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
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從全身各處傳來,折磨著江厭的神經(jīng)。
意識處于混沌中的他眉頭始終緊皺。
這輩子江厭都沒有受過這么重的傷,全身的骨頭保守估計斷裂了十根以上。
也就是冥職者強悍的體魄才讓他沒有當(dāng)場死亡。
換做普通人,怕是死了好幾次了。
也不知道這種狀態(tài)過去了多久,江厭突然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感覺從自己胸膛位置傳來。
蘊含盎然生機的能量順著那個位置滲透入他的體內(nèi),游遍全身,為驅(qū)散了他的痛覺,治愈著他受傷的軀體。
早已不堪折磨的江厭渾身頓時松弛下來,眉頭舒展,一臉的安詳。
迷迷糊糊中,江厭聽到了黃海的聲音:“大夫,我那兩個朋友的傷還能治好嗎,不會有生命危險吧?!?p> “放心吧,進了懸壺堂只要還有一口氣,都不會有什么大礙。”回應(yīng)黃海的是女子自信的嗓音。
“用不了半個月他們應(yīng)該就可以痊愈了?!?p> 冥府營,第十一層,懸壺堂。
黃海聽到女子的回應(yīng),臉上的緊張頓時消散,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而后他回頭朝著身后的三道身影點頭示意。
那三人分別是和江厭一起合作過獵殺鬼影蛛的雷烈、錢小夫以及芙蕾。
他們?nèi)齻€和江厭的關(guān)系也算是比較熟絡(luò)了。
先是他們監(jiān)考江厭四人的入營考核。
又是同一個大隊的冥職者。
最重要的是,江厭還和他們一起執(zhí)行過獵殺冥鬼的行動。
出了這么大的事,三人自然要來探望。
“歐醫(yī)師,他們還大概需要多久才能醒來?!崩琢也遄?,以低沉嗓音問向前方那名身著黑袍的女子。
她的衣著和冥府營的人不太一樣,有些類似于現(xiàn)實世界中修女的穿著。
裹頭黑帽將女子頭發(fā)到耳朵盡數(shù)隱藏在修女衣服之下,只露出一張帶著些許魚尾紋的中年女子面龐。
“那個男的已經(jīng)醒了?!北环Q作歐醫(yī)師的修女指了指右側(cè)躺著的江厭,隨即踏著慢騰騰的步伐向著門外走去。
臨走之前,還不忘提醒:“病人需要休息,不要聊得太久。還有不要高聲喧嘩,這是規(guī)矩,不需要我再提醒了吧?!?p> “知道啦,歐大夫,規(guī)矩我們懂的。”芙蕾甜甜一笑做出回應(yīng)。
歐醫(yī)師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消失在門外。
偷瞄了一眼歐醫(yī)師離去的位置,確認后者已經(jīng)離去的錢小夫當(dāng)即挺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笑瞇瞇的走到江厭的床邊,拍了拍后者包裹著繃帶的小腿。
“喂,小子!醒都醒了就不用裝死了?!?p> 江厭的意識在幾人交流的時間里已經(jīng)徹底恢復(fù)過來,只是他的傷勢何其嚴(yán)重,手腳的骨骼幾乎全斷。
原本還想繼續(xù)再睡會兒。
被錢小夫這么一拍,牽動了傷口,痛得他齜牙咧嘴,再也沒辦法裝下去。
當(dāng)即睜開自己的眼睛,江厭沒好氣的罵道:“死胖子,不要拍我的腿?!?p> 錢小夫頓時樂了,胖乎乎的手掌指著江厭哈哈一笑:“哈哈,聲音這么精神,看樣子歐醫(yī)師說得對,你這小子死不了?!?p> “你死我也死不了。”江厭已經(jīng)恨得牙癢癢了,要是能動的話,他絕對會一腳踢在這死胖子的胖臉上。
可惜,他現(xiàn)在挪動一下都困難,只有在心頭詛咒這胖子出門摔死。
說著,江厭目光投向錢小夫身后,看到了黃海、雷烈、還有芙蕾。
看到這三人,江厭臉上終算是露出些許笑意:“都來了。”
