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帶走了洛陽,想必,以后,只要洛陽不再招惹安瑤,想必,她也不會再找洛陽的麻煩。
畢竟,她還有妹妹的名聲要顧全。
我們帶走了洛陽,至于陳默,我們都選擇了沉默,總得有人需要給她一個交代,而陳默,理應承擔這個后果。
縱使,他不喜歡洛陽。
可他依然有錯,有錯就要承認,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我將洛陽帶回我家,凌銳不便待在這,就讓他先回去了。剩下我們二人,誰都沒有開口。
我什么也不想說,什么也不想問,我想,她最需要的應該就是安靜,就是休息。
我拉好窗簾,打算出去,讓她一個人待會。
“媛媛,留下吧?!?p> 我剛起身,洛陽叫住我,聲音虛弱無力,仿佛下一刻便要睡著。
“洛洛,我不走,就在這陪你,你先好好休息,什么也別想了。”我握著她的手,是那么冰涼刺骨,有一瞬的可怕。
“你會不會也認為我有點好笑???”
“洛洛,你別瞎想,事情都會過去的,我們把它忘了就好了。”
“忘了?”神情苦澀,聲音越來越激動“是那么容易忘的嗎?就算我不記得,可今天在場的所有人誰會忘記?那是我一生的恥辱?!?p> “可你早知今日,就不該當初?!?p> 我很平靜的說,我知道我不該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可一味安慰我又能說什么,只有面對現(xiàn)實,才是最實在的。
“你說什么?”她有些不可置信,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
“洛洛,我們自己的錯自己來承擔,將他忘了,將這件事情忘了,一切重新開始?!?p> “重新開始,我要怎么重新開始,就算能開始,也會帶著這一輩子的污點?!?p> “可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難道你整天沉浸在這種心理下就會去掉這個污點嗎?他們那些人想看的無非就是你的自甘墮落,你難道就想讓他們得意嗎?曾經(jīng)那個洛陽去哪了,我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我想讓那個洛陽重新出現(xiàn)在我面前,可以嗎??!?p> 見她如此,我難過的心情不比她少,同樣沉重。自從她遇見了陳默,整個人都變了,沒原則,沒底線,連最基本的自尊都不要了,整個判若兩人。
現(xiàn)在的樣子,都不是我們所想看到的。
“我不知道?!彼了剂季茫o了答復。
“對不起,洛洛,是我太著急了,我跟你道歉?!?p> 她是堅強的,至少她現(xiàn)在還能這樣和我交談,我心之過及,想讓她最快的好起來,卻沒能將心比心,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著想,畢竟,她也是受害者。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因為我現(xiàn)在只有你了?!彼o緊握住我的手,眼中是那份真誠,自始至終的那份信任。
我們慶幸,風雨中有彼此。
我們吵過鬧過,有過生氣的丟下另一個人獨自而去的時候,但我們從來都沒有將對方從好友這一列表中抹去,我們依舊是彼此身旁最親密的那個人。
友情和愛情一樣,有時候會缺席,但永遠不會遲到。
洛陽說給她一個晚上的時間清醒清醒,好好想想,我答應了,其實也沒什么答不答應的,她自己的事理應由她自己來做決定。
我是她的朋友,但不可能替她做決定,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主宰者,除了自己,旁人無權做決定。
這一夜于她而言很是漫長,于我而言又何嘗不是。
我指望她能想通,又希望她不要太折磨自己。人生路走的艱難,抉擇又何嘗不艱難。她已經(jīng)在分岔路口前迷失過一次了,希望這次,她可以找到正確的路。
“媛媛,我想好了,我是時候該走了?!钡诙煨褋頃r見到我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在我的詫異中她堅定地笑著。
“那,你想去哪?”
“出國吧,換個環(huán)境。”
“好?!?p> 沉重了一夜換來幾句輕松不過的話,我們笑的自在,心中說不出的滋味,我知道也清楚這種事怎么會是一夜之間就能釋然的,她不過是想讓我寬心,給自己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去讓自己重生。
她為我著想,我自然也會理解她,不會再去多問什么。
她離開的很匆忙,做了打算,處理好了事情就動身了,她要去的國家是我沒有聽說過的,但她自己去過,熟悉那里的語言,她說那里很美,很安靜,她很喜歡,走的那天,我和凌銳去了機場送她,對過往心照不宣的選擇了閉口不言,只說了些照顧自己之類的話,準備登機時她一路笑著揮手,我仿佛看見了最初的洛陽。
愿你經(jīng)歷風霜,卻依舊笑如暖陽。我會在你身后,永遠等你回來,等你徹底放下過去,瀟灑歸來,我們永遠一如初見。
“走吧!”
“好?!?p> 我雖說著,而我卻戀戀不舍的瞧著前方,盡管那里已經(jīng)沒了她的身影。
“林亦民?”
凌銳叫了一聲,我順著望過去,只見我們不遠處的柱子旁站著林亦民。
那算是個角落,很隱蔽,不用問都知道他是來送洛陽的,其實彼此心里都不再記恨了,那時的我們還不到20歲,哪有那么多復雜的愛恨情仇,只是他們都放不下面子而已,寧可見面不識,也不會開口說句你好。
我們皆如此,誰都沒有資格去怨誰。
“什么時候來的?”凌銳問他。
“在你們之前,甚至,在她之前。”林亦民說著,目光看向洛陽剛剛離去的地方。
“你聽誰說的洛陽今天的飛機?”我記得,我除了凌銳,誰都沒有告訴。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也沒人跟我說?!绷忠嗝竦ǖ恼f著。
我和凌銳互看了一眼,疑惑之際,只聽他繼續(xù)說道“那天的事我聽說了,知她離開的時候,我想你一定會來送她,所以,我便在沒有課的時候就過來,只是想再見她一面?!?p> 等了好幾天,只為一面。
縱使他之前恨洛陽,可是喜歡終究超越了恨,人心果然深不可測。
我越來越佩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