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的的內容很簡單:
“范先生您好,我是丁志娟。如果交警隊那邊還有事,請聯系我?!?p> 還沒等她放下手機,短信就回過來了。就好像對方正時刻等著她的消息一樣。
但內容卻同樣簡單:
“收到,謝謝?!?p> 丁志娟把手機放下,繼續(xù)看書,然而眼睛卻總是時不時地掃向手機。她以為范磊會再跟她說些什么,然而,并沒有。她覺得甚至有些失落。有這種感覺,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正想著,丁志敏洗澡回來,她一邊用毛巾搓著剛洗的頭發(fā),一邊說:“姐,我投了幾份簡歷,有家公司明天讓我去面試?!?p> 丁志娟轉過身看著她,“什么工作?”
“前臺?!?p> 丁志娟沉默了片刻,“志敏,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回……”
“姐,你別說了,你知道我的,我決定了的事情,誰說也沒用?!睕]等丁志娟說完,丁志敏就打斷了她的話。
丁志敏的頭發(fā)半濕不干地胡亂立在頭上,配上她倔強的臉,活生生就是個小刺猬。
丁志娟不再說話,她知道,她再說也是白費唇舌而已。
到了半夜,丁志娟還沒有睡著,她的心里有點亂,作為家里最大的孩子,她的無能為力讓她感到自己很沒用;丁志敏也沒有睡著。她的頭發(fā)還沒干透,或許是因為出汗而又濕了,反正怎么都不舒服。床很小,她靜靜地躺著不敢動一下,生怕把姐姐弄醒了。她透過開著的窗看著遠處的高層住宅,星星點點的,還有一些人家亮著燈。她在想,那些亮著燈的家庭里都在過著什么樣的生活,酸甜苦辣應該都有吧,不過,在夜色下,不過是一個個橙黃的小色塊罷了。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一縷陽光照進了房間,像鬧鐘一樣叫醒了丁志娟。這是她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刻,因為只有這時,這個房間才是亮的。
她看到床的另一頭,妹妹還在睡。她悄悄地下了床,去做點簡單的早點。
她的手表還放在枕邊,只不過僅僅是放在那里。
其實,丁志敏早就醒了。等姐姐下了床,她才睜開眼睛。她發(fā)泄式地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揉了揉已經發(fā)麻的胳膊。她躺在床上查了下交通路線,“嚯,還真不近!”她自言自語的同時,一骨碌地坐了起來,慌慌忙忙地去洗漱。她不化妝,所以用不了多長時間,還沒等姐姐做好早點,她就已經準備好要出門了。
“你怎么走這么早?”丁志娟端著一盤雞蛋餅。
“路遠?!倍≈久粢贿叴┬贿呎f。
“那也得吃了早飯啊?!?p> “不行,來不及了,要一個多小時呢!”說著打開了門。
“等一下?!倍≈揪杲凶∷?p> “姐,我真來不及了?!?p> 丁志敏看到姐姐把雞蛋餅裝到了一個小飯盒里,“拿著路上吃。小區(qū)門口有個小賣店,你再買包牛奶喝。”
丁志敏接過飯盒,頭也不回,“好啦好啦,知道了!”一路小跑地走了。
一個城市究竟可以有多大?這個問題對于總共沒來過幾次,并且每次都是從火車站到姐姐住處兩點一線的丁志敏來說,是無法估計的。但這次,她切實地體會到了。從住處到她要面試的公司,從自行車到地鐵,她幾乎用遍了所有的交通工具。
擠地鐵的時候,她想到了小時候幫家里包餃子。那個時候媽媽規(guī)定了她和姐姐不能吃超過十個,她倆為了能多吃肉,就拼命地往里面塞肉餡,直到餃子皮一觸即破。今天,她也體會到了做肉餡的感覺。
每到一站,她都渴望著能多些人下車,這一點倒是如她所愿;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卻有更多的人上車。
她一時間覺得很對不住當年的餃子皮。
從哼著小曲騎著共享單車,到邁出地鐵站時的渾身虛脫,她忽然間明白了為什么這里的人成日都掛著一張喪尸臉。
快到公司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是姐姐打來的。
“志敏,我剛給你手機上轉了點錢?!?p> “姐,不用。”
“你收下,聽話,窮家富路,留著備用。還有,把雞蛋餅吃了?!?p> 掛了電話,丁志敏看到了轉賬,但她想都沒想就把手機放進了包里。
放手機的時候,她看到了包里的飯盒。擠了一路,胃都要擠出來了,哪里還吃得下。不過,片刻后,她還是拿出來吃了。
藍瓶章魚
單位里,我們共同養(yǎng)了8年的黑背犬去世了。今天大家一起埋葬了他。 謝謝他,這些年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