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瀚也注意到,有些鬼怪,從形態(tài)來說,千奇百怪,已經(jīng)不是鬼魂那種凡人的形象。
在路上就看到過一個全身紫色的鬼怪,瘦骨嶙峋,頭長紅毛,身上長著四肢,但是下面的腳如馬蹄一般,嘴巴特別大,足足占了臉龐的一半,里面長滿了惡心的黃牙,不停的留下唾沫,散發(fā)出一股難聞的惡臭味,遠遠的姜瀚就聞到了。
偏偏這個瘦骨嶙峋的大嘴怪,很愛吃東西,無論是尸骸還是枯樹、泥土,統(tǒng)統(tǒng)往嘴巴里塞,但是一吃就吐,姜瀚看了覺得惡心無比,趁早繞路避開。
還有一種讓姜瀚覺得很飄逸的鬼怪,是個綠色的女鬼,身上衣不蔽體,頭發(fā)比本體還長,覆蓋了全身,同樣有四肢,不過兩只手的手背上,各長著一個眼睛,里面的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zhuǎn)動,很是靈動,最讓姜瀚稱奇的是,這種綠鬼不用走路,端坐在云朵之上,行動非常的迅速,往往一轉(zhuǎn)眼就能趕十幾里路,比姜瀚自己的妖幻斗笠還要厲害。
姜瀚不由得想起第一次進來的時候,也是遇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妖怪,像走路蹦蹦跳跳的綠衣怪。
大腹便便,肚子長著嘴巴的胖鬼。像蜥蜴一般,走路如劃水的野獸狀妖怪。
還有像白色大蟲子一般,拖兒帶女,生氣起來連子女都吃掉的鬼母。
這些諸如此類的鬼怪,看起來似人而非人,已經(jīng)很難分辨出是哪些種類了。
正當姜瀚沉思的時候,前面帶路的鬼車鳥,突然開口說道。
“專心趕路,莫要分心,大荒的鬼怪有千千萬萬之多,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但是這些鬼怪,都是從陽間順著魂河下來的,普通的凡人經(jīng)過魂河,化作鬼魂,有些罪孽深重的,就化成鬼怪,無論是鬼魂還是鬼怪,在大荒呆久了,只要不死,慢慢的也會發(fā)生變異?!?p> “原來如此?!苯腥淮笪?。
“只是你肉眼能看到的,都只是一些外來的鬼,有些大荒土生土長的妖怪,它們躲藏得很深,不會讓你輕易看到的,同時又有很多厲害的神通。所以,看到的鬼怪,無需理會便是,倒反是躲在暗處的妖怪,才是要小心提防。”
姜瀚跟在后面,連聲稱是。
“哎呀,這些秘密,我從來都是爛在肚子里,一直沒對別人說過??茨愕诙芜M來,還是傻頭傻腦的,光顧著觀察鬼怪而忘了正事,好心提醒你兩句,卻壞了自己的規(guī)矩,以后我再也不說了?!?p> 鬼車鳥扭過頭來,鄙視的看了姜瀚一眼,怪他不懂事的樣子,然后繼續(xù)往前趕路。
姜瀚一臉的尷尬,鬼車鳥說的好像是自己故意勾引它似的,不過它也是一番好心,以后不提就是了。
又隔了一會,姜瀚見多了一前一后兩個揮舞著大棒的惡鬼,驅(qū)趕著成群結(jié)隊的鬼魂趕路,忽然福至心靈,恍然大悟,激動得一拍大腿,說道。
“我看出來了,大荒里的惡鬼分屬兩個陣營,一個陣營在西南邊,一個陣營在東北邊,從它們趕路的方向就知道了?!?p> “除此之外,我還看到了兩個陣營不同的地方。西南邊的陣營,惡鬼身上皆有一些兇神惡煞的鬼頭印記,或者在胸口,或者在手臂等等部位。而東北邊的陣營,則佩戴了一些石頭飾品,有些是穿在耳朵上的耳墜,有些是手指上的石頭指環(huán),有些是胸口的石佩?!?p> 前面專心趕路的鬼車鳥勃然大怒。
“聒噪,剛剛特意叮囑你的事情都忘了?!?p> 頓了一頓,鬼車鳥又說:“這兩個陣營,其實是大荒的兩個鬼王,你觀察得不錯,東北邊的是酆都鬼王,執(zhí)掌大荒十九座城池,麾下號稱有數(shù)百萬的鬼兵,而鬼差鬼將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實力雄厚,稱霸大荒?!?p> “而西南邊也有一位鬼王,叫做幽都鬼王。這位幽都鬼王與酆都鬼王不同,他只有一座城池,就是幽都。不過這個幽都只是存在大荒的傳說之中,因為大家從來沒見過真正的幽都藏在哪里。而這位幽都鬼王的軍隊更像是一支打家劫舍的游牧部落,來去如風,捉摸不定?!?p> “從實力上來說,酆都鬼王無論是鬼兵鬼將,都穩(wěn)壓幽都鬼王一籌,但是幽都鬼王勝在神出鬼沒,行蹤莫測,經(jīng)常打下一座城池,第二天又換個地方,讓酆都鬼王很是頭疼?!?p> “這么多年來,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戰(zhàn)爭,漸漸形成了以酆都鬼王和幽都鬼王為首的兩個陣營,其他實力稍遜的小鬼王,要么被他們兩大鬼王消滅,要么依附于他們生存,最后就成了現(xiàn)在大荒這個局面?!?p> “我呸,我呸呸呸,剛才我還發(fā)誓不會再說了,結(jié)果又被你這奸猾的小子,用話頭給勾了出來?!?p> 姜瀚掩嘴偷笑,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姜瀚聽冥陣的陣靈所說,這九幽大荒藏了很多秘密,創(chuàng)造九幽冰魄訣那位高人,直到道隕的那一天,都還在念念不忘,實在是知道多一些情況,對自己往后的修煉有莫大的好處。
而剛才提到的酆都鬼王,也就是青木鎮(zhèn)里,三個頭顱的那位鬼王,姜瀚其實也是有與他交過手的,還刻意的拉攏自己加入他的陣營呢,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一路上,姜瀚除了兩大陣營的惡鬼以及形形色色的鬼怪之外,還見到了不少散落在山邊或者路口的墳墓和石碑。
姜瀚奇怪地發(fā)現(xiàn),按照鬼車鳥所說,兩大陣營的鬼王,除了彼此之間不對付之外,應(yīng)該說在大荒橫著走的了,但是遇到這些陰森的墳墓和石碑,卻刻意的繞著走。
那種感覺,好像對它們極為忌憚似的,生怕一不小心冒犯了它們,惹來大麻煩。
姜瀚再觀察了一會,又發(fā)現(xiàn)其實那些荒涼冷清的墳墓和東歪西倒的石碑,其實是有著自己的領(lǐng)域的,也就是說,墳墓與墳墓,墳墓與石碑之間,相隔的距離,擺放的位置,是有規(guī)律的。
姜瀚大惑不解,試探著問了幾句,那鬼車鳥卻不再上當了,一直往前帶路,再也沒開過口。
又過了片刻,姜瀚忽然開口說道:“躲在地下,偷偷的跟著我們,卻又不現(xiàn)身,鬼鬼祟祟的不懷好意。”
那鬼車鳥原本專心致致的帶路,聽了姜瀚的話,身子猛地一顫,人臉兩旁的兩只尖耳朵,不由得豎了起來。
后面一直跟著的姜瀚見狀,心里一樂,心道。
這鬼車鳥知道的不少,就是不愿意對我說,但是偏偏好奇心有點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