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斗正在定神思量之際,被蘇老的喊聲驚醒。
“小子,你喝酒喝懵了?這酒還沒烈成這樣罷?”蘇老眼珠在金斗面上打轉(zhuǎn),奇怪的看著那呆滯的神情。
金斗搖頭一笑道:“這酒別有一番風(fēng)味,香醇的很,好喝的很,回味無窮吶!”
說著他將手中的葫蘆,遞送了回去。
蘇老接過酒葫蘆,掛在了腰間,他端起桌上的一碗酒,喝了一碗,心中大是暢快,“徒兒,那烤雞的獨門秘方,為師現(xiàn)在便傳與你,……這秘方吶!乃是幾十年前,一位高人送給我的!”
說罷,蘇老神情有些感慨,似乎想起了刻骨銘心,難以忘懷之事。
而后他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塊棕色的布皮卷。
金斗眉頭一挑,見蘇老遞送過來的布皮卷,雙手鄭重接過,“謝師父?!?p> 金斗接過手仔細(xì)一瞧,才看出這布皮卷,原來是一卷獸皮。
“有了獨門秘方,做法其實就很簡單了,做烤雞時,在表面抹上一層,有獨門秘方的驕陽玉露酒,以及一些油,待燒烤時,讓酒滲入而不是蒸發(fā)。至于里面,則放入獨門秘方泡制過的蔥塊,姜塊。”
“最重要的是掌握火候,在快烤成的時候,撒上一些鹽巴,同時里面還摻雜著一些香料,能夠融入烤雞里面,使味道更加純正。”
“之后再烤上一會兒,出點焦油,便可以吃了?!?p> 蘇老一口氣說完,便兀自大吃大喝起來,不再理會金斗。
金斗點點頭,對鹽、蔥、姜這些東西不會陌生,他幾根手指,一點點打開獸皮卷,目光落在了之上。
其上的字跡,蒼穹有力,龍飛鳳走,渾然天成,透著一股縹緲之意。
“碧霞玉液?”他喃喃的說,目光炯炯,神情專注,一字不落的掃視了一遍。
首先,這碧霞玉液,煉制需要許多的珍貴藥材。
其次,根據(jù)這獨門秘方中介紹,這玉液煉制出來后,滴入酒中,可調(diào)和出一種靈酒。
金斗心中驚異,不禁暗暗猜測,難道那濃郁的靈氣,就是這碧霞玉液,所成?
若真如此,這獨門秘方怕是與仙道有些關(guān)系呀!
片刻時間,金斗已將這張獨門秘方給牢牢記下了。
秘方中一共有二十幾種藥材,其中有不少的藥材確實難尋。如此,想要盡快調(diào)和出靈酒,怕需要花費一番功夫?qū)ふ摇?p> 而且碧霞玉液秘方上,還提到,藥材的年歲越久,調(diào)和釀出來的靈酒功效,就會越好。
金斗面上喜,得了這獨門秘方,對他修煉大有裨益,至于了解的烤雞流程,卻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端起大碗酒,與蘇老一起大口品飲起來。
蘇老喝了一口酒,同時又“啊”了一聲,顯得非常的舒坦,他大口吃著肉,嘴里塞得滿滿的。
酒過三巡,在金斗二人用膳到一半時,驕陽酒樓中,有三人,從下面走了上來,目光掃視四周,找到了位置,剛好落坐在金斗二人旁邊桌子。
這三人中,兩男一女。
女子一襲白色羅衫,身姿窈窕,踏著小蠻靴,腰間橫著一佩劍,衣袂飄動,腳步輕盈。
她鵝蛋臉,丹鳳眼,櫻唇如丹,玉容上露出驕傲之色,清亮眼眸,似目空一切的樣子。
旁邊兩人,一位年紀(jì)與那女子相仿,二十歲左右。
另一位則是中年大漢,虎背熊腰、步伐矯健、氣勢逼人,跟在二人身后,明顯是二人的手下。
且這三人的衣袖之上,皆是繡著一朵金色蓮花。
金斗端著酒碗的手一頓,從碗口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名大漢是一位武林高手,但他沒有放在心上,繼續(xù)喝著驕陽玉露酒,拿著銀箸,吃著桌子上菜。
“師父,再叫一壇驕陽玉露酒吧?!苯鸲芬褜Ⅱ滉栍衤毒坪裙猓m然他不是嗜酒之人,但這驕陽玉露酒實乃平生少有,第一次喝不覺有些意猶未盡,當(dāng)下開懷說道。
“無知之輩呀,難道不知道,這酒樓的規(guī)矩嗎?驕陽玉露酒,一樓每桌兩壺,二樓每桌一壇?!苯鸲吩捯魟偮洌坏勒Z氣譏諷,冷笑聲響起。
正是一旁桌子的那名青年男子,他一身黑勁裝,身形不胖不瘦,不高不矮,面容清秀,劍眉朗目。
他睥睨一眼金斗,目光上下打量二人,見坐在旁邊桌子的二人一身穿著,露出藐視之色,冷言出聲。
金斗手中的大碗,只是微微一滯,與蘇老仿佛沒有聽到那位青年男子說話般,繼續(xù)吃酒著夾菜,有一句沒一句閑聊。
一旁氣血方剛的青年男子,面皮薄,這讓他臉上有些掛不住,對方居然沒有理會自己,將自己當(dāng)成了空氣?
