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奪愛
聽聲音是公子申,突然而至的人影兒驚著公子波,他吃驚之余,手上的勁兒也不由得一松,“鴦瑚公主”趁機逃脫他的控制。待黑影近前,才看清是公子申與公子山,二人也倍感意外,公子山驚呼:“怎么是你們?”
“你們怎么來這兒?”眼看就要得手,卻被他倆給攪黃,公子波十分掃興。
“本來呀,我與五弟想與四弟、公主繼續(xù)白天的棋局,可到了秋煙閣卻沒有見到公主,就只好回了。就在剛才,走在路上,走著走著,突然被一陣奇特濃郁的酒香吸引,我們就尋香而來咯。”公子申頗為深意地望了一眼公子波,興味盎然地說:“這么好的酒,四弟藏著獨飲,太不夠意思!”說完拿起酒壇聞了聞,贊道:“好酒!月色輕緲,乃是品酒的好意境!五弟,咱們也坐下來喝一杯!”
“要喝你喝,我不喝!”公子山對喝酒不感興趣。
“三位公子慢慢品飲,鴦瑚先告辭了?!薄傍労鞴鳌奔皶r脫身,徑自出了梨花臺。
“公主請留步!”公子波顧不得與公子申置氣,見“鴦瑚公主”走開,急忙追趕過去。
公子申抱著酒壇,怡然自得地喝了幾口,才慢慢悠悠地說:“五弟,走,看熱鬧去。”
“哎,說實話,我已經(jīng)不想攙和了?!惫由絿@著氣說,原本他就沒存野心,也不在乎能不能得到父王的厚待。因此,在他看來,娶不娶“鴦瑚公主”沒那么重要,要不是被母親逼著、哄著,他早就放棄不參與,三個人攪和一起這么長時間,真得煩了、累了!
“這壇酒啊,絕不簡單!”公子申對公子波的心思一清二楚,“平常你最愛湊熱鬧,今天晚上,肯定有好戲讓你瞧!”他不由分說,拽著公子山跟了上去。
二人走后,梨花臺恢復(fù)清寂,簇簇叢木后,哲夫人悄然走了出來,她氣急敗壞地道:“一樁好事,被他們給毀了!”
竹心惋惜不已,悄聲問:“夫人,接下來怎么辦?”
“錯過這么好的機會,只能同勾吾夫人再想別的法子。無論如何,絕不能讓公子申得了便宜。”哲夫人恨恨地說。她隱于暗處,原本打算鴦瑚公主不管清醒也好,糊涂也罷,只要她同意與公子波成婚,她就立馬出現(xiàn)作證人,趁熱打鐵,在吳王面前證明”鴦瑚公主”愿意嫁給公子波,從而促成兒子的婚事!可惜的是,公子申、公子山的不期而至,破壞了母子二人周密部署的計劃,令他們功虧一簣!
“鴦瑚公主”不顧公子波的挽留,匆匆忙忙地逃離梨花臺,回秋煙閣的路經(jīng)過德陽宮,她聽到一陣琴音,悠揚流轉(zhuǎn),韻藏無限遐思!“鴦瑚公主”觸景生情,無比心酸,在這華麗的王宮倍覺孤凄!隨著琴聲的變化,德陽宮上空突然現(xiàn)出一道道白光,忽閃忽現(xiàn)!
“那是什么?”“鴦瑚公主”停下腳步,望著那一閃人閃的亮光情不自禁地問。
“噢,太子在練劍!”緊追而來的公子波顯得習(xí)以為常,向她解釋,“兄長白天忙于公務(wù),所以喜歡在夜間習(xí)劍。”
“這么說,彈琴的是勾吾夫人?”“鴦瑚公主”傷感地問。
“鴦瑚,其實大可不必為太子兄長傷心,你還有我們呢,何必獨獨鐘情于他一人......”公子波再一次表明心跡,不等他說完,“鴦瑚公主”就自顧自地往德陽宮走去。
“公主......”公子波連忙追趕過去。
德陽宮,勾吾夫人季子專心撥動著琴弦,在她纖纖玉指下,悠然悅耳的琴聲如水流轉(zhuǎn),空靈透徹,又似巍巍山峨撼然穩(wěn)毅。夫差隨著琴音的變化,出劍時而輕緩,時而凌厲。在一陣急風(fēng)驟雨似的琴聲中,夫差的劍式舞到極致,一柄長劍在他手上,幻化自如,傾刻間舞出一團銀白的光!
叔雍與井察子觀得興起,忍不住想要比試一番,亦拔劍躍進劍光之中。有了他們的加入,劍光愈加炫目,同時伴隨著“錚錚”擊劍聲,三人展開輪番比試!雖然只是比劍,彼此間的較量亦十分激烈。夫差、叔雍、井察子同為劍術(shù)高手,高手過招,往往只在一招半式。每個人心存勝念,都想領(lǐng)先對方一招,因此,每一次出劍,都非常迅猛凌厲!
青洛、婧云在廊下饒有興味進觀著庭院的比試。突然,“鴦瑚公主”闖了進來,守在院子里的辛九擔心傷著她,急忙攔下:“公主,殿下同二位將軍在比試,太危險,您不能過去!”
