人的時間到了。
風(fēng)之凡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看著夜空下一片燈火通明的街市,眼神有些迷離,有些幽遠。他的手在無意識地輕輕擦著嘴唇,似在想著什么,又似什么也沒想。
而此時在漆黑的夜空下,有兩個人正在奮斗不息,汗水不斷地從她們臉上滑落,累得讓她們感到窒息。
“趙米兒你加油呀!”
“露露你更要加油呀!”
飯店樓的一面外墻上,藍露正在黑夜中拼盡全力拉著一根手臂大的粗繩。而繩子的下端綁著趙米兒,她正害怕地倦縮在一個大籃子里。藍露在上面咬緊牙一點點向上拉,趙米兒和籃子就一點點艱難顛簸著往上升。
六樓的高度,因為這間房子正好在維修,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它就是唯一的突破口。
此刻如果用上帝的視角俯瞰這一幕,不知應(yīng)該歸為某種緣份,還是說上帝想揮畫出一幅世上最滑稽的畫像。
七樓的窗旁風(fēng)之凡正搖曳著玻璃杯內(nèi)熠熠生輝的紅酒,奢華高雅氣氛襯托下的他如同不可侵犯的尊貴王者。
而王者對下的六樓漆黑一片的窗口內(nèi),藍露正用她布滿厚繭的手拉著粗繩,因拼盡全身的力氣使得她整張臉都跟著猙獰了起來,就如同躲在黑暗里的邪惡小丑。
對下五樓的位置,是在籃子里縮成一團的趙米兒,她弱小,她無助,她像一個被冷漠命運任意擺弄的破爛布偶,在黑夜里輕輕搖擺。
上帝揮劃出這幅畫的預(yù)意我們不得而知,但今晚三個極端世界里的人正在慢慢靠近,靠近。
恭子洋和一群八卦的貴婦人坐在一起也完全沒有局促感,照樣混得如魚得水。
這時風(fēng)之凡的母親葉女士和另一名貴婦高夫人正拿著一本精致的冊子指指點點。
今晚這場聚會的主辦方正是這位高夫人,她的兒子一直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事業(yè)上,眼看而立之年,仍是孤身一人。明里給他找吧女方知道他的身份總有些攀龍附鳳的意味。所以她想出了一個解決辦法,想著不知道對方身份總能看出一點真心,為了美化一下她的計策顧此辦了這么一場面具舞會。
葉女士知道了也非常上心,一心拉著風(fēng)之凡來湊熱鬧。此時兩位目的略重的夫人正通過畫冊的服式識別場上的人。舞會服飾是高夫人親自派寄的,她的心思可謂滴水不漏。
“你看穿著孔雀羽毛裙的是董家的掌上明珠。”
“現(xiàn)在站在鋼琴旁舉著酒杯的是M集團的千金?!?p> “我兒子的號碼今天可謂是最多配對的?!备叻蛉穗y掩激奮地笑說。
一旁跟著她們逐一認人的恭子洋坐不住了,“我說高阿姨你怎么能這樣,這不是公然作弊嗎?!?p> 高夫人倒也很坦然從寬的意思,“這當(dāng)然是必要的,你們今晚都是抱著玩一玩的心態(tài),我為我兒子謀的可是人生大事,需謹慎需謹慎。”
高夫人招認她選了三位她心目中的兒媳婦,也讓侍者特意讓她們選中和兒子一樣的號碼。她給兒子一共匹配了七個號碼,至于還有其余幾個號碼她也當(dāng)聽從上天的安排了。
恭子洋聽著聽著突然一個激靈,忙問:“葉阿姨,你該不會也給你兒子,安排了吧?!?p> 葉女士但笑不語。這是高夫人的主場,她怎么可能做這么越矩的事。
過了一會,恭子洋卻恍然般說:“是我想多了,一看就不像?!?p> 葉女士更失笑了,“你這是什么意思呢,怎么就不會了?”
恭子洋一臉痛苦地指指自己的號碼。
葉女士和高夫人看著都笑了。
葉女士非常認真地說:“很好呀,數(shù)字都是跟著人去的,這個2肯定是覺得它最適合你,這是名副其實呀?!?p> “葉阿姨你說的是。所以你兒子抽到了兩個2,特別的名副其實。”
趙米兒成功爬入飯店后,就和藍露上到七樓女廁的梳裝臺前作簡單的整理和沖洗。
兩人正在為面具和禮服的事犯難呢,突然聽到廁所里傳出聲音,手上嘩嘩的流水聲讓她們只隱約聽到了什么禮服呀,舞會呀的字眼。
梳理臺鏡子里驀然對視的兩人眸子里都閃動著狡黠的光芒。藍露慢慢關(guān)停水龍頭,和趙米兒一塊兒靜靜地光明正大偷聽。
“就是呀,那禮服麻煩死了,上個廁所怕弄臟了。”
“幸虧我們機靈,把禮服脫了,再來?!?p> “鹿小萌,你說禮服就這么放在休息廳里不會有人拿呢?!?p> 那個叫鹿小萌的語氣略諷的說:“你以為這里是你家住得那種小區(qū)小園呀,什么東西都有人偷…..喲!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一直鬧肚子?!?p> 被諷的女孩不知是聽不出還是沒計較仍好聲好氣地說:“不要擔(dān)心,小萌,我會等你一起回舞會的?!?p> 藍露和趙米兒再一次交換了狡黠的眼神,貓著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