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之野與孔凡石走在山上小徑,打量著周圍的風(fēng)光,草木郁郁,在金光之下,仿佛變成了天國,瑰麗迷人。
只是孔凡石卻無心思觀賞風(fēng)景,他轉(zhuǎn)身笑道:“賀長老,貴掌門如此和氣,我可真沒想到!”
賀之野笑道:“孔掌門以為,掌門如何模樣?”
“聽聞金掌門一劍蕩平了赤血府,劍法之精,冠絕天下,不在打敗天下無敵手,百花谷主之下!”孔凡石贊嘆不已。
賀之野神情傲然,撫著小胡子笑了笑,沒有否認,在他眼中,掌門的劍法,匪夷所思,那百花谷主怕也不是對手!
“如此年輕,有如此劍法,難免少年得意的?!笨追彩呛切Φ溃骸氨疽詾榻鹫崎T總會有幾分傲氣的,……卻不曾想,待人竟是這般和氣,怪不得年紀(jì)輕輕,有如此劍法!”
“呵呵,掌門性子寬和,極少出手,一旦出手了,便是真的惹怒了他,下手不會留情?!辟R之野笑道,伸手撥開擋在路邊的樹枝。
兩人沿著山間小徑,慢慢往下走。
“咦,那人身法好快!”孔凡石忽然一指。
賀之野順勢一望,卻見山腰間一道白影飄過,仿佛一縷輕煙,沿著小徑疾行,看著悠慢,速度卻奇快。
“這是誰?”孔凡石問。
賀之野搖搖頭,閃過疑惑:“我也不識,莫不是來訪之客?”
他眉頭蹙起,此人輕功如此絕妙,若是硬闖,山下的弟子們怕是守不住,來不及出信號。
說話之間,那道輕煙已到近前,卻是一個曼妙的女子,身著月白羅衫,秀發(fā)飄拂,氣度飄逸出塵,不染一絲俗氣,如天上仙子。
再看她容貌,五官精致,秀臉如白玉,晶瑩溫潤,閃著逼人容光,難以直視。
賀之野忙抱拳:“何方高人?……前來敝派有何貴干?”
那女子抿嘴一笑,淡淡道:“師兄姓金,小女子司馬如煙?!?p> 賀之野頓時一驚:“?。渴撬抉R姑娘?”
他迅速打量一眼,與掌門所說相合,忙轉(zhuǎn)身道:“快快有請!在下賀之野,添為羯劍長老,……掌門剛剛回來,巧得很!”
“原來是賀長老,幸會?!彼抉R如煙點頭微微一笑,容光燦爛,宛如百花齊綻。
即使以賀之野地老成持重,被這容光一照,也不由一怔,心神恍惚一下,難以自拔。
孔凡石更是目瞪口呆,張大嘴巴,直勾勾望著她。
司馬如煙一禮,身形閃動,瞬間已在十幾丈外,再一閃,又出了十幾丈,轉(zhuǎn)眼之間,已看不清容貌,月白身影漸漸融入靄靄暮色中。
“這位女冠是……?”孔凡石回過神來,一把拉住賀之野問,神情急切,雙目炯炯。
賀之野回過神,盯著司馬如煙消失方向,怔怔道:“此乃掌門師妹,司馬姑娘?!?p> 孔凡石不住搖頭,感慨萬千:“如此輕功,真是匪夷所思!”
賀之野點點頭,道:“匪夷所思……,咱們走吧,看看我逍遙山的風(fēng)景?!?p> “師妹尚且如此,其師兄自然更強,你們逍遙門,興盛在即,可喜可賀!”孔凡石哈哈笑道,臉上卻頗是苦澀。
看到別人興盛,自己卻衰敗,這般滋味,委實苦澀難言。
賀之野看他一眼,隱隱明白他的感覺,因為先前的逍遙門,與如今的天心派幾乎一模一樣,其中滋味,豈能不知?!
