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蘇美雅都是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的一代社會主義新人,但是看到她如天使般純凈的心靈,我有些自慚形穢了。
我曾經(jīng)也是這樣的一個天使?。≡?jīng)愛笑、愛鬧,英英美、英英俊,時常用自己的美感染身邊人的天使??!
但是,現(xiàn)在的我感覺如同經(jīng)歷了一個世紀的滄桑,心已堅,寵辱偕忘、波瀾不驚了。
什么笑話、嫌惡、白眼、無視我的事情沒見過?什么虛榮、謊話、妄為人倫的事情我沒有經(jīng)歷過?
見過世間的腌臜回過頭再看到那仿佛冰清玉潔般天使的心靈,我感覺尤為珍貴。
那是人性的光輝?。∮辛怂?,我們?nèi)祟惒拍艿靡苑毖懿灰?、生生不息,我們才能從各種苦難中逐步走向輝煌。
那是一種最為原始的動力!
我也有,找出來,將這種動力深植于我的骨骼,支撐著我這個人走過苦難,擁抱明天吧!……
說來也真奇怪,回到鞍山的這四年,隨著我和同學們不斷深入地了解和相處,我慢慢地收獲著屬于我自己的來之不易的友情和關心,這是屬于我小屁孩的社交的一部分(雖然我并沒有主動地去社交),這也是我的戰(zhàn)績(雖然并不是我有意而為之)。
我慢慢地得到了周圍人的認可和尊重,雖然我還是那個穿著不一定合事宜,頭發(fā)永遠沒有人幫我精致的梳理(家里都沒有鏡子),永遠不會在老師面前忙前忙后的經(jīng)常獨來獨往的我行我素的被稱為很有主意的瘋丫頭。
但是,時間長了,我的衣著外表就不起作用了,同學們看到了我內(nèi)心的質(zhì)樸、無意逞強好勝對他們的這份無害、有時還很樂于助人的這份好心和善意、還有應該是我面對困難微笑以對的強大的內(nèi)心吧,再說我與他們并沒有什么真正的利益和利害的沖突,他們也就慢慢地接納我了。
從房君到蘇美雅,到程紅,到邢維花,再到盧秋。一個個同學在陸續(xù)地、漸漸地接納我,在和我做朋友。我的內(nèi)心也變得不再孤寂了。
這其實也間接地認證了我的理論,就是我們當時的社會需要的是團結(jié)協(xié)作,而不需要搶尖賣快、逞強斗狠的個人英雄主義。
只要我有一顆不逞強好勝的心,一顆努力干活不去計較攀比的心,一個還不算壞透了的智商,更主要的是一個能夠帶給大家安全感的好心和善意,我就能夠融入我們同學的朋友圈中,稱為他們中的一分子。
相反,我若是學了奶奶的人生觀、價值觀,以恃強凌弱、欺軟怕硬、逞強斗狠的面貌出現(xiàn)在同學們面前,那么同學們永遠只會防備著我,視我為危險的敵人,永遠會抑制我的發(fā)展,永遠不會接納我。
所以,我是什么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是羊,就該有羊的樣子。我從來沒指望過自己有一天當狼。
這也就是我二年級、三年級、四年級和五年級的同學都是我們的原班人馬才能讓我具有了這種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讓他們能夠有時間、有機會了解我、發(fā)現(xiàn)我,否則他們永遠只能看到我的表面現(xiàn)象,以貌取人,以世俗的眼光評判人。
在山南小學的這四個年級里,同學還是那班同學,所不同的就是更換了不同的班主任老師,二年級是李老師,三、四年級是趙老師,五六年級的老師姓“單”,內(nèi)心非常的善良,具有難得的正義感,所以經(jīng)常被我理解為“善老師”。
單老師是對我最好的老師,在我的人生中留有重要的位置。
記得應該是剛上五年級的時候,我們的班主任老師剛剛換成單老師,又趕上我們班從西長甸小學新轉(zhuǎn)來了一個男生,正巧被安排和我做同桌。
這個同桌的到來讓我吃了不少的苦,說白了,他就有點兒像我叔叔那樣,愛欺負人,每天不整點事兒他就鬧心。
我每天都按時完成作業(yè)的,這一點我自己心里最清楚。
但是有一天在交作業(yè)本的時候我卻找不到了我的作業(yè)本,我把書包里的書和本子一本一本的翻出來,都沒有找到我的作業(yè)本。我深以為奇怪,就以為自己昨天又將作業(yè)本忘記在了家里,我只好不好意思地對老師說:“我忘帶了。”
老師對于說忘帶了作業(yè)本的同學通常的判斷是根本就沒寫作業(yè),說忘帶了只是學生們的借口而已,所以,老師一律處理為:課間操補作業(yè)!
我的同桌因為交上了作業(yè)本而沒有被留下,只有我被留下補作業(yè)了。我無奈,我心里感覺莫名其妙又極其的委屈。
我心里知道,我明明就寫完了作業(yè),也明明就收拾好了我的書包,為什么就會沒有了呢?
我不甘心,在我的書桌周圍找來找去,可前前后后的都沒有。
我從桌子底下剛剛要直起腰,一抬頭就看到了同桌的書桌和書桌里的書包,我一個激靈,一種不信任感讓我的手不由自主的翻看起同桌的書桌和書包起來,因為我就不信我的作業(yè)本就這樣不翼而飛了。
翻看的結(jié)果讓我大吃一驚,我在他的書包里看到了一本和我的作業(yè)本極其相似的作業(yè)本,一看名字,名字處被撕掉了三厘米的一小條。
我對著這個作業(yè)本反復相了相面,就覺得熟悉,異常的熟悉。
我于是翻開了這個本子去看里面的內(nèi)容,結(jié)果讓我喜極而泣,這正是我丟失了的作業(yè)本??!我怎么能認不出自己的筆跡呢?
我找得很辛苦啊!原來它靜靜地躺在同桌的書包里?。?p> 它是怎么跑到同桌的書包里面的呢?還被撕去了名字?這些都仿佛在做夢一樣,我無法理解,也想不起來。
當然,同學們課間操回來的時候,我拿著我的本子向老師說明了原委,老師接過了本子看了看,又看了看我以前的筆跡,最后還我了清白,我長出了一口氣。
至于老師后來怎么批評我同桌的我就忘記了,我當做一個沒事人一樣繼續(xù)聽老師講課。
在我看來,這就是一個小小的委屈,不值得小題大做,我都已經(jīng)習慣了,更沒想過報復,因為我不想給媽媽找麻煩。
我覺得事情可以翻篇兒了不等于我同桌就會就此善罷甘休,他還在不停地找我麻煩。
后來,有一次老師和同學們親眼看到我同桌往我身上甩鋼筆水,這回老師憤怒了,向全班全體同學宣布:今后若是再看到某某某欺負劉啟英,咱們班全體女生一起上,非揍他不可!
從那以后,我真的就沒有再挨同桌欺負了,和我要好的那幾個女生也更加維護我了。
我感謝單老師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