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生先去了天池,嗯,自然還叫上了小朱雀逸靜作伴。
逸靜自從回到南方天后便一直被族中長老們看著修煉,心早就野著想出去看看,正好謝云生召喚她,逸靜撲哧著翅膀便飛來了,謝云生見她飛的無比歡快,便施了咒法使她無法變身,于是逸靜便哎哎叫著盤旋在謝云生身邊。
從南天門一路向下便到昆侖,而天山離昆侖不遠(yuǎn),謝云生坐在逸靜身上,看著綿長擁翠的昆侖山從腳下慢慢略過,偶有一些大型神獸的身影在樹林間略過,謝云生看著這靜默祥和的昆侖山脈卻不由皺了眉心。
昆侖天宮里藏有一道天梯,能直接通往天界而不被發(fā)現(xiàn),這些進入昆侖的土地,忽然撤退的妖兵......難道真的是巧合?
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謝云生站起身急速往昆侖神宮而去。
飛到昆侖不過片刻時間,謝云生解了朱雀的咒法,一落地便往神宮方向而去。
土地們正在宮中修養(yǎng),忽然見云生大帝到來,不禁都誠惶誠恐,磕頭跪拜之余,不忘訴說之前種種。
謝云生耐心的聽他們說完,期間不禁皺眉,不時點頭,話音剛落,謝云生看著跪了一地的土地道:“你們,可都是相互識得?”
幾個土地面面相覷,雖不知謝云生什么意思,但帶頭的土地仍是畢恭畢敬的回答:“回帝君,不識?!?p> 聞言,謝云生的目光變的凌厲非常,眼神在他們中間掃過,恨不能盯出一個個洞來,冷笑一聲,她質(zhì)問:“那你們又如何確定身邊之人便是一方土地,而不是那妖族歹人?”
一句話問的種土地額上滲出冷汗,偷偷打量身邊之人,卻再也不敢答話。
“你,”謝云生指著離她最近的那個土地,也是方才答話之人,“你可還記得,進入昆侖的土地有幾人。”
被謝云生指著的土地嚇的渾身一抖,聽到她的問話后心里一松,呼出一口氣,平穩(wěn)道:“小仙記得,有十五人。”
謝云生眸子一掃,在場的連她在內(nèi)也不過十五人!
“這幾日可有人問起關(guān)于天梯之事?”
“......啊,鎮(zhèn)守金陵的土地曾問過一嘴,但小仙著實不知,也據(jù)實已告。”
“你們中,誰告訴那個土地關(guān)于天梯的事了?”
靜默。
謝云生見他們一個個都不答話,便也不再審,一拂袖起身而去。
不一會兒,神宮的仙官婢女們便魚貫而入,將一個個土地都提溜出去,分別關(guān)押看守。而逸靜,則在昆侖天宮上方,以巨大的原身飛舞盤旋著,不時發(fā)出高昂的啼鳴。
謝云生安排好那些土地后反而冷靜了下來,昆侖天梯乃是天族機密,除他們?nèi)壑獣砸酝?,連只羅大將都不曾知曉,更何況區(qū)區(qū)土地呢?
可是,明明是十五位土地進入的昆侖,如今少了一個,說不是為天梯而來,她可不信!
這般想著,謝云生還是朝天梯所在的位置走去,天梯設(shè)在昆侖神宮后的一處密林內(nèi),雖說離的不遠(yuǎn),但謝云生走的很是小心,在離天梯還有百米距離時,謝云生忽然停住了腳步,眸子一轉(zhuǎn),即刻設(shè)了個隱身咒。
隱身之后,謝云生消無聲息的跳上一顆大樹,坐在樹干上,正好能看見她剛在站立的位置。
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正在謝云生覺得自己多想時,下首終于露出一個人影,那人的修為不低,應(yīng)該是個妖君,故而他方才一路跟著謝云生才沒被發(fā)覺。
謝云生看著那妖君,忽然感覺在哪兒見過他。細(xì)想一番,方才想起這人是一直跟在火離身邊的且行妖君,可以說是火離最為得力之人。
既然且行妖君親自出馬了,那她也得露面陪他玩玩才行,謝云生不懷好意的抿了抿唇,翻身下樹,悄無聲息的落在了且行妖君的身后。
且行身量不高,謝云生堪堪比他矮了半個頭,白玉素手落在眼前的寬厚肩膀上,謝云生裂開唇角,露出幾顆雪白的牙,銀森森泛著光。
她的掌中帶著三昧真火,在觸及墨綠色衣料的一剎那釋放,瞬間便將且行整個包裹在三昧真火手中,謝云生玩火的本事可以說爐火純青,一條細(xì)細(xì)的火線從她掌中延伸,一直到且行身上。
且行不斷哀嚎著,使出的水系法術(shù)碰到真火時就被熄滅,發(fā)出“嗤嗤”的聲音,謝云生看燒的差不多了,減小了火勢后掌心一收,且行就被拽到她的身邊。
足尖抵著且行的肩頭,謝云生冷冷開口:“說,除了你,還有誰?”
