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天黑,又亮,晨光拂曉,門外崔嵬敲了敲門。
“姑娘,醒了么?”
“今日授煉藥之法,師傅叫我邀姑娘前去?!?p> 白芷應(yīng)了一聲好,三兩下穿好衣服,崔嵬看著白芷的樣子驚訝了一會兒,便和白芷走去聽課。
推開門,入目即是上百的烏漆麻黑的爐鼎,放爐鼎的桌子上擺著幾味草藥,用茅草捆了,整整齊齊的放著。
煉藥堂門外是藥草扎的堆,隱隱有草香。一張木的匾,同樣龍飛鳳舞的刻著∶明月藥廬。
煉藥堂內(nèi)是紅漆的磚墻,也許是害怕燒著,漆刷的厚極,白瓦的地板上置著幾盞燈。
毛堂主見白芷來了,噔噔噔的跑過來,拉著白芷道∶“兄弟們,這是昨日新入堂的白芷姑娘,別看這姑娘長的秀氣,昨日與我對了十余招,未曾落于下風(fēng)……”
底下的人有了訝異之色,目光齊齊射向白芷,白芷拱手行了一禮∶“不敢,是師傅手下留情?!?p> 毛堂主打了個哈哈,“好了,現(xiàn)在我便講一講這煉藥之道……”
白芷聽著,眼里把這些人看了個大概。
有一些看著比毛堂主只年輕幾歲,眉眼卻依然堅毅。
大部分還是中年人,臉上顯露著緊張,像是慕名而來聽毛堂主授課的。
其間青年人也有些,最令人注意的是一個身負(fù)大劍的青年,著一身灰色素錦袍,不知怎的就穿出豪放來。
那青年專心于聽課,偶爾也瞧一瞧面前的爐鼎,現(xiàn)在正瞇著眼思考著什么。
昨日毛堂主打通靈根時,后來交代了許多,煉丹的要訣也有。
只是白芷還沒實際操練過,心底也有點慌。
毛堂主語聲一頓,接著道∶“請各位集中火靈力于掌心……”
又講了許多,于是全屋的人掌心都燃起火球,開始了坎坷的煉藥練習(xí)。
大多數(shù)慕名而來的人都失敗了,只望著爐鼎里碎成灰灰的丹藥欲哭無淚。
其他的人是煉的心平氣和,一個時辰一爐丹藥也算穩(wěn)得很。
至于那拿鐵劍的漢子,先是把藥草直接燒成了一個大黑團(tuán)子,然后撓撓頭又煉了一爐,那一爐倒是圓滑,像了丹藥的形。
毛堂主來來回回溜達(dá),看了無數(shù)灰灰之后,勉強夸了幾個煉出形狀的,便轉(zhuǎn)到那漢子旁邊,伸手捻了一下,湊到鼻子跟前,悠悠的藥香,毛堂主眼神一亮∶“人階上品!你叫什么名字?”
漢子忙拱手∶“晚輩左千鈞?!?p> “左千鈞……左……你莫非是左武璋的兒子?”
漢子點點頭。
毛堂主摸著胡子笑了笑,贊道∶“左公子前途無量啊!”
漢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毛堂主拍拍漢子的肩,轉(zhuǎn)眼又來到白芷的桌前。
“三爐???”
毛堂主啞然失笑。
質(zhì)量還沒檢驗,就算煉出三爐……
白芷先燃的小了些,然后越來越著道,一個時辰已經(jīng)煉制出三爐丹藥。
其實只要是火靈力力度到位,一個時辰三爐丹藥也算慢的。
白芷沒把這句話說出來,卻已經(jīng)好像被眾人的眼光射穿了。
毛堂主神色緊張的摸起一顆,那固元丹隱隱的散發(fā)瑩白的光輝,看著仙氣十足。
毛堂主湊近嗅了一嗅,臉色立刻又變了。
“玄級中品!”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皆嘩然,有的已經(jīng)在小聲議論起來。
“固元丹只是一介下品丹藥,怎么可能煉得出玄級中品?”
立刻有人反駁道“下品丹藥的煉制,也是可以有加成的?!?p> 那人更糊涂了,虛心求教道∶“如何加成?”
“其一是刻上靈紋,吸收天地靈氣,放置幾十年才可升上一級。可這姑娘才剛剛煉成……”
“有沒有可能是偷換?”
那人果斷搖頭。
“這個品級的固元丹,應(yīng)該都被供起來了,不可能這么好得?!?p> “那……”
另外有個人驚叫了一聲∶“那是不是光系靈力加成的靈藥?”
一語道破,那瑩瑩的白光,怪不得白芷總是看著眼熟。
光系,加成……
這話居然有點耳熟。
白芷愣住。
“三爐,全都是玄級中品?……這一爐還有兩顆玄級上品!”
毛堂主小心翼翼捧起丹藥,傻樂兩聲。
白芷覺得得到這幾爐丹藥時的眼神比他啃大棒骨的眼神還要熱烈。
“丫頭??!這丹藥,咱倆五五分成,怎樣?也就算拜師禮……不不不,你還想不想煉別的藥?為師這里丹方可是多的很??!”
毛堂主捧著兩顆丹藥諂媚的邪笑著,白芷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得已,白芷人在屋檐下,只能點了頭。
“好。”
毛堂主頓時樂出了花兒。
“今日的課便授到這里,煉出的丹藥可自行帶走?!?p> 眾人皆拱手行禮,謝過了毛堂主之后嘖嘖稱奇的散了。
其中有個青年,目光鎖著白芷,若有所思。
名為左千鈞的漢子沒走,也瞧著白芷若有所思。
左家是個綿延千百年的大家,自然也聽過光系加成的丹藥。
“左公子?”
毛堂主出言詢問,雖然心急如火燒眉睫,還是沒忘對這大家的公子關(guān)心一下。
“我....我能跟前輩一塊去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嗎?”
俗話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左公子的功力明顯已經(jīng)登峰造極。
毛堂主心里暗搓搓的想∶你留都留在這了,我還能趕你走不成??
“左公子不必客氣。一同跟來便可。”
“多謝。”
三人走著,毛堂主時不時絮叨兩句,氣氛還挺融洽。
看不出三人心中各懷著心事。
三人到的地方是個藏書閣,書閣之大就是左千鈞也吃了一驚。
毛堂主走進(jìn)去,與形貌秀麗的管書少女打了個照面,揮手示意可以進(jìn)去了。
“這里的書前四排可以隨意翻閱。”
少女聲音未落,白芷一行人已經(jīng)該看的看,該摸的摸了。那少女臉色緊張的看著毛堂主,只是毛堂主只顧著摸著胡子瞧著白芷樂,已經(jīng)在打丹藥的算盤了。
得了,有堂主這個不正經(jīng)的,還有什么規(guī)矩是破不了的?
少女扶額嘆息,忙回手上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