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了城徐寒生便和兩人分開獨自去了衙門。
奚月到了客棧倒頭就睡,無比香甜。
莫南州心里憋著事,死活睡不著,索性起來去了徐寒生的房間等他回來。
徐寒生回來的時候,就見莫南州托著下巴眼巴巴的看著門口,看見他都沒什么反應(yīng)。
“怎么沒休息?”
莫南州歪了歪脖子,悠悠的道:“你猜今天奚月跟我說了什么。”
徐寒生失笑,雖然覺得莫南州對奚月有些格外的在意,但都是青春年少,也是能理解的,有些東西,控制不住。
“什么?”
“她說她是個男孩子?!?p> “噗——”徐寒生一口茶水噴了莫南州一臉。
莫南州瞪著他。
徐寒生趕緊放下茶杯起身拿了白巾給莫南州呼嚕干凈。
莫南州是真不對勁,要擱平時,早就咋呼起來了。
徐寒生問:“她親口跟你說的?”
莫南州想了想,把早上兩人的對話復(fù)述了一遍。
徐寒生一臉慘不忍睹的看著莫南州,他發(fā)覺碰上奚月的事,莫南州的腦子就跟被驢踢了似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
徐寒生站了起來,問:“吃飯了么?”
“沒有?!睕]心情吃。
“我去叫店家準(zhǔn)備些豬腦來,給你補補腦子?!?p> 莫南州:“……”
徐寒生問出了還保留著祠堂家法族規(guī)的村落的名字,發(fā)覺事情的確如他們所猜想的那樣。
族長村長亂用職權(quán)枉顧律法草菅人命,比月河里沉下的尸體數(shù)不勝數(shù),怨氣橫生實屬應(yīng)當(dāng)。
如無意外,再過些時日,這些怨氣自成一體也是一場禍端;如今出了個妖靈的意外,不知是這妖靈運氣差,還是那些村子運氣好。
妖靈出世,即便被影響,但本身純凈的心智也會很大程度的遏制怨氣的影響,就好比這次糜子林的禍端,那些人只是失蹤,而非死于非命。
三人休整一番用了午膳,便相攜來到了糜子林。
奚月瞧著已經(jīng)空了的桃花醉,眉眼彎了彎。
沒想到這妖靈還挺貪杯的。
那桌上的香瓜子卻是沒碰的。
“去分流看看?!?p> 徐寒生帶路,不一會便聽到了潺潺水聲。
微風(fēng)拂過,一陣涼意撲面而來。
分流清澈見底,偶有魚蝦游過,也能瞧的清清楚楚。
“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莫南州聳著鼻子湊到了河邊。
“分開找?!鞭稍绿嶙h。
徐寒生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朝另一個方向去。
莫南州看著默契十足的兩人一臉懵逼,找啥啊就找?
“喂!喂、寒生!找什么啊要?你們到底背著我發(fā)現(xiàn)什么了?”莫南州追上徐寒生絮叨的問。
“不知道?!彪m不知道這妖靈到底是什么所化,但身上定是有味道的。
桃花醉的味道。
奚月順流而下,桃花醉的味道不減反增,讓她心情松快了些。
桃花醉香醇可口,后勁雖不大,但對于初生的妖靈來說第一次嘗試,便不是那么好消化的,這妖靈貪杯喝多了,卻是化為本體順流而下,而非受怨氣影響做什么不該做的事,倒是心性堅定。
或許,糜子林迷霧的事,也非是妖靈被怨氣影響,而是起了憐憫之心答應(yīng)了他們什么。
不過這一切也只是猜測。
奚月原本以為,這妖靈許是水生蓮之類的植物化生,卻不想在看到一條突自在河里繞圈繞的歡樂的陰陽魚時,顛覆了她的想法。
陰陽魚生而有靈,于忘川食魂而生;與外界,除非萬千魂魄祭養(yǎng),否則不可能大成。
可此陰陽魚周身氣息平和,隱隱有功德顯現(xiàn),很顯然這條陰陽魚,大成的方式和一般的陰陽魚不一樣。
奚月蹲下身子,看了足足半柱香,見陰陽魚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還吐泡泡,托著下巴問:“好玩么?”
陰陽魚甩了甩尾巴,濺起幾滴水珠,又吐了好幾個泡泡,以此來表達(dá)自己此時的情緒。
奚月:“……”
比阿月那時候還傻。
“還要么?”奚月取出一瓶桃花醉拿在手里晃了晃。
只見原本歡快轉(zhuǎn)圈的陰陽魚一個飛身越出水面,下一秒一陣水汽撲來,蹲在河邊的奚月就被化作人身的陰陽魚撲了個正著。
陰陽魚的化形是個六七歲左右的小姑娘,粉嫩的嬰兒肥超級可愛,一雙眼睛為異瞳,一黑一白甚是詭異。
不知道是不是奚月身上的功德氣息起了作用,陰陽魚撲到奚月之后,抱著奚月的脖子不撒手,恨不得整個人鉆進(jìn)去,時不時地蹭一蹭,還傻笑。
奚月:“……”
總感覺回到了當(dāng)初帶小阿月的日子。
徐寒生和莫南州往回尋下來的時候,就看到這般情形。
奚月一臉無奈的攤著手躺在地上,陰陽魚迷糊糊的窩在她懷里,似乎在做什么美夢。
兩人握著劍的手放松下來,莫南州湊過去小聲道:“這誰?。俊?p> 奚月歪頭看著他,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莫南州:“……”
行叭,他知道了。
可是這妖靈化形也太萌了吧?!一點都不像能興風(fēng)作浪的樣子。
“可是醉了?”徐寒生實在是不忍心看莫南州再秀智商,壓低了聲音問道。
“嗯。”
莫南州就地坐下,問:“那現(xiàn)在怎么辦?”
徐寒生也尋了個地方坐下,給出了答案。
“等?!?p> 至于等什么,自然是等陰陽魚酒醒。
三人這一等,便是又等到了晚上。
這次沒有濃霧遮掩,他們很輕易的便看到了糜子林的現(xiàn)狀。
其他地方皆是什么問題都沒有,只有這比月河的分流上,涌現(xiàn)出不明顯的黑氣,伴隨著黑氣出現(xiàn),周遭的氣氛頓時詭異了起來。
“放了我啊,我冤枉啊!”
“救命啊,求求你們救救我!不是我??!”
“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我恨你!我恨你!”
此起彼伏的咒怨在糜子林回蕩,分流上的黑氣翻滾的越發(fā)厲害。
徐寒生和莫南州握劍擋在奚月身前,警惕著四周。
奚月捏了捏陰陽魚的臉頰,將人給弄醒了。
陰陽魚小臉懵逼的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奚月,又看了看四周,來回兩次,才算是鬧明白了現(xiàn)狀,她鼓起臉頰吐出一個透明的泡泡,泡泡‘biu’的一下碎開,奚月眼前立刻被濃霧遮掩住。
水花濺起的聲音清靈,卻是陰陽魚不見了。
奚月面上沒什么變化,自地上起來,順手拿出了一盞燈。
隨著奚月的走動,燈下墜著的鈴鐺發(fā)出清脆的聲響,燈光所及之處,明亮如白晝。
“這是……”
“夜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