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斗二人并肩走了出去,出了小院,沿著山間一條曲折小徑,經(jīng)過一排排房子,走上石臺階,往山上登去,青山綠樹之間,遠遠便看到上面有一座氣勢非凡宮殿。
它周圍還有三座偏殿,主殿與偏殿分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圍成一個四方形。
金斗腳下輕快,跟著孟師兄往里走,很快便來到了上山的主殿中。
空曠大殿,正堂壁畫下的太師椅中,一位五十余歲,面目和善的白衣老者端坐椅中,神情自若,手捻長須,若有所思,似是想著什么心事。
聽得腳步聲,他抬頭望去,面上露出一絲笑意,沖他招招手,藹聲說道:“金斗,不必多禮,過來坐吧。”
“謝師父?!苯鸲繁?,沒有客氣。
這個師父云立峰雖然心胸氣量不大,但劍法頗為精妙,金斗對他雖無太深感情,但畢竟于己有救命之恩,頗是親近。
金斗走過去,到他近前,坐到旁邊椅子中,正襟端坐,甫一坐來,便單刀直入,“師父召弟子來,有何吩咐?”
“金斗,唉……,這幾年委屈你了!”云立峰上下打量他一眼,撫著須髯,搖頭嘆息一聲。
金斗抱拳,鄭重說道:“師父這是哪里地話?……承蒙師父救命之恩,又收錄門下,弟子感激不盡,只恨自己無力報答,哪來委屈?”
“唉……,為師知道,你一直想報仇,卻恨自己資質(zhì)所限,深受折磨!”云立峰語氣低沉,憐憫的看著他。
“這是弟子命運不濟,怨不得旁人。”金斗坐在那苦笑一聲。
“呆在驚雷劍派,你是報不了仇了,為師想了個主意?!痹屏⒎鍦睾湍抗庹赵诮鸲?,微微一笑,伸手自懷里掏出一封信來,遞向他。
金斗起身,伸雙手接過,掃了一眼,疑惑的望向云立峰。
“據(jù)說在逍遙門,有一種洗髓丹,可以洗髓伐脈,改善修煉資質(zhì)?!痹屏⒎逡皇謸犴毿χ?,甚是得意,道:“為師想讓你投去逍遙門,拜入易通掌門門下!”
聽師父如此說,金斗搖頭,想了想,道:“師父,逍遙門歷來收徒極嚴(yán),更何況那珍貴的洗髓丹,也不是入門就能夠得到的,……易通掌門能收我為弟子?”
云立峰坐在那手指捻著長須,沉吟道:“家父與那易通掌門有舊,……至于成與不成,權(quán)看你地造化吧!”
金斗深深一禮,心中感激,“多謝師父!”
云立峰擺擺手,抬頭望他,嘆道:“可惜了你這般聰慧,待明天,你便動身吧!”
“是!”金斗點頭,伸手將信收入懷中,頓了頓道:“師父,弟子有些話,想說一說?!?p> “嗯……?”云立峰搖搖頭,意外道:“說吧!”
“是關(guān)于靈寶幫?!苯鸲诽崞疬@事,眉頭微蹙,沉聲建議道:“……咱們與靈寶幫徹底成了對頭,依弟子所見,還是先下手為強吧!”
“先下手為強?不妥?!痹屏⒎迥恐虚W過驚異,瞥他一眼,似是沒想到這個小弟子還會有如此狠辣的一面,搖頭嘆了口氣。
金斗裝作不見,皺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師父可是為了魔頭之事?”
云立峰目中精光閃過,贊許的點點頭,“嗯,……靈寶幫也不是什么軟柿子,想滅他們,必然損兵折將,萬一誤了抓捕魔頭,失了落葉劍譜,那可因小失大了!”
金斗搖頭,不以為然,“依弟子看來,抓捕魔頭事小,靈寶幫事大!”
云立峰擺擺手,搖頭不耐煩的道:“別再說啦!我意已決,得了落葉劍譜過后,再仔細(xì)收拾他們!”
金斗嘆了口氣,自己這個師父,聽不得別人地話,氣量太小。
他心中無奈,仍繼續(xù)說,“師父,若我是靈寶幫,會在抓捕魔頭時候乘虛偷襲,順風(fēng)弄些毒煙進來,抄了老巢!”
“住嘴!”云立峰沉喝,瞪大眼睛,擺擺手:“好了好了,回去吧!”
