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看了看那邊的賬桌,桌子半人多高立于那邊的墻角,既可以看到門口出入的客人,也可以看到店內的一些情況,她也不知道如何記賬,不過自己若是回絕了那位老先生,恐怕對方會以為她沒什么本事呢,她挺了挺胸脯應了下來,那個小伙計也不知道自家老板今天是怎么了,既然讓一個新來的伙計去記賬,而且還是個啞巴,即便她會寫幾個字也不一定就會記賬呀,他本來為此還學習了好動東西呢,望有朝一日可以從小伙計搖身一變,成為賬房先生,那時候自己的口袋也能充裕一些。
現(xiàn)如今讓一個新來的小啞巴給比了下去,心中有一百個不愉快,可是老板在那這邊,他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得轉身繼續(xù)去那邊打掃衛(wèi)生了,早晨的陽光金燦燦了,灑在地面上就像一層金粉,偶爾從那些深宅大院之中,吹落幾朵寒梅花瓣,飄落在長街之上,隨著街上面人流竄動,翩翩起舞就像一個個舞娘,在那邊金燦燦的長街之上歡快的舞動著。
陳平在瓷器店的門口,拿著掃帚在門前用力呼扇了幾下,把那些花瓣驚得全都飛向了空中“哼!一個新來的小啞巴為何這般好運,我在這邊兢兢業(yè)業(yè)做了一年,也不見有什么好處!”陳平一邊小聲嘟囔著一邊毫無目的在門前打掃,就在此時一個身著素袍的算命先生走了過來,左手中還拿著一個番,番上面寫道“一算定乾坤”陳平掃了他一眼并未在意,這年頭連那些市井無賴都敢出來算命,而且誰家算命先生的番會寫的如此狂傲。
想必是哪個初來此地的江湖騙子把子,若是年前那個算命先生說的是真的,自己現(xiàn)如今早就因該是這家瓷器店的老板了,還用在此掃地,越想越生氣趁著那個算命的走過來時,手下的掃帚忽然一發(fā)力直接掀起了一陣塵灰,打在了那人的身上,讓那件灰色的衣袍直接臟了一大塊,他撓了撓頭“呵呵,不好意思”說罷也不聽那人的訓斥,扭頭就走了回去,那算命的輕咳了一聲“站住,你這是何意”
陳平微笑的轉過頭“昂?沒有呀,確實是不小心的,我還有其他事情先生慢走”說罷哼著小曲就走了進去,他前腳剛剛進來那個算命的就跟了進去,他從未見過此人也就是說此人只是個外地來的,一個外地來的算命先生居然敢和他這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不依不饒的,他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你就一個算命的,怎么?還想要賠償,看看自己這身衣服,沒事就快些出去吧,要不然一會兒我又要打掃一遍了”
說著就要拉著那名算命先生向外面走去,誰知他這一拽居然沒有拽動,起先他以為那個家伙在和自己較勁,隨后又加上幾分力,可是都未曾讓其挪動一份,他松開手退到了一旁,他自認自己的力氣沒有差到那種地方,連一個算命的都拉不動?他抬頭仔細觀瞧了一下那人,頭頂烏冠身著一身灰袍,腳下是兩雙黑色的長靴,看上去也沒有什么特殊了,除了他拿著的那個番所寫的內容有些狂傲外,看不去這個人有何不同。
面容嗎看上去是一個還算俊俏的公子哥,他這一身行頭就敗在他這張臉上了,你說你一個算命的不弄得想一些,哪有那么年輕的算命先生,即便有也不可能長得如此俊俏,這家伙分明是哪家的公子哥吃飽了撐的,自己寫了一個番拿出來瞎轉悠,不過剛剛拉扯那幾下感覺,這家伙像是個練家子,尋常人即便是個大力士,被一個人如此拉扯,身體多多少少也會搖晃一二,他倒好紋絲未動!“你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那算命的抬手指了指衣袍上面的塵土“向它道歉”陳平微微一愣“啊?”他不知道是自己聽錯了,還是這個算命的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居然讓他一個大活人給他的衣服道歉,就在此人老板領著霜兒從那邊走了過來,這家店本就不算很大,二人在此爭吵了好一會兒,若是再不出來指不定會出什么亂子呢“小陳,怎么了”老板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瞇起眼睛看著那邊問道,他身后就跟著霜兒,霜兒在看到那算命先生的時候一驚。
此人不就是道長嗎,怎么弄了身算命的行頭,難道他想要去算命?這年頭信算命的很少了,這還要歸功于那些江湖騙子,把算命的招牌給砸了,而且道長即便要去做個算命先生,也不該是這身打扮呀,這個有點想一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了,他的長相又那么俊俏,若不化化妝拾到一下,恐怕他鎮(zhèn)子中溜達一個月也不見得會有人找他,道長的視線越過那老板直接看向了霜兒,嘴角微挑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隨后就那么轉身離去了,弄得眾人摸不清頭腦“哼,肯定是見咱們人多,害怕跑了這種江湖騙子我見多了”陳平一邊說著一邊跟了出去,確認下道長是不是真的走開了,霜兒不知道剛剛他是何意,難道就是確認一下自己打工的地方,還是另有深意,她看不透道長的想法也不想看透,眾人見道長這個“閑人”走了便自顧自的忙了起來,老板指導了一下霜兒如何記賬,這種東西本就不是很難,再加上她跟過幾位先生,也多少懂一些這方面的東西。
沒多久就學會了,這一上午只有零星幾個客人來到店中觀瞧,不過有意購買卻一個人也沒有,像都是來逛街的,直到下午來了一個老婦,抱著一個藍色印花的包裹就走了進來,看了看店內的霜兒和那邊的陳平,陳平起身走了過去,打量了一下“賣東西?”那老夫點了點頭,隨后走到了那邊的賬臺把懷中的那個包裹放下了,慢慢解開里面裝的的一件白底藍花的花瓶,霜兒也看不出好壞,陳平在那邊端詳了半天“一兩!”