他輕斜眼珠,偷看了旁邊那嬌俏女子一眼,見女子嫻雅用膳,沒有理睬。
他便面上一冷,對一旁的中年大漢,附耳低聲說道:“祥叔,替我將這二人扔出去?!?p> 說罷,他目光不屑看著一旁二人。
那位中年大漢點點頭,可目光照在金斗二人身上后,他面色凝重起來。
他發(fā)現(xiàn)金斗乃功力深厚,似乎不弱自己,中年大漢卻也沒放在心上。而當(dāng)他在看旁邊的那位發(fā)斑白老者時,就有些看不透了,且心中隱隱有心驚肉跳的感覺。
中年大漢神色一變,不由附耳低聲,對那名青年男子說道:“少爺,這兩人惹不起,咱們最好不要惹事生非?!?p> 此時,那名嬌俏女子耳力不弱,側(cè)耳聽后,扭著白鵝玉頸,清亮明眸,好奇的打量著一旁的金斗二人。
金斗與蘇老二人,一眼看上去平凡無奇,這讓那位嬌俏女子更加好奇。
而一旁那位青年男子,聽完后,冷哼一聲,目光灼灼,看向金斗二人,挑釁道:“哼,在云安城內(nèi),還沒人敢開罪金庭宮的蘇氏族與朱氏族,我倒要看看,他們是何方神圣?”
說罷,那名青年男子將手中的碗一放,長身而起,手按劍柄,當(dāng)即走上前去,準(zhǔn)備自己動手。
青年男子雖然二十歲左右,但已是四流級別的高手,在同齡人中足以自傲。
蘇老在那青年男子說話時,不由眉頭一蹙,目光銳利,瞥了一眼那名男子,冷言道:“一邊去,別打擾老頭子用膳。”
淡淡的一句話,看似隨意,但落入兩人耳中,如洪鐘大呂,聲音中夾雜著渾厚的激蕩內(nèi)力。
讓那名青年男子,以及身后的中年大漢神情一變,頓時面色一白,連連后退幾步。
一旁的嬌俏女子見此,黛眉一蹙,清亮眼眸看向老者,似乎在思考什么,……而那出來挑釁的二人,不復(fù)剛才氣勢凌人,趕緊上前賠罪。
“你是朱世雄的孫子吧,不要不服氣,你爺爺見了我都要跪下磕頭,何況是你?真沒大沒小,去去……,不要打擾老頭子用膳?!碧K老連連擺手,滿臉不耐煩的道。
這話落在一旁桌子的三人耳中后,同時心中震驚不已。
三人都很清楚,朱世雄已達(dá)到一流高手境界。若眼下此老者所言非虛,則是一位后天至境高手,然而在東域境內(nèi),武林中也僅有寥寥五位后天至境高手罷了!
