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時間很快過去了,清晨,天柱峰上風光旖旎,清風送爽。
姜瀚走出紫竹林,祭起妖幻斗笠,往天柱峰北面山腰處的寒幽堂飛去。
一路上山風獵獵,吹得姜瀚發(fā)絲與道袍都揚了起來,故地重游,姜瀚不禁思緒紛飛,一幕幕往事浮現(xiàn)心頭。
這是第二次前往寒幽堂了,第一次是跟著方生一起的,那時候,姜瀚還是個青澀稚嫩的弟子,而方生還是對他關(guān)懷備至,知無不言。
只是在寒幽堂里,龐長老的陷害,方生的背叛,差點就讓姜瀚丟了性命,那一次的落難,讓姜瀚整個人開始蛻變,變得跟那些同門弟子一樣,心狠手辣,邪惡無比。
如今再次前往寒幽堂,情況又跟上一次有很大的變化,背叛他的方生已死,龐長老也不得不交寒幽堂出來,而自己更是晉升為長老,想到這里,姜瀚覺得吃過的苦,受過的難,一切都是值得的。
姜瀚意氣風發(fā),精神振奮,催動身上修為,駕馭妖幻斗笠,穿越云霞,乘風而去。
很快,姜瀚就來到寒幽堂的山洞口,還是以前那兩個穿著褐色道袍的值守弟子,只不過,這一次姜瀚雖然還是穿著招魂堂弟子的服飾,但是身份已變,未到洞口,兩名弟子就開始彎腰行禮。
“弟子陳三,張靈,恭迎姜長老到來!”
姜瀚眼光掃過前面兩個弟子,積威之下,兩名弟子不敢直視姜瀚,再次低下頭來。
姜瀚微微一笑,說了一句:“咱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不必多禮。”
說完,邁步正要從二人身邊越過,上次攔截姜瀚方生的張靈,卻搶了一步走在姜瀚前面。
“弟子為姜長老開路,姜長老不熟悉咱們寒幽堂,從洞口到內(nèi)堂約有半里的路程,里面設(shè)有種種禁制,若是一般的弟子進入,就會受到那禁制的影響,不免對咱們寒幽堂心生敬畏。姜長老已經(jīng)是咱們的堂主了,自不必受那煩擾?!?p> 姜瀚一聽,想起第一次來的時候,路上的確頗有些陰森恐怖,除了神識不能發(fā)散之外,還有刺骨的寒風,走到半路還有一些低語聲在耳邊縈繞,讓人毛骨悚然。
姜瀚邁步走進洞穴,一步之差,里面立刻漆黑一片,目不能視,與外面是兩個迥然不同的世界。
那張靈趕緊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火折子,打著了火花,對著火折子呼出一口氣,那火花便象長了翅膀一樣,在山洞里悠悠地飛舞起來。
這火花甫一出現(xiàn),兩旁山壁的景象,頓時嚇了姜瀚一大跳。
借助微弱的光線,姜瀚看到了無數(shù)個黑影,密密麻麻的擠在兩旁的的山壁里面,有的捶胸頓足,有的抱頭跪地,有的對著山壁拳打腳踢,仔細觀察,像是有無數(shù)個人被關(guān)在了牢籠里面,而不能脫身。
數(shù)量之多,畫面之詭異,簡直讓人驚得毛發(fā)倒豎。
“姜長老,這兩邊的山壁,是我們寒幽堂所特有的囚魂壁,里面關(guān)押著歷年犯了門規(guī)而受罰的弟子的亡魂?!?p> “這么多?”姜瀚忍不住脫口而出。
“其實每年觸犯門規(guī)的也并不是很多,只是日積月累,這一年年的積累下來,數(shù)量就頗為可觀了。關(guān)押的亡魂一多,再被特有的陣法所引導(dǎo),就起到了震懾心神的作用,再加上陰氣彌漫,會讓走在山洞里面的人覺得陰寒刺骨?!?p> 張靈說著,那飛舞的火花盤旋著飛到右側(cè)的山壁之上,點亮了一盞油燈,一片昏暗的光亮如水銀一般傾瀉在山壁之上。
這油燈一旦點亮,囚魂壁里面的亡魂,立刻驚恐萬分,仿佛遇到了專門克制它們的煞星一樣,紛紛抱頭鼠竄,也就片刻的功夫,逃得干干凈凈。
這盞油燈有點古怪,姜瀚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只見跳躍的燈火里面,仿佛有數(shù)個亡魂,被燈芯綁住了手腳,被燈火不停地焚燒,痛得手舞足蹈,發(fā)出凄厲的滋滋聲。
“那是宗門專門為重犯特制的魂燈,死去的弟子,被抽出靈魂,制成燈芯,被玄火焚燒,直到油盡燈枯,魂飛魄散為止?!?p> 姜瀚聽到這里,猛地想起龐長老曾經(jīng)提議,要將自己制成那魂燈的燈芯,不由得惡上心頭,重重的哼了一聲。
張靈也不知道姜瀚為何發(fā)怒,還以為自己口舌笨拙,惹得姜長老心煩,立刻閉緊了嘴巴。
一路上,張靈再也不敢出聲,就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兩人一前一后,往山洞深處走去。
又走了一小段時間,只見前面豁然開朗,燈火通明,張靈停住腳步,向著姜瀚彎腰低頭,小心奕奕地稟告。
“稟告姜長老,梁掌門以及諸位長老,已經(jīng)在里面等候多時了,就等姜長老進去舉行冊封儀式。在這里,弟子先恭喜姜長老,姜長老是諸位長老之中年紀最輕,實力最強的,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弟子張靈愿意追隨姜長老,只要長老吩咐,弟子出生入死,在所不辭?!?p> 張靈抓住機會向姜瀚表了一番忠心,然后告辭而去。
張靈一邊往山洞外走去,一邊心里暗道。
“乖乖的,進了宗門這么久,從未見過有一個長老,像姜長老那樣,有如此大的排場,就連掌門也親自等候,這個待遇,恐怕就連當年的龐長老也未有過。唉,當初我怎么就忍不住口,對姜長老說了兩句難聽的話,真是要打自己的嘴巴了?!?p> 這邊張靈恨恨而去,那邊姜瀚走進了明亮如白晝的內(nèi)堂之中。
內(nèi)堂是一個空曠的洞穴,洞穴中心,左右擺放了兩列共十四張椅子,盡頭處另有一張寬闊得多的椅子。
椅子除了右側(cè)第四張之外,坐滿了各式各樣的人,隨著姜瀚進來,此刻所有人都扭過頭來,目光齊刷刷地望向姜瀚。
面對灼熱的目光,姜瀚不禁心里格登了一下,面前的諸位,都是宗門的大佬,在宗門內(nèi),手下執(zhí)掌著三神閣五內(nèi)堂六外門等,在外面,一個個都是獨擋一面的強者。
這些強者,由內(nèi)而外地透著一股威嚴的氣息,以及凌厲似刀鋒一般的壓迫感。
在他們的注視下,姜瀚壓力陡增,內(nèi)心里不免有點緊張和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