那老夫的看上去眼神有些失望“我這可是祖?zhèn)鞯拇善?,樣子和做工都是上好的,怎么才值一兩?”陳平笑了笑把瓶子放回來賬臺上“呵呵,你若是不信去對面那趟街的當鋪問問,對面若能出一兩收它,我白給你十兩都成”那老婦本就是從對面的當鋪過來的,就是因為對面太黑才想來這邊的瓷器店看看,雖說這邊的價格相對來說高一些,可是還達不到她的理想狀態(tài),她轉過身在那邊躊躇了一下,看她這身衣著打扮,不想什么窮苦人家,想必是家中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得已才拿出來賣掉的。
陳平見此向霜兒伸了伸手,她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把自己身前的抽屜拉開,從中拿出了一兩碎銀遞給了陳平,陳平接過來笑呵呵的遞給了那位老夫“嘿嘿,一兩您收好!”那老婦結果銀子看了眼瓷瓶,陳平道“要不您再看一眼?”那老夫沉吟了半刻“算了!”說罷就轉身離去了,陳平見她離開了便抱起瓷瓶來到了那邊的小桌前,拿起上面的抹布,擦拭了一下尋個空的架子就放了上去,霜兒也提筆把這筆賬記在了賬本之上。
這家店的老板平常都不在這邊,只有早晨開門和晚上關門的時候可以看見他,其余的時間都看不見蹤影,因為她不能說話,所以幾乎和陳平?jīng)]有什么交流,一連三日過去了,陳平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幾乎沒和她說過話,再有幾天自己就要離開這邊了,她先前也同老板提起過,一周四十個銅板也算可以了,往日里面店中很清閑,陳平總是坐在那邊的小桌上,背對著她翻看著從市井上面買過來的小說,他里面的字有的都認不全,所以只能大致看個大概。
霜兒有時也會走出賬臺去那邊擦拭一下貨架,擦著擦著就來到了陳平的那張桌子前,他此時還在那邊全神貫注的看著,霜兒低頭看去看到陳平看到居然都是一些武俠小說,這頓時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敲了敲陳平的桌子,他放下了書抬頭看去,她比劃了下那邊的武俠小說,他看了看那邊的書,又看了看他笑道“你要看?”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嘿嘿不給!”霜兒的笑容也僵在了那邊。
見對方再次捧起書本繼續(xù)閱讀也沒有在此停留,換個架子繼續(xù)忙碌起來,就在她剛剛收拾完走入賬臺后,從外面走進來了幾名男子,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人,一個個邁開步子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為首的那個個頭不高,可是臉上卻有一道很深的刀疤,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善茬“陳平!”那人叫喊了一聲,陳平一直在那邊看書,幾乎沒有注意這邊的一舉一動,聽到聲音后才急忙走了出來,半彎著腰賠笑的說道“呵呵,李爺您來了”那被王平稱作李爺?shù)娜瞬]有理會他,只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后就走了進來。
四處看了看就看到了霜兒“呦呵,新招的員工?”陳平急忙走上前“呵呵,短期的干滿一周就走了,不是本地人呵呵”那李爺走到了柜臺前面,雙手往一放笑呵呵的說道“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呀,一會兒跟哥哥吃個飯去呀”說罷就要伸手去抓霜兒的手,見此她急忙回頭了幾步搖了搖頭,李爺看了看身后的那些小弟“呵呵,看見還害羞了,來來小姑娘我不會害你的”說罷就走了進來是,霜兒指了指嗓子“啊啊啊”了幾聲,那李爺頓時止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