這讓三人,心中微顫。
“不知前輩尊姓大名?”那名嬌俏女子起身,清亮的明眸望著二人,對蘇老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剛才朱大哥開罪之處,還望前輩見諒,這桌酒席算在小女子帳下,重新給您老換一桌?!?p> 她聲如黃鶯,輕柔悅耳,身姿款款,如一白天鵝,走上前來。
嬌俏女子本是金庭宮內(nèi)蘇氏族千金小姐,在年幼時曾見過爺爺,也就是后天至境高手蘇老,但此時多年未見,而且小時的記憶模糊不清。
這讓亭亭玉立的女子心中有些懷疑,但不敢確定。
金斗聽后,目光不禁多看了那嬌俏女子兩眼。
這位女子容顏美麗,櫻唇如丹,肌膚玉瑩,聲音甜美,行事上卻穩(wěn)重懂事。
有人請客,金斗與蘇老二人也沒客氣,些許小事,自不會放在心上,沒有追究此事。
待酒暢吃飽,天色不早,便要了兩間客房住下,而這房銀錢,自然是之前的那青年男子所出。
夜幕已深,天地寧靜,只有那蟲兒唧唧鳴叫。
酒樓客房內(nèi),一圓桌前,金斗兩人秉燭而坐。
金斗端起茶盞,啜茗一口茶,眉頭微蹙,似是不喜茶水。
一旁的蘇老,啜茗一口茶,搖了搖頭,放下茶盞,“徒兒,雖然咱們相識一天,但老頭子看人準(zhǔn)的很,所以才會收你為徒。”
“有些事情需要對你交代一下,明天老夫領(lǐng)著你,去金庭宮的玉象峰蘇氏族一趟,老頭子乃是蘇家老爺子。”
“今天,那位嬌俏丫頭,也是蘇家族人,她出生三四歲時見過,隨后老頭子我便離去,直到今日才回來?!?p> “今天她沒認(rèn)出來不足為奇,明日她一定帶著蘇家族人前來,老頭子的身份也保不住了,所以對你說一下?!?p> 蘇老娓娓道來,沒有隱瞞,將事情交代一番,溫和的目光照著金斗,希望能夠從其臉上發(fā)現(xiàn)驚訝之色,但隨后便有些失望。
金斗早已猜測大概,此時聽蘇老所言,只是微微點頭,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意外反應(yīng)。
他隨后與蘇老又閑聊了一會兒,便起身離去,回到自己客房中。
他已將烤雞做法學(xué)會,以后想吃時,便可燒烤解饞,且意外的獲得了一張仙道靈酒秘方。
此外,他也想將驕陽玉露酒弄上一些,待日后調(diào)和靈酒喝,能夠靜心。
此時,客房屋中,燭光柔和,溢滿整個屋子,夜色被驅(qū)一干二凈。
金斗盤腿坐在床榻上,伸手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四方木盒,約有五寸大小,正是那天心派,天心真人遺物。
天心真人曾經(jīng)想種活盒子內(nèi)的種子,可惜種子生機斷絕,斷無煥發(fā)生機的可能。
不過如今落在他的手里,卻是有了可能。
手托著木盒打開,伸手將黑豆樣的干癟種子取出。
左手二指捏著種子,隨著他混元功運起,心神一動,識海中那塊殘玉上青燦燦光華流轉(zhuǎn),右手食指上,一縷燦燦青焰徐徐生出,如燭火般燃燒著。
這一縷裊裊青焰,沒有高溫,也不冷,反而透著一股子神秘生機的氣息。
金斗如今已是混元功的煉氣期第三層,只要他催動這殘玉傳下的功法,就能隨著心神意念,從殘玉中生出一縷青焰。
這縷青焰,可令草木枯死之類,枯木重生,在穿越重生前,百試不爽。
將那一縷青焰,丟落在手中的黑豆種子上,裊裊青焰,瞬間扎根在了種子上,徐徐燃燒著,沒有燒焦氣味,也沒有焚化之意。
金斗目光緊盯著,幾息之后,果然,那青焰如百鳥歸巢,進(jìn)入了黑豆種子內(nèi),無了蹤影。
在他感知中,種子并無生機萌發(fā)。
見此,金斗目中并沒露出失望,反而微微一笑,將種子鄭重的再次收入盒子中,合上蓋子收起。
接下來,金斗雙目微闔,掐著手印,開始了吐納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