空中忽然傳來朱雀的鳴叫,一陣勁風(fēng)過后,空中掉下一個人來,謝云生揮了揮空中的塵土草屑,在空中虛抓一把,那人便朝謝云生落來。
另一只腳將那人踩在地上,謝云生挑眉道:“好了,不用你回答了,且行,告訴火離,昆侖不是他能碰的!”說完,謝云生收回真火,放且行離去。
至于腳下這個么......
謝云生皺眉看了幾眼,手指微動,瞬間將他撕的魂飛魄散。
拍了拍手,謝云生將朱雀召喚下來,道:“走吧,去天池?!?p> 盤旋在天池上空一會后,謝云生才嘆道:“原以為本帝已經(jīng)夠奢侈了,可瞧這人間帝王,這才叫奢靡荒淫啊,小朱雀,你可曾聽聞關(guān)于這皇帝的事?”那皇帝既然喜歡跪,就讓他再跪一會吧,于是謝云生就和朱雀嘮起了嗑。
“族中長老們還真說過這事兒呢,前段時間我還聽到兩位長老在抱怨,說是什么皇帝像紂王,不僅愛美人,更是奢侈無比,竟然打造了一座純金的宮殿給一位叫......柳妃的妃子呢!”朱雀獻(xiàn)寶似的,將自己的聽聞倒大米似的一股腦兒說了。
“雖然看出他是個不好的,卻不想比那郁王還要差勁,看樣子這延續(xù)一千年的大嵐王朝氣數(shù)將近啊?!彪m然早有征兆,但謝云生卻是不清楚這江山會在哪任帝王手上斷送,不過看現(xiàn)在這個皇帝的所作所為,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自古以來,江山易主,天下必亂。
謝云生瞇著眼,好不容易才得來的萬年安穩(wěn),便被這成立一千年的嵐國給毀了,想想還真是氣啊!
謝云生跳下朱雀的背,朱雀化作人形站在她身邊,二人又說了會話,這才飛身向下,謝云生在自己和朱雀身上施了迷幻咒。
當(dāng)她們在皇帝和一眾隨從軍隊前露面時,他們見到的,是一位裙裾飄然的仙子帶著一名女官站在云團之上,悲憫的看著他們。
皇帝初見仙人,在最初的驚訝與驚艷過后,跪下深深叩頭,謝云生看著千人朝自己叩拜,得意的揚揚眉,清了清嗓子說:“爾等心誠,蒼天有感。郁王無事,皇帝請回吧。”
皇帝聽見謝云生的話,欣喜不已,又叩了一首道:“還請仙子示下,皇弟過的如何?”
謝云生挑眉,紅唇有些不悅的下拉,聲音也低沉了幾分:“皇帝是不信任天庭嗎?郁王如今跟著太上老君,想必也是長生不死了吧!至于你們——”凌厲的眼掃過皇帝和他身后跪著的烏壓壓一大群人,“西王母像不容他人圍觀,爾等區(qū)區(qū)凡人,觀之恐有大禍,為保不測,本尊要收回你們這段記憶?!闭f完,謝云生攤開手掌,掌心散發(fā)出無數(shù)細(xì)小星光,飄飄揚揚落入他們身上。
看著昏厥一地的人,謝云生對朱雀道:“你把他們?nèi)拥教焐侥_吧,然后......去金陵找我?!闭f完,謝云生便先行離去。
朱雀長鳴一聲,認(rèn)命的開始搬運這些凡人!
再次來到金陵,謝云生看著重新恢復(fù)活力的城池,終于感到些許欣慰,腳下步伐也輕盈了許多,走走逛逛了一整條街之后才拐去蓉鴛所在的位置。
蓉鴛化身成人間普通女子,在金陵城中最大的酒樓落腳,謝云生按照神識指引在一房間門外停下,伸出手敲了敲房門。
蓉鴛打開門后見門外站著的謝云生并不驚訝,微微頷首后側(cè)開身子讓謝云生進門。謝云生打量了一番屋子陳設(shè),在鋪著軟墊的圓凳上坐下,道:“你知道本帝要來?”
“蓉鴛參見云生大帝?;氐劬脑?,早前元清大帝曾發(fā)信與我,說您近日便會到此?!比伉x站在謝云生跟前,俯身說著。
謝云生指了指身邊的空位示意蓉鴛坐下,又拿杯倒茶,先給了蓉鴛一杯,又為自己倒了杯仰脖喝下,謝云生只覺得喉中渴意終于緩解,砸了砸嘴又倒了杯拿在手里,說:“近日可還太平?”
“自從妖兵撤退后,城中倒再沒妖族中人出沒,可是之前那一役,來的蹊蹺,退的更是蹊蹺?!比伉x的樣貌乃是大家閨秀型的,說不上多清純妖艷,但是一顰一笑,柳眉依依,均是帶著風(fēng)雅雍容,此刻她皺著一雙細(xì)眉,眸中苦惱不解。
謝云生似是不在意的笑了笑,皮肉抽動之后,呷了口茶水,晃蕩著腰帶上的流蘇,說:“妖族善戰(zhàn),攻打人族倒是情理之中,只不過退的卻是可疑,據(jù)本帝所知,此次參戰(zhàn)的均是火離與凈月手下的妖兵,止羽那邊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就連探昆侖這事兒都是火離那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