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徐宏都在練習(xí)長虎軀。
熊形倒是隨時都可以喚出,虎形卻還是差了太多。
中午村長煮肉、分食,跟吃大鍋飯一樣,味道并不怎么好,不過這個氛圍徐宏卻非常享受。
下午徐宏又開始了長虎軀的修煉。
他從來沒有這么認真、刻苦,人都是這樣,只有真正失去了,刻骨銘心了,才懂得珍惜。
他便是這樣。
在野蠻的世界里,強大的力量并不意味著毀滅,而是守護。
若是可以,他希望一直待在山中,可惜他還有仇,登上世界之巔才能報的仇。
因果相依,此時的他有一份羈絆,屬于穆長春的。
此時他已經(jīng)受了太多情感,直接抽身離去并不符合他的性格。
金日西沉。
大山中獸吼不斷。
山脊吹來的風(fēng)將院中晾著的各類獸皮衣掀起,正在用獸筋縫合原始獸皮的婦女們伸出雙手,壓住獸皮,她們勤奮、樸實。
徐宏呼氣,胸腔伏起,氣血一運,身軀之上便有一黯淡虛影咆哮欲現(xiàn),可惜僅一瞬間,便破碎了。
“若是沒有外部的血脈之力幫助,想要顯出血脈真形恐怕得完美境界才行?!?p> 將濁氣吐出,徐宏微微一笑,高屋建瓴修煉速度極快。
常人幾月甚至數(shù)年才能達到的小成境界,他達到了。
忽然,徐宏身子轉(zhuǎn)向,眼睛朝著村前的山林看去。
沒過多久,便看到一群大漢從山間走回。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帶著獨特的偽裝,草編織成的帽子、抹了一臉的植物汁液、驅(qū)除毒蟲的藥粉。
還有那醒目,在殘陽下熠熠生輝的利器,巨劍、巨斧、長弓……
“阿爸回來啦!”
“好多獵物啊,大豐收啦!”
眾人反應(yīng)了過來。
原本玩做一團的小孩們?nèi)汲逋夥鋼?,婦女們也噙著笑,放下手中的獸皮衣,朝外面村口走去。
村長碩大的身軀站立在空地中間,面色肅穆。
雙手撐開,帶著圣潔和莊重宣告:“歡迎你們的回歸,我穆家村的英雄們?!?p> 這是儀式,也是村子必不可少的一環(huán)。
聲音拂過群山,撩動著徐宏的心。
孩童撲向父親的懷抱,婦女與丈夫親密私話,老人們在旁邊靜謐的享受著這片刻安寧……
“每一天,從早到晚,都帶著未知而活?;卮宓哪且豢?,英雄得到了他應(yīng)有的榮耀?!彪y怪穆守月總說穆長春想要加入狩獵隊,想要成為英雄。
他其實也想了。
責(zé)任、承擔(dān)……
對于穆家村的成年男子來說,守護這片家園,讓身后的家人茁壯成長便是責(zé)任。
他加入了迎接的隊伍中,感受著周圍的喜悅。
此時兇獸尸體才落入徐宏眼中,一共三頭,火紅色的巨大牛頭、樺色的巨蜥、銀紅色的野豬,體型碩大。
若在清風(fēng)山或許只夠徐凱吃兩頓的,可在這里,已經(jīng)足夠整個村落的人吃一天,還能余下不少。
吃得多的是狩獵隊的隊員,而老人和婦女食量相對小很多。
為首披黑色鱗甲獸皮的老者穿過人群留下的過道,走到村長面前,帶著笑:“沒有一人傷亡?!?p> “哦!”原本還帶著些許克制的情緒瞬間爆發(fā)了,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
徐宏也笑了,群體總是感染人的。
村長滿是紅色紋路的面龐也露出了笑,便有三個狩獵隊隊員將兇獸放在了他的身邊。
一群人聲音慢慢靜了下去,便見村長從身后拿起一個血紅色的小鼎。
只見他手如利刀,直接從兇獸傷口處切下血肉,放入小鼎中,身后雪白的虎頭咆哮而出,便見朦朧氣體散出……
他是在測試兇獸體內(nèi)的血脈之力層次。
“云焰魔牛,內(nèi)骨中期,八品血脈?!?p> 他的聲音伴隨著周圍的呼吸聲,當聽到八品時一眾狩獵隊隊員都笑了起來。
開始等待著之后的聲音。
“火焰巨蜥,內(nèi)骨初期,九品血脈?!?p> “鉑光豪豬,內(nèi)骨初期,九品血脈!”