“比劍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鴦瑚公主”不聽勸告,執(zhí)意要去。
青洛見“鴦瑚公主”來,急忙從廊道繞到她跟前,好言勸說:“公主,您這會兒過去容易被傷到,請到廊下歇歇,待殿下比劍結(jié)束再進去吧?!?p> “鴦瑚公主”默默地掃了青洛一眼,冷冷地說:“本公主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奴婢管吧?進或不進,不由得你作主!”說完,她毫無顧忌地穿過步道,無所畏懼地跑上前。夫差等人正專注地尋找對方的軟肋,想要一舉制勝,“鴦瑚公主”的冒然出現(xiàn),打亂了他們的節(jié)奏。尤其是夫差,他剛剛找出井察子的破綻,正準備一劍克制,他舉劍時才留意到“鴦瑚公主”,急忙改變劍招,可還是遲了一步,鋒利的劍刃劃破她的胳臂!
夫差迅勢往地上幾個翻滾,才避免重創(chuàng)“鴦瑚公主”,他一爬起就劍指著她開罵:“想死死別處,別出來害人!”
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眾目睽睽之下,夫差這樣大聲訓(xùn)斥,“鴦瑚公主”十分傷心,她癡癡地凝望著夫差問:“你心里,是不是巴望著我死?”
季子急忙從琴后走出來,看到“鴦瑚公主”衣裳一片殷紅血跡,趕緊察看她的傷勢?!傍労鞴鳌钡氖直燮崎_一道口子,還流著血,所幸傷口還算淺,及時醫(yī)治應(yīng)該很快就能痊愈!也幸虧夫差及時收住勢,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青洛已經(jīng)讓辛九去請?zhí)t(yī),季子想在太醫(yī)到來之前先為“鴦瑚公主”止住血,遂吩咐婧云去拿止血的藥粉。婧云平常再如何不待見“鴦瑚公主”,此時在德陽宮受傷,也想著救人要緊,不由分說,迅速跑進內(nèi)殿,取來止血藥粉,仔細給“鴦瑚公主”敷上。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太突然,就在公子波的眼皮底下,“鴦瑚公主”受了傷。而隨后而來的公子申、公子山,甚至都沒來得及瞧見事情發(fā)生的經(jīng)過。
夫差沉著臉,一言不發(fā),他將長劍插入劍鞘,沉沉地吩咐:“叔雍、青洛,護送公主回秋煙閣!”
“是!”
“鴦瑚公主”見他如此絕情,傷心欲絕,哭著問:“在你心里,就只有勾吾夫人,你了解她背地里做什么了嗎?這么死心踏地對她好?”
“鴦瑚公主,你亦是公室出身,說話要有真憑實據(jù)!如此指桑罵槐,想要污蔑人嗎?”季子立刻板了臉,嚴厲質(zhì)問。
“污蔑?誰不知你想盡辦法阻撓我與太子的婚事?當別人都傻嗎?”“鴦瑚公主”氣憤地哭訴。
“太子的親事,由父王作主,你若不信,可以親自去問問,從頭到尾,本宮可曾說過半個‘不’字?”季子平聲靜氣地說。
“表面恭謹大度,背地里卻是使盡手段!”“鴦瑚公主”冷笑道。
“你簡直不可理喻!”夫差憤怒地斥責,他擁著季子緩言說:“走吧,別理她!”
“嗯?!奔咀虞p輕地說,轉(zhuǎn)身欲回殿內(nèi)。
“鴦瑚公主”年輕氣盛,加之飲了酒,情緒十分激動。她見公子申抱著莓子酒的壇子,一把搶過來,大聲喊道:“這就是她精心策使的好東西!”說罷,狠狠地摔到季子腳下?!芭椋 边B酒帶罐,破了個粉碎,碎片到處散落。陶罐離季子最近,躲避不及,額頭被飛濺的碎陶片擊中,瞬時皮破血流!
“季子!”夫差見季子受傷,急忙取錦帕捂住她的傷處止血。
季子強忍著傷口疼痛,一言不發(fā)。井察子與叔雍見勢不妙,急忙護在勾吾夫人身前,不讓“鴦瑚公主”有機可趁。青洛與婧云亦來相護,特別是婧云,對“鴦瑚公主”怒目而視!夫差沒想到“鴦瑚公主”竟如此囂張,尤其看到她依舊理直氣壯、毫無愧疚之意,他忍無可忍,罵道:“真是個癲婦!”
“癲婦?我乃堂堂魯國公主,竟然被你妄稱為癲婦?大家說說,可不可笑?”“鴦瑚公主”悲傷地說。
“公主,你喝多了,先回去吧!”公子申擔心事態(tài)一發(fā)不可收拾,急忙出言相勸。“太子兄長,公主醉酒胡話,言語多有冒犯,您別同她一般見識!”
“看在三弟的分上,我可以不與她計較!”夫差稍稍緩和了臉色。
“公主,我們送你秋煙閣。”公子申連忙招呼,拖拽著“鴦瑚公主”往外走,可“鴦瑚公主”說什么也不肯回,不停掙扎,公子申獨自一人控制不住她,只好向波、山二位公子求助,“四弟、五弟,你們都來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