金斗無奈,腹誹幾句,出了大殿,他想了想,猶不放心,找到了師兄支磊提了提,讓他吩咐山下巡邏的弟子們,小心一點兒。
支磊一雙小眼,不胖不瘦,人精明,他對師弟的話,頗不以為然,不耐煩的點點頭。
金斗搖頭一笑,不再多說,回到自己小院中,拿起青虹劍開練,他招式極緩,如蛇行,如龜爬。
他精神力強大,內(nèi)視清晰,施展招式時,心神注于體內(nèi),體會著每一個動作的精微奧妙,招式緩慢,看得更清。
練了半晌,日上中天,他精神健旺,渾身暖,便擺起一個姿勢,雙腿內(nèi)八字,膝微屈,雙手環(huán)抱,墜肩塌腰,臀似坐非坐,站起樁來。
可他心神卻在游蕩,思索著剛才之事。
自己一番精研,卻只想出了這么一個法子,站樁,站樁可以改善經(jīng)絡(luò)??呻m有壯大經(jīng)絡(luò)之效,卻見效太慢,太費時間。
可如今自己的武學(xué)知識太淺,驚雷劍派的劍法雖妙,別的武功秘芨卻沒有,除了這具身體祖上偶然得到的踏雪無痕身法外,無借鑒之處。
若是拜入逍遙門,一切便不同。
武林諸派分為:一流門派、二流門派、……五流門派、……
驚雷劍派乃是一介五流門派。
而逍遙門是一個二流門派,底蘊極為深厚,逍遙門絕技劍術(shù),學(xué)成一種,足以橫行武林。
而逍遙門的洗髓丹,傳言中更是頗有威名,據(jù)說有洗髓伐脈之妙,令人脫胎換骨。若能有幸獲得一顆,說不定他的經(jīng)脈就能得到極大的拓展改善。
他心中翻滾,洗髓丹,洗髓丹,若能獲得洗髓丹,一切將會不同。
灼熱地渴望在他心中升騰,翻滾,仿佛煮沸了地水,他恨不得背插雙翅,一下飛到逍遙門,得到洗髓丹。
他精神力強大,心境堅定,很快將這股焦灼抹去,恢復(fù)成平常心境,悠然練功。
不久,驚雷劍派諸人都知道了,這位小師弟要離開驚雷劍派,投往逍遙門了。既然去拜入逍遙門,自然不能再回來,也懶得再理會。
他一個人,獨門獨院,無人打擾,整日里練功。
踏雪無痕,驚雷劍法,混元功,細(xì)心鉆研這三種秘法,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踏雪無痕身法,已然融入他平常一舉一動中,腳下每走一步,無不是踏雪無痕。
他特意放緩了步子,旁人看不出究竟,只覺得他動作優(yōu)雅從容,賞心悅目。
踏雪無痕也是內(nèi)力修行一種,不過他經(jīng)絡(luò)細(xì)小,得益極微。
驚雷劍法與踏雪無痕相融,威力大增,他出劍極快,亦極精確,利益于精神力強大,他對身體操縱自如,精微細(xì)密遠勝別人。
他最花力氣的,是吐納仙術(shù)混元功。
混元功固然玄奧,但是他經(jīng)脈細(xì)小,內(nèi)力淺薄,修煉起來又極為緩慢,若遇內(nèi)力深厚對手,更是危險,怕是一下便被摧斷經(jīng)脈,氣絕身亡。
想要盡快提升實力,故他苦練劍法,以劍為器,將對手的內(nèi)力阻絕,自劍上傳來的內(nèi)力便極微小了,可以輕易化解。
如今只能慢慢拓展經(jīng)脈增強內(nèi)力,不能心急。
唉……,他又肅然,眉頭皺起。
他心中明白,自己如今武功,唯有劍法還成,但驚雷劍法想必也不是什么絕頂劍術(shù)。
最堪虞,內(nèi)力太差,一切就是花架子,在武林中終究不入流,遇到高手,還是避開為妙,幸好有踏雪無痕精妙身法在。
心神沉浸于一事時,時間便如白駒過隙,他沉浸于修煉之中,不知時間之流逝。
……
第二日清晨時分,金斗起得甚早,院子中他盤膝坐在石臺上,微闔雙眼,一動不動。
他需要吐納吸收更多的天地靈氣,……良久,睜開雙目。
有這高深的吐納仙術(shù),經(jīng)過了這幾月的修煉,金斗已融會貫通不少的武林絕技。
這其中對他最有益處的,自然是那將丹田靈力引入體外的法門,通過靈力外放,武林中最為基礎(chǔ)簡單的各種武技都能運用。
這給他打開了新的戰(zhàn)斗方式,同時也讓他的戰(zhàn)力攀升了一節(jié)。
金斗又拿起身旁一把飛刀。
這飛刀泛著寒光,他望著十丈外,目光一凝,隨著金斗徒然出手,“嗖”一聲,在空中留下一到白痕,飛射出去。
驚人的一幕出現(xiàn)了。
那飛刀在空中像是被一把無形的大手操控一般,原本飛射出去本該筆直的軌道,竟詭異的向左手位置偏移,而后的飛行軌跡令人駭然的呈現(xiàn)一個大的弧度,最終從左側(cè)位置插入墻中。
而這命中的位置,卻正是金斗正前方。
這也就是說,那飛刀在空中沿弧形飛行,繞了一個半圓后,最終卻命中筆直目標(biāo),這絕技手法,在武林中少有人能煉成。
而做完這一切的金斗卻是皺起眉頭,這隔空改變飛刀軌跡,其實是絕技的一種運用,名為飛刀斬。
通過靈力外放在體外,對飛刀的飛行軌跡進行調(diào)控,從而改變其飛行方式。
說來簡單,可做起來卻是萬難,這一手匪夷所思的手段,在驚雷劍派中也無人能掌控。
金斗因為到達這個境界的過程太過跳躍,可接觸此手段的時間畢竟不長,所以施展起來還并不是很熟練,比起武林那些耍了十幾年的高手,威力仍然有些差距。
想了想,金斗解坐下石臺。
立在院中站樁,微闔雙眼,雙腿微屈,雙手環(huán)抱,宛如一棵青松立在崖邊。
這種方法雖然慢,卻對改善經(jīng)脈有些用處,讓金斗心中欣慰,也更加堅定了信心,日夜一刻也不停的苦練。
入佳境,身軟如綿,溫暖融融。
許久之后,他才吐出門一口濁氣,結(jié)束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