“能不來嗎,聽說你和袖針出事了,可把我嚇得不清?!秉S海搖了搖頭,略帶抱怨的說道:“以后不要逞強,打不過就跑啊,把命搭上可不值得?!?p> “我也想跑啊。”江厭委屈的癟了癟嘴。
心頭的郁悶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按照他的意愿,其實在試探過車年實力之后,就已經(jīng)有溜之大吉的想法了。
但是他的搭檔袖針可是個死腦筋,不懂得迂回,見面就死磕,他也沒辦法,只有由著袖針硬上了。
丟下女人自己逃命這種事,他可干不出來。
想罷,江厭余光瞥向自己左側(cè)。
那里還有一個床位,袖針一動不動的在上面躺著,面容恬靜。
渾身都包裹在白色的繃帶里,將其玲瓏的身段勾勒出來。
看到袖針的樣子,江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也被繃帶裹成了粽子,雙腿還被吊在了半空中。
江厭當(dāng)即環(huán)視一周,發(fā)現(xiàn)自己所在的房間,居然都是白色,白色的床、白色的繃帶、白色的地板和天花板。
不由得吶吶問道:“這里是哪兒?。俊?p> “懸壺堂,冥府營第十一層?!崩琢业脑捯琅f簡單明了。
雷烈身邊的芙蕾就那么好脾氣了,當(dāng)即雙手叉腰,沒好氣的答道:“你運氣好,遇到往生者還有機會送到懸壺堂,據(jù)我所知,凡是遭遇往生者的冥職者,大部分都直接送往公墓了。”
江厭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他之前可不知道車年有這么猛,不然給他一百鬼珠、一千鬼珠他也不可能往上湊。
再說了,他還不是被清英那女人慫恿著前去的。
心里還想著,有個隊長跟著,也應(yīng)該出不了什么大事。
誰知道那個女人,最后一刻才出手,真是比禿頭李昊還惡毒的女人。
江厭心頭誹謗了一遍清英,適才問向芙蕾:“往生者?指的是車年那種怪物嗎?”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匯。
“怪物嗎?”芙蕾伸手在自己可愛的下巴上點了點,思索片刻后點了點腦袋:“稱他為怪物也沒有錯。那東西不人不鬼的?!?p> 江厭腦子里還殘留著之前化身成石頭怪物的車年木有,有些后怕的舔了舔嘴唇:“我很好奇,車年怎么可能變成那樣子?”
“冥職者死后,尸體不及時處理的話,都會變成那個樣子,那就是往生者?!边@次回應(yīng)江厭的是雷烈,他的眼神中帶著少有的感慨。
“包括你我都是一樣的?!?p> “上天是公平的,我們在擁有冥職者能力的時候,也付出了另外的東西。”
“什么?”黃海和江厭是第一次聽到往生者的消息,被雷烈一番話驚得目瞪口呆。
冥職者死后都會變成怪物?
那種往生者的可怕程度可一點不在冥鬼之下啊。
“這是為什么?”江厭有些茫然,為什么冥職者死后會變成那副鬼德行。
“誰知道呢。”錢小夫倒是樂觀,不甚在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隨口說道:“聽前輩們謠傳說,一旦成為冥職者就會遭受冥界的詛咒,令得靈魂永遠困在死去的軀體中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不想變成那不人不鬼的樣子,只有用烈火將尸體焚毀,靈魂才能得以解脫?!?p> “咕嚕!”江厭面色難看的咽了一口唾沫。
成為冥職者之前可沒有人告訴過他關(guān)于往生者的事情。
黑袍老先生沒說,李昊也沒說過。
這讓江厭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可如果不成為冥職者,江厭估計自己已經(jīng)死在大巴車上了。
這是一件很糾結(jié)的事情,畢竟凡事都有兩面性。
不過還好,身為現(xiàn)代人的江厭和黃海對于火化什么的并不排斥,他們寧愿被燒成灰,也不要變成車年那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