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我們只能是一個見證者?”子憐說道。
“只能做一個見證者,還是只能做一個不能泄密的見證者。”蚰蠡說道,“我們都清楚,最后會發(fā)生什么,但是我們不能說出來,哪怕說出來,也是無濟于事的?!?p> 子憐覺得腦袋嗡嗡響,她沒想告訴棲梧以后的事情,她怕她承受不了,她怕她會遁入歧途,若是遁入了歧途,也不會讓汐鳳那么傷心,怕的是,棲梧知道了結(jié)果,卻依舊選擇寬恕。
后來種種,棲梧成為了孟婆候選人也好,與汐鳳鬧翻,因觸犯天條被剝奪仙根,子憐都沒有打算告訴她,子憐都沒有辦法改變,只能任由這一切發(fā)生,只能任由這張和自已相似的臉龐消失在以后。
只是,棲梧大仙,您以后還會記得子憐嗎?
“那么,你跟我一同來的目的是什么?”子憐問道。
“現(xiàn)在,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你。你以后會知道的?!彬捏徽f道。
“那日,我聽你師父說過,這世上有一種辦法,可以肉白骨,活死人?”
“這個問題,我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回答你?!彬捏徽f道。
“下一個問題,去找你們的時候,你師父同棲梧大仙說了些什么?”子憐問道。
這個問題一說出口,子憐就后悔了,這是一件與事情無關(guān)的問題,她只是好奇,那句她沒聽到的話。
“這個問題,我覺得你還是親自去問棲梧大仙比較好?!彬捏恍Φ?。
“你為什么對大仙那么好?你不是魔界那一邊的嗎?”子憐問道。
“這與三界無關(guān),純粹是個人對她的敬仰?!彬捏徽f道。
子憐沒有想到,棲梧的個人魅力會有那么大,居然讓蚰蠡對她都心生敬仰。
“現(xiàn)在,我給你個建議?!彬捏徽f道,“你好好回去陪陪棲梧大仙,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你這話什么意思?”子憐追問道。
“我的意思就是,馬上,棲梧大仙的考驗就要結(jié)束了,馬上,樓蘭就要消失了——”
子憐忽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說道樓蘭消失,你怎么那么緊張?”蚰蠡仿佛揣摩透了子憐的心思,“因為你知道,樓蘭消失,棲梧大仙會難過,對不對?”
確實如此,棲梧大仙那么拼命的守護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對于她來說,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歸處”。若是她知道樓蘭會消失,不知道她承受得起嗎?
“你其實很清楚,樓蘭遲早會消失的,從你踏入這個地方的第一眼開始,你就知道這個后果,只是你選擇逃避,棲梧大仙也選擇逃避?!彬捏徽f道,“我們終究是守護不了自己想要守護的人?!?p> 哪怕是知道這一切,子憐也還是接受不了這個結(jié)局。
“回去好好陪陪棲梧,不要留有遺憾?!彬捏徽f道,隨后轉(zhuǎn)身來到窗邊,“我要走了?!?p> “你去哪里?”子憐問道,“雖然我早就清楚,這里根本就困不住你?!?p> “我知道我想要的答案,看到我想看到的人了,我心滿意足了,之后接下的事情,我很清楚,我不想親眼見證這一切。”蚰蠡說道。
“等一下?!辈环矓r住蚰蠡說道,“我有問題要問你?!?p> 不凡在旁邊站了許久,都沒有插話,一直聽著子憐和蚰蠡兩個人在說話,子憐本以為不凡愿意來牢獄,只是來陪她的。
“什么問題?”蚰蠡笑道,“你們都問了無數(shù)個問題,也不介意多這一個?!?p> “你給子憐種的蠱,是什么蠱?該怎么解?”不凡嚴肅的問道。
這個問題到把子憐問懵了,她都沒想問蚰蠡這個問題,甚至一度來到樓蘭以后,她就沒太在意自己手腕上的蠱,卻沒想到不凡還記得。
“你小子對她倒是挺上心啊——”蚰蠡笑道,“難怪那日在候選大廳那么拼命護著她?!?p>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不凡冷冷的望著他。
“放心吧,這小丫頭對我很重要,我不會讓她死的。”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不凡略微生氣的說道。
蚰蠡見不凡這認真的模樣,居然感覺有點害怕,不過,也只是一點。這才細細打量一番眼前的這個少年,那日在候選大廳時,只是覺得這少年有些莽撞,也并未在意,今日他居然敢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話,讓蚰蠡心里有點驚訝。
待細細打量了一番過后,她才注意到不凡手里的劍。那把劍蚰蠡是認得的,她一看到那把劍便笑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真有意思!”