“運氣真不錯,竟然殺死八品了?!?p> 眾人已經(jīng)歡呼雀躍起來。
徐宏看著周圍的歡呼,心中暗自嘀咕,這內(nèi)骨兇獸自己以前隨手就能來一打,不算什么。
可這九品、八品血脈是什么東西?
看這些小孩好像都知道,弄得徐宏好奇又不敢問,有些難受。
如此,各自狩獵隊員便回到了各自家中。
徐宏看眾人再度散開,將好奇心壓入心底,自顧自的修煉起來。
明日臨冬城,要把所有疑惑都給解決了。
徐宏剛剛抬手,便停下了動作,朝旁邊看去。
“長春,你明天要去臨冬城?”穆啟悅來到了身旁,看樣子是回了一趟家中,知道了自己明日要跟著去臨冬城。
“對,奶奶說讓我跟著村長去臨冬城看看?!?p> 穆啟悅點了點頭,道:“正好明天我也要去臨冬城,你跟著我就行。”
“好啊?!?p> 晚上小孩大鼎血脈筑基、聚餐,結(jié)束后徐宏便回到了家中。
一夜香甜,直到被穆守月叫醒:“長春,該跟著你啟悅伯伯去臨冬城了?!?p> “在外面要小心些,不要跟別人起了沖突,有什么事不知道的問你啟悅伯伯,知道嗎?”
黑夜中傳出了聲音。
“知道?!毙旌旰芘d奮,將穆守月準備的獸皮衣披上,便朝著外面去。
在院中拔下青銅劍,透過柵欄,看到隔壁穆啟悅起來整理起了裝束,從來沒有穿過上衣的他穿上了一件獸皮衣。
“奶奶,走了?!眱扇苏泻艉?,徐宏沖著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老婆婆揮了揮手。
“守月姨,走了?!蹦聠傄泊蛄寺曊泻?。
穆守月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就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兩人遠去。
直到身影不見了,她才喃喃道:“長春啊,可別又死在外面了?!?p> 夜色低沉,山風(fēng)似鬼,給穆家村鑲上了一點詭秘……
——
對于一個身體健康的人來說,山間的風(fēng)是清爽的。
比起昨天進山的冷,今天入山就舒服多了。
沒有撥開風(fēng),就任其吹在全身。
這次前往臨冬城的加上徐宏一共六人。
村長穆守宏、穆啟悅、穆長風(fēng)、穆長烈、穆長靜、穆長春。
原本在各家門前晾曬的獸皮衣已經(jīng)堆積在了村口,沒有多少件,卻宛如小山,各種顏色各種質(zhì)感,好似寶藏。
穆守宏開口:“一人五張。”
眾人動了起來。
徐宏從邊上拽了一張,一掂量,這才發(fā)現(xiàn)這一張獸皮衣竟然有四五百斤重,其上鱗甲層層,端是可怖。
誰會買這樣的衣服?穿著不累么?
徐宏心里吐槽了一句。
“長春,我?guī)湍隳靡粡垺!蹦麻L風(fēng)臉上帶著笑,右肩上已經(jīng)堆了五層獸皮,好似巨人扛漢堡。
此時其又伸出手,彎下腰撈起了一件獸皮衣來。
“多謝了?!鼻浦麻L風(fēng)沒有什么感覺,徐宏點了點頭,示以感謝。
當搬運工什么的,最好別叫他。
“我給你拿一件?!毙旌暾郎蕚鋼频诙r又有手伸了過來,將該他拿的獸皮衣?lián)屃诉^去。
“你傷還沒好,扛什么?”
得了,在穆啟悅大手抓向肩上的獸皮衣時,眾人都笑了起來,徐宏是一件都沒了。
太陽未出,村中一片安靜。
大山之間,有蟲鳴,有獸吼……
“走。”村長穆守宏聲音傳出。
他背著一個巨大的框,里面放置著一些特殊的骨頭和兇獸眼睛、臟器以及山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