金斗身形一閃,來到山巔,山風(fēng)凜凜,越顯周圍一切蒼茫孤寂。
他身形再閃,出現(xiàn)在山洞之中。
山洞嗚嗚作響,山風(fēng)直直沖進來,沖到洞底,反卷而出,與涌進來地風(fēng)撞在一起,形成一個氣旋。
山洞擺有一張石榻,榻上盤膝坐著兩人,一動不動,任由山風(fēng)呼嘯,嗚嗚作響,他們衣衫與頭卻紋絲不動。
金斗忽然出現(xiàn),悄無聲息,靜靜看著高德與趙百川二人,微微點頭,露出一絲笑意。
看他們進境頗快,如今的逍遙神功,已經(jīng)進入第八層,內(nèi)力堪稱深厚了,隱隱有真氣護體。
雖然無法與罡氣相比,但內(nèi)力能夠外放,是一個質(zhì)的飛躍,只要日后勤奮修習(xí),必能越來越強,以至于踏入先天之境,延緩衰老。
他點頭一笑,輕咳一聲。
二人陡然睜眼,四道電光閃過,山洞內(nèi)頓時一亮,隨即暗了下去,他們看到了金斗。
“掌門!”二人忙解座下榻,便要跪倒。
金斗忙伸手一攔,阻住他們,笑道:“兩位長老莫要客氣,坐下說話!”
兩人一按,卻覺掌門手如磐石,知道徒勞無功,不再勉強,轉(zhuǎn)身坐到石榻上。
金斗笑吟吟道:“兩位長老,功力大有進境。”
高德露出一絲笑意,道:“還不是全靠掌門的注疏,咱們才能有點兒寸進!”
金斗擺擺手:“這些話,往后就別說了,……此次來,我是告訴你們一聲,我要去天心派看看?!?p> 趙百川一怔,忙道:“掌門一個人去?”
金斗點頭:“嗯,我一個人足矣,……你們在門內(nèi)好好教一教弟子,新進弟子們根基得打牢了?!?p> “那掌門要小心。”趙百川撫著八字胡,若有所思,沉吟道:“鐵掌派還是有高手的?!?p> 金斗微微一笑。
趙百川忙笑道:“自然,他們在掌門跟前,不值一提,但螞蟻多了咬死大象,掌門萬萬當(dāng)心才是?!?p> “嗯,我會注意?!苯鸲伏c頭。
高德又道:“掌門,還得小心一下天心派,……防人之心不可無?!?p> 金斗笑著點頭,擺擺手,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
司馬如煙坐在大廳中,明眸閃動,明媚目光在閆小婷身上打轉(zhuǎn)。
閆小婷遞上茶,侍立一旁,用力低頭,羞澀難言,臉紅如晚霞,只覺這位司馬姑娘的目光像刀子一般。
“閆姑娘,是你服侍師兄嗎?”司馬如煙抿嘴一笑,柔聲問道,語氣說不出的親切柔和。
閆小婷極敏感,聽得出其中滲著寒意,低聲細語:“是?!?p> 司馬如煙皺了皺瓊鼻,用力一哼,露出一抹薄怒,待閆小婷抬頭望她時,她馬上隱了去,嫣然微笑:“嗯,師兄確實需得人在旁邊侍候,辛苦閆妹妹啦!”
“服侍掌門,是我地本分?!遍Z小婷低下頭,吶吶說道。
司馬如煙心下暗惱,師兄把自己拋在‘紅葉嶺’,自己一個人卻快活得很,做起了一派掌門,身邊又有美貌弟子服侍著,享受得很嘛!
司馬如煙心中惱怒,臉上卻笑意盎然,燦若春花,抿嘴一笑:“掌門他待你可兇?”
閆小婷忙搖頭:“掌門仁慈寬和,一點兒也不兇!”
