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出山洞,洛九便見到了一個幽靜的山谷。
果然,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陰森漫長的山洞另一側(cè),十之八九會有一個如世外桃源般的山谷。
若不是為了尋找更多的線索,她是絕對不會踏進(jìn)那個山洞的。
山谷不大,植被茂密,鳥語花香,充滿生機。
不遠(yuǎn)處有一個瀑布,瀑布下……
瀑布下卻是一個平靜的湖泊??!
這、這不科學(xué)?!
洛九覺得有些詫異,但也有些欣喜,因為直覺告訴她,這一處的不尋常肯定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
她快步向那片湖泊走去。
但是,就在她快要靠近瀑布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她過不去了。
又是那莫名其妙的屏障?。?p> 洛九用力地向前踹了一腳,然而前面一點變化都沒有,就連踹到東西時應(yīng)該有的聲響都沒有,可就是這樣,她過不去了。
這種被困住的感覺,真是不爽!
洛九四處摸索著,想找找有沒有其他或許能過去的地方。
就在這時,一陣耳熟的鬧鈴聲,在空曠的山谷中響了起來。
十二點了。
算了,還是先回去吃點東西吧,下午把行囊一起帶過來,保不準(zhǔn)晚上會有不一樣的變化呢。
兩個小時后,洛九回到了旅舍。
洛九有些糾結(jié),究竟是應(yīng)該在天黑之后進(jìn)洞,還是應(yīng)該趁著天亮先進(jìn)去。
如果是在天黑之后進(jìn)洞,那勢必會有很多不確定性,誰也不知道晚上究竟會看到什么,遇到什么樣的情況。
如果是在天黑之前就進(jìn)了山洞,那鐵定能看到夜晚的山谷有何變化,但也僅僅只能看到夜晚的山谷會有何變化了。
嘖,總感覺會錯過很多,雖然對于未知不可避免的有些恐懼,但是有風(fēng)險才可能有收獲,不是嗎?
洛九輕輕翻了個身,側(cè)躺著看著睡在身側(cè)的小白貓,目光漸漸柔和下來,嘴角也不自覺地?fù)P起。
反正三年都過來了,也不急在一時。
洛九伸手,溫柔地給小白貓順了順毛。
聽到小白貓輕聲打起了小呼嚕,洛九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洛九撫摸著小白貓的小腦袋,思緒有些飄遠(yuǎn)。
她好像是在高三那年撿到它的吧。
那時,養(yǎng)父母剛剛離世不久。
那天,是個雨天。
它就那么瘦瘦小小的一只,渾身都濕透了,縮在小巷的角落里,奄奄一息。
她把它撿回了家,從此相依為命。
沒過兩年,世界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說起來,自家小白貓也就前兩年長了一點個兒,自三年前的那一天開始,好像就一直保持著這個體型,沒再長大過。
不僅沒有長大,這腦袋上還多出了兩個乳白色的小包,長得還挺對稱,真懷疑這是變異了要長角的節(jié)奏。
不過,連世界都成這個樣子了,自家小白貓變個異,似乎也說得過去。
想起來,貌似那個時候,她也一度以為自己擁有了超能力,能聽得懂動物說話,能讀得懂動物內(nèi)心了。
后來,事實證明,這個動物,就僅限于一只。除了自家小白貓以外,她還是無法和其它動物進(jìn)行溝通。
*
“啊——”
一道刺耳的尖叫聲,響徹了整棟樓。
洛九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從床上驚坐起來。
天黑了。
洛九打開房間的燈,看了一眼手機,五點了。
下午竟然一不小心睡了過去,不過,正好養(yǎng)精蓄銳,今晚的任務(wù)還是挺重要的。
“小墨?”沒在床上看到自家小白貓,洛九喚了一聲。
“小墨?!”一道清越的少年聲音傳來,聽起來有些不滿。
只見,自家小白貓在窗邊的搖椅上站起了身,一改白日懶散之態(tài),身姿矯健地躍到了床上,向洛九走了過來。
洛九有些心虛地笑了笑,她這不是剛睡醒沒反應(yīng)過來嘛,趕緊回道:“那什么,正事要緊,非墨,咱們出發(fā)吧!”
