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然方才在電梯里的得意消失,取之而來的全只剩寂靜和寧歷眼里的諷刺。
她不甘心道:“寧副總最近事忙,肯定是沒有留心一些消息吧?!?p> 寧歷還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嗎?故作配合道:“哦?我還真的沒有注意呢?不知道何小姐有什么新鮮事要分享嗎?”
何然笑道:“說來這倒應該譚小姐自己講,畢竟是譚小姐的初戀情人,我一個外人哪里會知道那么多細節(jié)呢?”
寧歷道:“哦~我當時什么事呢”,又將譚月往自己懷里靠近了些,“老婆乖,我的感情史等下回去老實交代。”
譚月轉身半靠在寧歷肩頭,依舊是不肯露臉看在場的任何人一眼。
秘書小姐以為她是害羞了,何然則認為她是故意做給自己看。不過寧歷才沒有那閑工夫在這里跟她們僵持,帶著譚月就離開了,臨走跟秘書小姐說:“忙完早點下班,別浪費時間。”一個眼神都沒留給何然。
秘書小姐點頭,寧歷的話她明白,這也正好和今日她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為了不再浪費時間罷了。
一進電梯,譚月終于把臉抬起來,靠著寧歷笑得腰都直不起來,看著何然吃癟,她也算是出了口氣,那女人臉上五彩斑斕的表情當真是十分有趣,同他說:“我不是讓你趕緊走嗎?剛才差點沒忍住?!?p> 寧歷看著她笑,心里松了口氣,跟著舒心不少:“誰知道她那么事兒??!再說了,你就直接笑唄,還忍什么。”
譚月道:“那萬一把她氣的狗急跳墻了呢,你看看她那個指甲,突然跳過來的話,我的臉還保得住嗎?”
寧歷道:“有我在呢,你怕什么?!?p> 譚月陪他回到辦公室:“那她傷你也不行啊,而且她搞不好還有別的什么陰招呢?!?p> 寧歷收拾好東西摟著她出門道:“還是我老婆心疼我?!?p> 次日一早,和何然的新歌《漸漸》一起登上熱搜榜的,還有寧歷的直播“事故”。
重磅歌手時隔數(shù)月回歸自然是免不了要頗受矚目的,再加上先前“湛影”的宣傳效果做得很好,營造了很強的神秘效果,大家對此次的成果期待值早已經(jīng)被提到了最高點。
只是此時偏偏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風頭被自己頂頭上司搶走這件事,倒實在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何然看著飄著“爆”熱度的那條直播錄屏,目光愈發(fā)陰狠,立即問了身邊人:“李若斯那邊怎么樣了?”
“似乎沒有新的情況,可能還需要些時間?!?p> “還需要些時間?我已經(jīng)幫他把陳家搞垮了,他脫了身就想放我鴿子?告訴他,半個月以內(nèi)搞不定譚月我就一樣讓他也身敗名裂。”
“是。”
李若斯的休假時光很快結束,他不得不回到醫(yī)院,回到那個陳家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去。
不過他倒是有些意外,第一個找上門來的不是陳涵,也不是陳父或者任何和陳家相關的人,反而是子琪。
小姑娘剛給病人打完點滴,看見李若斯出現(xiàn)在醫(yī)院的走廊上嚇得差點沒拿穩(wěn)手上的東西,李若斯手疾眼快幫她穩(wěn)住了。
原本只是一個小插曲,幾分鐘后,子琪再次出現(xiàn)在李若斯辦公室,小心翼翼地開口:“李醫(yī)生,有件事情我需要跟你道歉?!?p> 李若斯正埋頭整理著桌上病歷資料,修長的手指很快將原本堆地雜亂的一疊疊文件碼地整整齊齊,分好了類放在書架上,暫時躲避了那個人的糾纏輕松極了,對子琪的話也不甚在意:“什么事?。俊?p> 子琪道:“李醫(yī)生,你休假的時候,陳小姐來過了?!?p> 聽聞陳涵的消息,李若斯眼皮顫了一下,繼續(xù)著手上的工作,問道:“她說什么了嗎?”