“是嘛……”司馬如煙笑著點頭,暗自咬牙。
“如煙,你在做什么?”忽然清朗聲音傳來,金斗身形一閃,出現(xiàn)在兩女跟前。
“師兄!”司馬如煙騰的站起,秀臉放光,驚喜逾恒,嬌軀一飄,直接撲到了金斗懷里。
金斗只覺溫香軟玉在懷,幽香撲鼻,不由搖頭苦笑,沒有推開她,只是拍拍她粉背,道:“你都多大了,還這般,莫讓人看了笑話!”
司馬如煙羞答答地自他懷里出來,秀臉緋紅,艷若桃李,瞥一眼閆小婷,見她正張著櫻桃小口,呆呆望著這邊,不由臉皮燙。
她強自硬撐,裝做不在乎模樣,哼道:“師兄,你可狠心,把我丟在紅葉嶺,也不理我!”
金斗擺擺手,讓閆小婷退下,掃了司馬如煙一眼,板著臉哼道:“你的武功進境不大,是不是又偷懶了?”
“冤枉!”司馬如煙忙道,蹙著黛眉:“我爹爹好武成癡,一天到晚拉著我切磋,哪有時間練功呀!”
金斗橫她一眼,搖搖頭,揚聲道:“小婷,去請西方四大堂主來?!?p> “是。”閆小婷聲音傳自樓上,裊裊下樓,不敢看兩人,腳下輕盈,飄出了大廳。
司馬如煙抿嘴一笑,收回目光,睨一眼金斗:“師兄,這個閆姑娘美得很吶!”
金斗沒好氣道:“胡思亂想!坐好了,莫要出洋相!”
司馬如煙被他訓(xùn)得皮了,嘻嘻一笑,轉(zhuǎn)身坐回椅子中,笑道:“這個閆姑娘,害羞得緊,真是討人喜歡呢!”
金斗懶得理會,知道一接話她更起勁,道:“我要去天心派,你且在這里,幫我教一教弟子們!”
“去天心派?我要一起去!”司馬如煙忙道。
金斗皺眉:“你去湊什么熱鬧?”
司馬如煙眸子一轉(zhuǎn),道:“師兄你是何等身份,豈能事事躬親?……動手之事,由師妹代勞便是!”
金斗在她玉臉上掃幾眼,見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滿是殷切,心下一軟,點點頭:“好吧?!?p> “多謝師兄!”司馬如煙大喜過望,眉開眼笑。
腳步聲響起,四大堂主依次進來,屈膝行禮,金斗擺擺手,讓他們坐下說話。
他將司馬如煙介紹于四人,說她是自己的師妹,年輕學(xué)淺,不懂規(guī)矩,望幾位堂主多加指點。
司馬如煙乖巧之極,端莊優(yōu)雅,起身向眾堂主行禮,臉上巧笑嫣然。
容光大盛之下,四人大感吃不消,暗自驚異,沒想到,掌門的師妹竟是如此美貌,氣度超凡脫俗,竟更勝寧堂主一籌!
金斗瞥她一眼,道:“她乍進派中,還算是一個小輩,武功尚可,便歸入暗影堂之下吧。”
李常起身,抱拳道:“掌門,司馬姑娘武功高明,不如替下我,做暗影堂堂主,如何?”
金斗皺起眉頭,一瞪他:“一派胡言!……你做得足夠出色了,她小小年紀(jì),懂得什么?”
“是……”李常低頭陪罪。
金斗掃眾人一眼,道:“莫因她是我?guī)熋?,便格外高看,這對其余弟子太不公平,且將她當(dāng)做尋常弟子便是了!”
“是,掌門!”眾人哄然應(yīng)諾。
司馬如煙低眉順眼,一言不發(fā),抿嘴暗自一笑,沒想到他們對師兄如此恭敬,又是自豪又是興奮。
“如煙她這次隨我一同去天心派,派中事務(wù),四位堂主要打理起來,好好教導(dǎo)新晉弟子們?!苯鸲返馈?p> “掌門放心!”四大堂主一齊說道。
金斗點點頭,擺擺手。
他們抱拳拱手,慢慢退了下去,出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