子憐見蚰蠡莫名其妙的笑著,還以為蚰蠡傷心過度有點抽風了。
“菩提老者,真是精心操縱了一場有趣的大賽??!”蚰蠡笑著說道。
“今日看在這劍的份上,我就告訴你?!?p> 子憐跑到不凡身邊,也想知道,究竟蚰蠡費了那么大勁給自己下的是什么蠱。
“這蠱,此前我還沒想好名字,今日我倒是想好了?!彬捏还首魃衩氐恼f道,“便叫它癡情蠱吧!這二字,正合適。”
“何解?”不凡問道。
“無解!”蚰蠡說道,“這是我第一次研制這種蠱,我還沒有找到解決辦法?!?p> “你——”不凡生氣的說道。
“不要生氣,小朋友。”蚰蠡笑著說道,“據(jù)我了解,這蠱應(yīng)該是無解的?!?p> 不凡生氣的拔出劍,架著蚰蠡的脖子上。
“怎么,你想殺了我?”蚰蠡說道,“要是殺了我,她就真的死了?!?p> “你這么做,究竟說是為何?她與你無冤無仇!為什么要害她!”
子憐站在一旁,哪怕只是站在一旁,她也感覺出不凡很生氣。
“她是很重要的籌碼,她太重要了?!彬捏徽f道,“對我,對這三界,真的太重要了。你放心,以后,不只是我,還有這三界的人,都想掌控她的生命?!?p> “你有什么權(quán)利掌控別人的生命?”不凡說道。
“比起這個,你還是要好好想想如何護著她比較好?!彬捏灰簧焓?,不凡便又像被施了定身術(shù)一般,站在原地不能動,“畢竟,我只是想要掌控他的命,這場比賽以后,想要她命的人可就多了,那些人,修為比我厲害,手段也比我厲害,你能護的住嗎?”
“你——”不凡想要反抗,卻反抗不了。
“不凡哥哥?!弊討z走過來,輕聲說道,“沒事的,不凡哥哥,我現(xiàn)在不是還好好的嗎?”
“對啊,我說了,我根本就沒想要她的命,我需要她,保護她都來不及,怎么會殺她呢?”蚰蠡說道,“這蠱,雖然沒有解法,但是只要不發(fā)作,就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
蚰蠡一揮手,施在不凡身上的術(shù)便消失了。
“這么說,你這蠱一開始便是沖我來的?”子憐問道,“為什么不直接沖我來,反而還要傷害玉清長老?!?p> “這就是這蠱的奇妙之處。”蚰蠡說道,“其一,這蠱有潛伏期,需要啃食人的情感。簡而言之,就是一個人的執(zhí)念越深,對一個人愛戀之情越深,這蠱便會越厲害。情感這東西,你還太小,不懂。其二,這蠱需要轉(zhuǎn)移,就像是吃飽了飯以后,它才有力氣干活,所以我才需要玉清這個媒介。”
“你怎么會斷定我一定會救玉清?!?p> “你一定會救的,這是我肯定能斷定的事情?!彬捏徽f道,“你和棲梧一樣,都是用情至深之人,都太只在乎感情了。這是你們的通??!”
“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還嘲笑別人的感情,真是可惡至極!”子憐說道。
“為達目的,就得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