非墨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反對。
洛九覺得,如今這養(yǎng)貓就跟養(yǎng)兒子似的,還得考慮它青春期的問題。
天黑之后,非墨的心智會比白天更成熟。
如果說,白天的非墨就像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那么,晚上的非墨就如同它聲音表現(xiàn)出來的一樣,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
夜晚的非墨總是很鄙夷白天的自己,一點也不愿提起白天自己的所作所為。
現(xiàn)在,就連名字都非得讓洛九喊它全名。
這小別扭鬧的,不是青春期是什么。
可還能怎么辦,自個兒養(yǎng)的貓,湊活著過唄,還能離咋地。
旅舍內(nèi),也是一片混亂。
有人驚慌失措地亂跑,有人瑟瑟發(fā)抖地縮在角落,有人在祈禱,有人強裝鎮(zhèn)定地安慰著身邊人……
洛九為了不讓其他人覺得自己是異類,低著頭沖出了旅舍。
在離開了木槿旅舍一段距離后,周圍的環(huán)境都變了,完全看不出白天的樣子。
洛九覺得這應(yīng)該就是另一個世界的樣子吧。
而那個世界,大概正處于末世。
經(jīng)過了三年的探索,洛九心中也有了一個大致的推測。
現(xiàn)在,她所處的世界,可能由于一個或多個未知的原因,造成了時間和空間上的錯亂。
五點以后看到的末世景象,應(yīng)該是一種類似于海市蜃樓一般的存在,否則,該如何解釋這些無比真實卻又無法觸碰到的現(xiàn)象是怎么一回事兒呢。
而且,有光的地方,這些末世的景象會淡化。
所以,天黑之后,出來行走,備足手電筒,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倘若你對一個地方的路已經(jīng)熟悉到閉著眼睛都能走的程度,那么不備也無妨。
如果做不到,那么手電筒將成為保命法寶。
誰知道,你正在行走著的路是不是真的路呢。
天黑后的這個世界,雖然并不是那么恐怖,但是暗藏著的危險,也不得不讓人謹(jǐn)慎對待。
至于,那些如同結(jié)界一般的透明屏障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如何分布的?屏障的另一側(cè)是哪兒?那一側(cè)的景象是否真的存在?為什么有些地方會出現(xiàn)兩處景象不一致的現(xiàn)象?……諸如此類的無數(shù)個問題,洛九目前也是一頭霧水。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周遭的環(huán)境被籠罩在了一層層灰霧之中,時不時會遇到幾個游蕩著的喪尸。
原本通往山林的小路,如今不見了蹤影。
周圍的景象,看起來像是一個小村落,有些荒廢。
洛九拿著手電筒,仔細(xì)地照著周邊,尤其是腳下的路。
她可不想偏離了原先的路,迷失在這郊外。
在穿過了幾面“墻”,趟過了一條“河”之后,洛九終于找到了那片山林。
接下來,只要往霧氣最濃的地方走就可以了。
“咦,這不是我們先前摘野漿果的地方嘛,要帶點進(jìn)山谷嗎?”
洛九看向此時穩(wěn)穩(wěn)地蹲坐在自己肩頭的小白貓,問道。
非墨瞥了一眼野漿果樹叢,高冷地回道:“不用?!?p> 洛九忍著笑,用有點無奈的語氣,同它商量:“可是怎么辦,我想帶點進(jìn)去,您老要不稍微等我一下?!?p> 非墨抿著嘴,表情依舊高冷:“真拿你沒辦法,趕緊的?!?p> 小樣兒,別扭得真可愛!好想吸!!不過,現(xiàn)在得忍住,等明天白天就能吸了!洛九這么美美地想著。
打包了一小袋漿果,一人一貓繼續(xù)往山洞方向摸索。
幸好白天做了一點小記號,晚上靠著非墨靈敏的五感,倒是沒怎么繞路。
“有點奇怪。”洛九停步在了山洞口,說道。
非墨神情也有些凝重:“嗯,這里竟然還是原來的樣子。”
洛九一邊拿手電筒仔細(xì)地照著山洞處,一邊道:“是重合了嗎?難道另一個世界也存在一個這樣的地方?”
非墨搖了搖頭,道:“不知道?!?p> “還有你感覺到了嗎?”非墨停頓了一會兒后,繼續(xù)說道。
洛九有點茫然:“什么?”
非墨:“風(fēng)沒有了?!?p> “……”
洛九不由自主地渾身打了個寒顫,有些瘆得慌。
真、真的沒感覺到風(fēng),而且,這四周也安靜得有些過分了,竟然一點聲響都沒有!
這份詭異,讓洛九有些緊張,她無意識地舔了舔唇,開口道:“那個,非、非墨,要不……你先下來?”
非墨疑惑地歪頭看向她:“嗯?”
洛九有些僵硬地扯了一個笑,道:“肩膀有點酸,還是我抱著你吧?!?p> 非墨瞬間了然,它家小九這是怕了,哼哼,關(guān)鍵時候還是得靠它不是!
非墨面上略帶嫌棄地看了洛九一眼,嘴上松了口:“手。”
洛九立馬將左臂抬了起來,接住了躍到她懷里的小白貓,萬分感激:“非墨墨,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非墨滿足地瞇了瞇眼,心情很不錯,不過,表面上,它依舊不動聲色:“還進(jìn)去嗎?”
洛九定了定神,鄭重回道:“進(jìn)!”
“好。”
這來都來了,總感覺不進(jìn)去看看有點虧。
而且,這般詭異的情況,以前從未遇到過,或許是一個契機也說不定呢!
如此這般思索著,一人一貓步入了山洞。
最初的一段路,和白天來時一樣泥濘,有些難走。
后來也不知走了多久,路竟然開始變得好走起來,也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了。
只是,這越走越讓人不安。
按理說,哪怕這走的路不是原先山洞中的路,而是另一個世界投在此處的影像,那她也應(yīng)該會撞到山洞壁,或者是山谷中茂密的樹叢之類的才對。
可是,如今,她很確定目前在走的,是一條完全陌生的路,而這條路上竟然一點阻礙物都沒碰上。
為什么感覺越來越虛了呢?!
這山洞到底還有多長啊???!
洛九抱緊了懷里的貓,有些忐忑道:“非墨,你有沒有覺得這里已經(jīng)不在那個山洞里了?”
非墨也緊繃著身子,回道:“嗯?!?p> 洛九:“那我們還要繼續(xù)往前走嗎?”
非墨沉默了一下,道:“只能往前走了。”
洛九:“什么?”
非墨:“你回頭看看?!?p> 洛九聞言回望了一眼。
洛九:“……”
她記得不久之前,他們才剛剛拐過一個彎,可眼下身后的山洞卻和身前的一樣,都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筆直……
非墨抬頭看著洛九,問道:“走嗎?”
僵硬了一陣后,洛九低頭,與非墨對視了一眼,竟有些釋然。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目光堅定地看向了前方無盡的山洞,道:“走吧?!?
尋常書
天亮和天黑,兩種選擇,兩條不同的路,洛九一不小心走了更難的那條╮(╯▽╰)╭,這個大坑先留著,很久很久以后會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