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南城最近有吃人的妖怪出沒,尤其喜歡吃過路的書生?!?p> “???真的啊?”
“那可不,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好幾個被吸干了的書生了,這十里八鄉(xiāng)的也沒聽人說過哪里丟了人,肯定是過路趕考的書生沒錯了?!?p> “嘖嘖,這年頭真是危險??!”
“嘿,危險也是那些書生危險,咱一個殺豬的倒是不怕要怪會找上來。”
“怕不是那些妖怪覺得你的血不干凈吧?!?p> “胡說!咱那是一身煞氣鎮(zhèn)住了那些妖怪!”
“是是,反正也沒見過妖怪?!?p> “你這人怎么...”
“來來,喝酒,喝酒?!?p> 也不知那兩人是不是故意的,作為一個趕考的書生,聽他們堂而皇之的討論這樣的話題,陸謹想著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配合一下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樣?
“陸兄?”
一旁同伴見陸謹發(fā)呆,便端起酒杯提醒他,這會兒別愣神掃了大家的興。
“嗯?”陸謹回過神來,一臉疑惑的看著提醒自己的同伴,“怎么了,張兄?”
“難不成陸想在害怕那南城妖怪不成?”這時陸謹?shù)牧硗庖粋€同伴開玩笑的開口道。
怕妖怪?
陸謹笑了,“元兄莫說笑了,我等讀圣賢書,怎得相信那怪力亂神之說?”
“嘖,聽這位公子的意思,不相信南城有妖怪?”
引起這個話題的那位屠夫聞言當即覺得不爽了,連帶著看陸謹?shù)难凵穸紟еz絲不悅。
“這位兄臺,我只是就是論事?!?p> “既然公子如此篤定南城沒有妖怪,今晚可敢去一趟南城?”
眼看自己的這位同伴有些兜不住了,與那屠夫說話之人連忙起身打圓場,“這位公子莫要見怪,他喝多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p> 說著,那人還向陸謹幾人行禮。
“什么喝多了,咱清醒得很!”那屠夫根本就不管那人的調(diào)節(jié)之意,看著陸謹?shù)?,“你敢不敢??p> “有何不敢?”陸謹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張生謙遜的笑了,“只不過南城一行舟車勞頓,不知這費用可由你報銷?”
“哼!”那屠夫從懷里掏出一包碎銀子,冷笑道,“你們有膽子去,這些錢就是你們的!”
“好!”那張生一拍桌子,“就這么定了?!?p> 一行的元生和陸謹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說出點反對的意見,這事就這么敲定了。
“張兄,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元生有些猶豫的開口。
“有何不可?”張生笑道,“莫不是元兄相信那妖怪之說?”
被人戳中心事,元生只好笑著擺手道,“怎么會呢。”
“陸兄怎么看?”
既然張生已經(jīng)鐵了心要去,元生只好求助于陸謹了。
“妖怪一說在下自是不信,不過張兄,受人錢財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有什么不合適的,那個屠夫愿意,這就是取之有道?!睆埳z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么不妥,看樣子他對那一袋子碎銀勢在必得了。
見事情已經(jīng)敲定,元生也不好再說什么掃興的話,只能順著張生的話談?wù)撈鹑绾问褂媚且淮殂y,漸漸地三人便喝得有些多,那一絲不安和恐懼也在酒精的作用下煙消云散了。
入夜,南城邊長黑燈瞎火,平日里就沒有什么人來這邊,最近因為妖怪傳說來的人更少了。
陸謹三人點著燈,乘著酒興,邁著不穩(wěn)的步子向南城走去。
與三人打賭的那個屠夫并沒有隨他們一起去往南城,張生嘲笑那屠夫自詡一身煞氣卻怕妖怪,簡直丟人。那白天硬氣得不行的屠夫被張生這么嘲笑竟然也,沒有反駁的意思,他只是把一袋子銀錢放到掌柜的那里,一言不發(fā)的離開了。
換做是平時,哪怕心再怎么大,面對屠夫那明顯異常的行為,張生幾人肯定會發(fā)現(xiàn)問題,可惜三人都醉了,加之讀書人的傲氣作祟,就這么稀里糊涂的去了南城。
南城是不是真的有妖怪?
其實附近的居民也不能說出格所以然來,畢竟也沒有人講真的見過那妖怪,只是發(fā)現(xiàn)了幾具尸體,又說不明白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漸漸的就有了妖怪的傳說。
“張兄,你可感覺這地方有點不對勁?”
喝得并不算多的元生被冷風這么一吹,酒醒了一半,這會兒對那傳說中的妖怪的恐懼感又出來了,他這會兒打退堂鼓,一點也不想繼續(xù)向南城去了。
“不對勁?”張生左右看了看,笑著說道,“哪里有什么不對勁,元兄你莫不是怕了?”
