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袁增已經進入昌南收費站,他加快車速,一邊專心開車,一邊思索她可能會去的地方。他雖然著急也算冷靜,回到昌南,直接去公司,拿到彭菲的手機。
手機里有很多未接電話,除了他和玲兒,還有老董事長和梅姑。看來彭菲并沒有回去,但是這么晚了,他是不是已經回家了呢?
袁增想親自去一趟老宅,可是如果彭菲真的沒有回家,他這樣做會不會嚇到兩位老人家呢。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打個電話試探一下,用彭菲的手機打過去。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老董事長的聲音:“小菲,你在哪里,怎么還不回來?”
袁增心里一沉,她還沒回家?立即,他又定了定神才對老董事長說道:“伯父,是我,我是袁增?!?p> “袁增?小菲和你在一起嗎?她為什么不接電話?”
“伯父,我們剛才和同事們一起吃飯,可能是太吵了沒聽見。她喝的有點多,你看我要不要送她回去?”
袁增的意思就是征求老董事長的同意,讓彭菲在他家留宿。老董事長覺得彭菲與袁增的關系已經心知肚明,再說這幾天看到袁增,他也覺得他是個不錯的孩子,讓他照顧彭菲好像也沒什么不妥。人家還親自打電話來征詢他的意見,他當然是同意。
“好,你照顧好她,這孩子平時不喝酒的?!?p> 袁增這才舒了一口氣,可是接下來他要去哪兒找彭菲?
袁爸已經知道袁增已經偷偷溜回昌南,氣的火冒三丈,他原本還想著自己先內部解決好這件事,給袁增留面子也是給老高留面子,可是現(xiàn)在看來,只能用強,再也不用顧他面子了。
彭菲確實出問題了,在她看到新聞的那一刻,大腦一片空白,她無法思考,又不想面對整個辦公區(qū)域望著她的所有目光。那一刻,潛意識里,她只想逃,逃到沒人的地方。
出公司門口的時候,保安與她打招呼,她好像聽到了,又好像沒聽到,她的耳朵自動屏蔽周圍所有的聲音。她無意識的走在馬路上,經過身邊的汽車一輛接一輛,那呼嘯而去的汽車絲毫吵不醒她。她只是無意識地朝前走,朝前走,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就這樣,她一直走一直走,幸運的是行人車輛都在避讓著她,雖然有幾次車子差點刮到她,甚至還有司機回過頭來罵她神經病。但她還是安然無恙地行走著。
當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也可能是勞累和饑餓叫醒了她。她打量四周,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她驚恐自己是怎么到這兒的,她為什么會在這兒?她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有多久了?
她雖然還想不起四年前的事情,可是她蹲在陶玲玲家附近的馬路上那次,她記得很清楚,那時,她忽然清醒時,也是這樣,對四周一片茫然。這次她又是怎么了?不過還好,她還能記得上午發(fā)生的事,她記得一大早上班,就看到關于袁氏集團的新聞,她記得她看到一張照片。就是那張照片刺激到她了。
她清楚的記得,經過這幾乎一天的混沌后,她完全清醒了。此時再想起他,心里很痛很酸,但是他已經離她很遠,遠到遙不可及。她伸手摸一下額頭,一絲冰冷讓她心里一陣發(fā)涼。
她感到無比虛弱,虛弱到隨時都有可能會倒下。她伸手攔了一輛的士,坐上后,司機問她去哪兒時,她忽然很想陶姐,就順便答道:“去汽車站?!?p> 彭菲到陶玲玲的住處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她沒敢敲她的門,怕打擾到鄰居,奈何手機又沒帶。又累又餓又困的她,只好在陶玲玲家門口的地墊上坐下,半昏半睡的迷糊到天亮。
早上,陶玲玲的女兒起早上學,一開門嚇的幾乎尖叫,看清是彭菲時,她才驚訝地叫道:“菲菲阿姨,你怎么在這兒?”
陶玲玲聽到女兒的聲音,快步過來,扶起彭菲,心疼地問:“菲菲,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敲門?”
“我怕吵著你?!迸矸普f話的聲音又啞又虛弱,如同患了一場大病似的。剛站起來的時候,腿有些麻,還差點摔下去。
陶玲玲的女兒一把扶住彭菲的胳膊,說:“菲菲阿姨,你是不是生病了?”
彭菲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對她說:“小夢,快去上學,別遲到了。阿姨沒事,就是有點餓?!?p> 小夢聽彭菲這樣說,不由得也跟著笑了,然后轉身急匆匆地走了。
陶玲玲把彭菲扶進屋,趕緊到廚房給她做吃的,一想到她整夜就這樣在門外坐一夜,她就氣的又是埋怨又是心疼。
這時,陶玲玲的老公也起床了,看到坐在客廳的彭菲,并沒有主動打招呼,而是目光古怪地打量著她。
“大哥,吵到你了?!迸矸票傅貙λf。
“沒事?!彼卣f,然后轉身去了洗手間。
彭菲看著他的背影,心里總有一種怵怵的感覺,為什么每次見到他,她都莫名感到害怕。盡管她總是假裝熱情地與他打招呼,而他總是很淡漠,卻又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時不時的打量著她。
陶玲玲很快從廚房里端出熱騰騰的白粥和包子,心疼地對彭菲說:“餓壞了吧,你總是這么傻,來得再晚也要敲門啊,或者打電話也行?!?p> “我手機忘帶了?!迸矸撇豢蜌獾啬闷鹨粋€包子送到嘴邊,一口咬下去。
陶玲玲這才注意到,她的氣色很不好,臉色蒼白的厲害。這模樣多像她第一次見她的樣子。
“出什么事了?”
“也沒什么,就是想你了。”彭菲說著,眼圈卻紅了,一路上,她雖然有些恍惚,卻一直沒有想哭的感覺。為何一見到陶姐,她就像見到了親人。是啊,陶姐是她覺得最親的人,每當她遇到困難,或是受到委屈時,只要和陶姐說一說,心情立馬舒暢很多。這種感覺,在爸爸和梅姑那里都沒有,她已經把她當成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此時,陶玲玲的老公已經洗漱好,但他根本沒有要留下來吃早餐的意思,一邊穿著外套,就朝著門外走去。
“大哥,不吃了早餐再上班?”
“不了?!彼唵位卮饍蓚€字,就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