子琪道:“她不肯相信你去休假了,在醫(yī)院里大吵大鬧,我就……我就把她罵走了?!痹秸f聲音越小,畢竟是人家正牌女友,就算犯了錯也不該是她來教育,所以看著一向以嚴厲著稱的李醫(yī)生,此刻心虛被放到了最大點。
見李若斯緊抿著嘴唇默不作聲,子琪連忙道歉:“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招惹她的,李醫(yī)生,只是怕吵到病人們休息,如果造成誤會或者是不愉快的話,實在是抱歉,我……”
“沒事,”李若斯打斷她,“以后我跟她就沒關系了?!?p> 子琪愣住,難道是因為自己訓了陳小姐一頓所以這兩人大吵一架然后一拍兩散了,天哪,這罪過真的太大了,于是子琪連忙彎腰鞠躬,連連道:“李醫(yī)生,真的對不起,實在太抱歉了,當時的情況我也是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語氣……”
“我說了沒關系啊,”李若斯看著小姑娘緊張的樣子莫名有些想要發(fā)笑,肯定是誤會了,“和你沒有關系,別多想,去忙吧?!?p> 子琪咬咬下唇,猶豫了一下,還是補充道:“李醫(yī)生,如果你需要我去和陳小姐道歉一定要和我講?!?p> 李若斯點頭表示知道了。
于是李醫(yī)生恢復單身的消息不脛而走,那些個原本不作他想的小護士和女醫(yī)師們又蠢蠢欲動起來,清冷慣了的李醫(yī)生忽然嗅到自由的氣息,整個人都柔和很多,連百年難得一見的微笑也都時常掛在嘴角邊。
可惜這樣的好日子永遠是一瞬的,收到那人的催促消息的同時,陳家也如鬼魅般再次找上門來。
他無畏那些陳家潑來的臟水和各種難聽的話,這么些年,因為他不肯娶陳涵聽的還少嗎?只是擔心自己母親會被打擾罷了。
此次他休假,并不只是為了放松,也是因為要送陳母離開,如果繼續(xù)留在陳家肯定會遭到刁難,說不定還會被陳家用來挾持他的籌碼。他一早便在等今日的到來,早已在一個天氣適宜的城市為陳母備好了養(yǎng)老的環(huán)境,然后以探望舊友為名,陳母在幾個月以前就已經(jīng)離開。
等解決了這件事情,他便也徹底逃離這個困了他半輩子的城市,離開這個叫他窒息的地方。
于是為了自己,也為了那個藏了很久的心思,他終究還是那人說的時間去找上了譚月。
午飯時間,譚月揉著酸痛的脖子,想去買杯咖啡,最近食欲差的很,總沒什么胃口,特別是上回和寧歷去喝了些燒酒之后,就更加吃不下東西了??赡苁且獊砝倭税桑眢w總敏感些,也可能是因為看見何然那個女人,生來就磁場不合,八字犯沖。
偏偏胃口不好,就遇上讓她更生理不適的人。
李若斯背著光站在大門口,與下班的人流反向面對著譚月,果然怕什么來什么,譚月硬著頭皮走過去,沒好氣道:“你怎么又來了?”
李若斯也不惱,平和道:“走吧,聊聊吧?!?p> 照舊是那家咖啡廳,譚月捧著一杯拿鐵,有了點熱乎氣的東西下肚,稍微舒服了些。
李若斯見她似是不適問道:“胃病又發(fā)作了嗎?”
譚月白他一眼:“李醫(yī)生日理萬機,有什么話就直說吧,用不著打柔情牌?!?p> 李若斯將自己點的那杯牛奶推到她面前,譚月一秒也沒猶豫立即推了回去:“陳大小姐的視頻照片那一招我可都見識過了,沒什么事別耽誤我時間?!?p> 見自己再三被拒,李若斯也不再兜圈子道:“看得出來你最近壓力很大,只是你跟著寧歷這些輿論你永遠避免不了的,就算他跟你求婚了又如何,那樣的花花公子會把你當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