“怎么可能!”又一次被戳中心事,元生連忙掩飾自己的慌張。
“放心吧,就像陸兄說的,怪力亂神一說不可信,趕緊去南城溜一圈,明兒早拿了錢咱們還得趕路呢?!?p> “話是這么說沒錯,,,”
然而元生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總感覺那傳說中吃人的妖怪正在逼近他們。
三人又走了一段距離,眼看就要到此行的目的地-南城土地廟-的時候,一陣陰風突然刮過,那刺骨的寒意刺激得三人一個哆嗦,隨后這烏漆嘛黑的南城突然涌出大量白霧,迷蒙中三人看見那破敗的土地廟變得金碧輝煌起來,一個又一個曼妙的人兒從其中走出。
“這是什么好地方?”張生全然不怕,他開心的甩開陸謹扶著他的手,踉踉蹌蹌的迎向那些人兒。
而一旁的元生此刻似乎也忘記了什么叫害怕,見張生過去了,他也緊隨其后的跟了過去,二人一前一后進了那金碧輝煌的土地廟。
至于陸謹,也不知他是喝多了還是對那些曼妙的人兒沒有什么興致,他就這么直愣愣的站在那兒,眼睛半睜著也不知是清醒的還是迷糊的。
恍惚間,陸謹隱約聽見什么人在說笑,說的好像是自己。
“姐姐,你看那個書生,呆頭呆腦的,好生有趣?!?p> “小妮子看上了?”
“是呢。”
“怎么不去帶人進來?”
“不是我不想去,而是那書生身上帶著一枚平安符,近不了身呀?!?p> “那簡單,姐姐幫你破了那小子的護身符?!?p> 聽罷呢喃,陸謹迷迷糊糊的好像看到一白色的影子向自己靠近,只是酒喝得太多,睡意朦朧下,只瞥見一眼便無力的摔倒在地,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陸謹是被別人的尖叫吵醒的。
昨天與陸謹一起來的張生和元生都已經(jīng)變成了干尸,可他們的臉上都是幸福的微笑,看起來十分詭異。
發(fā)現(xiàn)他們尸體的是昨天那個屠夫。
也許是心疼自己的銀子,又或者是害怕幾個膽大的書生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屠夫一大早就趕了過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張生和元生二人的尸體。
“公...公子,醒醒,醒醒啊!”
那屠夫被嚇得不輕,昨兒就打個賭而已,哪成想今兒真的出了事,還好陸謹還活著,不然這事不就成了他蓄意謀害人性命了嗎!
“嗯...”
宿醉的緣故,陸謹這會兒頭正疼得厲害,被人搖醒后心中一陣不快。
“公子,出事了!”
陸謹這才發(fā)現(xiàn)叫醒自己的是昨晚那個屠夫,隨即大腦像是過電一般猛地坐了起來。
“出什么事了?”陸謹左右看了看,“這是什么地方?張兄和元兄呢?”
那屠夫一臉苦相,“張公子和元公子都...都...”
“帶我過去看看!”
不用說陸謹也知道出什么事了,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陸謹在屠夫的攙扶下來到那個破舊的土地廟,張生和元生那奇怪的尸體就擺在正中央。
“你動過現(xiàn)場沒有?”
“什么?”
可能這話說得太超前了,那屠夫一臉茫然。
“我的意思是,你沒有搬動他們的尸體吧?”
“公子你可別說笑了,咱雖然是個殺豬的,可死人哪里敢動??!”
頭十分疼,不過眼下陸謹必須要找到可能遺留的證據(jù),不然待會兒官府過來自己就是有三張嘴也說不清。
那屠夫見陸謹面色嚴肅的圍繞那兩具駭人的尸體轉(zhuǎn),不時還用手接觸尸體,嚇得他以為陸謹這是邪祟上身了,躲得他遠遠的。
尸體很詭異,感覺像是被什么東西吸干了血液,但是他們身上完全找不到傷口,很難想象兇手到底是怎么做的。
難道真的有妖怪作祟?
在沒有足夠的證據(jù)否定這個可能之前,陸謹暫時持保留態(tài)度。
又觀察了會兒,陸謹終于有了發(fā)現(xiàn)。
那是藏在張生發(fā)間的一縷白色頭發(fā),可以確定的是,肯定不是張生或者元生的,他們的頭發(fā)現(xiàn)在變得干枯,但是絕非這種純粹的白。
小心收起那一縷白發(fā),陸謹再也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什么有用的線索了。想著也許在附近還能找到些什么有用的線索,陸謹強忍著不適,扶著墻離開土地廟,在附近找了起來。
這會兒那屠夫已經(jīng)被陸謹這奇怪的行為嚇得退避三舍了,他堅持在捕快來之前絕對不靠近陸謹這個一看就不正常的人。
屠夫不靠近陸謹,這對陸謹來說反而是件好事,不然真的有什么微小的線索被他無意間破壞了就不好了。
這土地廟應(yīng)該是荒廢了很久,很少有人能來,周圍都是雜草,陸謹轉(zhuǎn)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如果這事是人為的,對方的手腳也太利索了點。
陸謹皺起眉頭。
就在這時,草叢里一道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過,陸謹眼疾手快的撥開草叢跟了上去,卻怎么也找不到那白色的影子了。
“奇怪...”
“公子,你...不會是要跑吧?”
屠夫見陸謹突然撥開草叢狂奔,還以為他要逃跑,連忙跟了上來。
“我為什么要跑?”
陸謹懶得和那屠夫一般見識,既然找不到那白色的影子,便回去等待捕快的到來了。
屠夫不知該說什么,做什么,只好跟著陸謹一起回到土地廟等捕快了。
“有趣?!?p> 二人身后,一直純白的狐貍抖著耳朵,細長的眼睛緊緊盯著陸謹,臉上露出擬人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