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附庸風雅
許母挪到檐下,目光死死鎖在高潛臉上,可常年做針線活計傷了眼,她看不太清楚,又因看不清,更是用力地看。
八順發(fā)覺她的異常,仰著小臉問道:“奶,你咋了?”
許母猛然低頭,掩飾自個兒的慌亂。
趙長茹見狀,眉心不由得一緊。
八順追問道:“奶,你是不是腿又疼了?八順扶奶回屋?!?p> 許母瞥一眼高潛,遲疑地點了點頭,由八順扶著回了房。
高潛收回擔憂的目光,便又問道:“不知先生可應(yīng)?”
這是執(zhí)意要和許元景稱兄道弟了。
念及高潛的身份,許元景不敢應(yīng)下:“小公子實在抬舉許某……”
高潛直接便喊了:“兄長?!?p> 許元景便也不好再推拒。
趙長茹松了一口氣。
原來是想和她家小秀才做兄弟,她還以為……
是她腐眼看人基了。
青石讓青松堵了嘴架著,不然早跳起來了。
他家小郡王何等尊貴的身份!
怎可認一介布衣書生做兄長?
……
高潛走后,許元景回了偏房讀書。
耽擱了半日,可得緊著多用功。
趙長茹則在檐下清點著高潛送來的謝禮。
筆墨紙硯不在少的,糕點吃食也有,綾羅綢緞不缺,獨獨不見她最愛的銀子。
趙長茹略失所望。
轉(zhuǎn)念一想,不由失笑。
暗罵自個兒俗氣,這筆墨紙硯絕非凡品,定然也是價值不菲,糕點吃食也極為精致,想來也不便宜,綾羅綢緞便更不用說了。
且說明備禮之人事先了解過許家的情況,知有許元景這么個讀書人,又有許母八順一老一小,還有她,才備了紙墨筆硯,糕點吃食,綾羅綢緞,也算是思慮周到的一份好禮了。
她喚來八順,讓他拿了盒糕點去和許母、六福分著吃。
剩下的糕點吃食便分出去好了。
今日眾人幫著抬禮,雖然有巴結(jié)的成分,但總歸是出力了,若不給點好處,免不得有人眼紅,再在背后說長道短,影響她順利洗白。
總之,她的第一要務(wù)便是籠絡(luò)人心!
略施小恩小惠便可辦到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打定主意,趙長茹將糕點吃食撿到一邊,綾羅綢緞收進箱子里,便只剩下筆墨紙硯了。
那日在云松堂見著的書寫用紙,那質(zhì)量手感實在不咋樣,也不知高潛送來的可會不同。
她抽出一張紙。
從大小以及厚薄來看,應(yīng)當是作畫用的。
那日她只瞥了一眼云松堂所賣畫紙,不知價格如何,但定是比書寫用紙貴的。
且她手上這張,比云松堂賣的,只會好不會差。
但這比之后世生產(chǎn)出的紙,仍舊是粗糙的。
趙長茹將紙小心卷起來。
這一張畫紙指不定抵得上兩斤肉,當然得小心對待。
也不知小秀才會不會作畫?
若是不會……
把這些家畫紙賣了,也能換來不少銀子吧?
想著,趙長茹鉆進偏房,問道:“相公,你可會作畫?”
許元景一愣:“略通一二?!?p> 趙長茹目光落在一旁的瑤琴上。
那日他說不會琴,卻撫得行云流水。
今日又說略通一二?
看來這紙她是沒法賣了……
趙長茹沮喪垂眼,忽又眼睛一亮。
品味軒既然要走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路線。
可不得附庸風雅,掛幾幅筆墨丹青襯氣氛?
這紙墨有了,小秀才又正好會作畫,不正好節(jié)省一筆裝修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