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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務(wù)農(nóng)記

第五章 中計了......

陛下務(wù)農(nóng)記 華芋 2545 2019-10-18 11:30:20

  不知為何,他炯炯的目光如烈日照得我發(fā)暈。時候不早,得回宮去,明日我還得宴請百官、犒賞三軍,一展雄風(fēng)。

  蕭珉還算客氣,自去付了銀子,走前說吃得熱了,便把披風(fēng)搭在我身上。

  啐,我這皇帝當(dāng)?shù)酶C囊,成了個行走的衣架。

  走了幾步,我的肚子又開始隱隱作痛,幸好有披風(fēng)可以捂一捂,但腳步卻越來越沉。

  蕭珉看出我的不對勁,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他的手好涼,比夜風(fēng)還涼,涼得我一哆嗦。

  他把我拉到一旁的石階上,半蹲下,我頭重腳輕一下倒在他背上。他踉蹌了一下,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形。

  “陛下最近吃的有點多吧。”

  我無力反駁,任由他背著我前行。

  “先回我家休息吧,我家比較近。“

  放屁,丞相府和皇宮都離此處差不多近。哦不對,他已經(jīng)搬回晉王府了。

  我在他背上掙扎了兩下:“不行,我要回宮,明天還要宴請百官、犒賞三軍、一展雄風(fēng)…...”

  蕭珉輕笑出聲:“明早正好跟我一起回宮。”

  “不行,我衣服啥的都沒帶?!?p>  “我府里有備用的,你上次留下的?!?p>  “不行,我明日宴會的衣服不在呀……”我的意識已經(jīng)有點混沌了,說話也含糊不清。

  “明早回宮換,來得及……”

  “不行……”我還要反抗,卻忘了這次要說的原因是什么。

  “你的蛐蛐還在我那呢,明早正好帶著蛐蛐回宮?!?p>  “行……”

  蕭珉:“……”

  我被放在松軟的大床上,似有竹子的清香裊裊飄來,我感覺舒暢了一些。

  迷糊中聽到蕭珉身邊的小跟班穆飛的聲音:“按王爺吩咐一早便把顧太醫(yī)請來了,正在外侯著;恒娘已派人送了換洗衣物,王爺是先讓人進來替陛下更衣,還是先請?zhí)t(yī)看過?”

  我翻了個身,隨他們怎么擺弄,別耽誤我明天一展雄風(fēng)就好。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身上輕快愜意了許多,只是大腿上的疙瘩實在是癢,我撓個不停,摸索著撩起裙子,讓小侍女幫忙給撓撓。

  “谷雨乖,擦了藥就不癢了,你瞧都撓破了皮。”小侍女叫我的乳名,溫柔地替我抹上藥膏,恍惚間讓我想起了敏陽。藥膏清清涼涼,很快我便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好像做了個夢,夢里蕭珉在同我搶繪本,拽著我的手腕不肯松,我掙扎無果,拿著繪本使勁敲打他的狗爪。

  “說好戴一會兒還給我的。”

  戴什么?我費力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床邊蕭珉穿著褻衣,一頭青絲隨意披散,側(cè)臉的輪廓在幽暗燭光下棱角分明,濃眉星目,一臉挑釁地把梔子花手環(huán)在我面前晃了兩下,帶在自己的狗爪上。

  我內(nèi)心叫囂著“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想戴多久戴多久,你他娘的小氣吧啦個啥“,而發(fā)出的聲音卻是含糊低沉的“烏魯烏魯”聲。我企圖伸手去奪,卻沒有一點力氣,旋即昏睡過去。

  ……

  ……

  待我悠悠轉(zhuǎn)醒時,已是第二日中午,小侍女貼心地告訴我,蕭珉沒能把我叫醒,也不愿我過于勞累,便代我主持慶功宴去了。

  蕭禹安,代我,宴請百官,代我,犒賞三軍,代我,一展雄風(fēng)。

  我揉了揉頭發(fā)坐在床上,細細回想。蕭珉肯定一早便打定主意要挾我回府,憑他對我的了解,料定我出宮一定會胡吃海塞,又騙我去吃抄手,讓我腸胃不適,帶我吹風(fēng),傷寒復(fù)發(fā),今日無法出席陳王慶功宴,而有資格主持的只能是地位高于或等于親王的,縱觀朝局,只有蕭珉。此舉便是昭告眾人,職位都是虛的,實權(quán)還在他手里。

  我為自己終于看破他的詭計鼓掌,又為自己中了奸計懊惱,果然貪吃誤事。

  懊惱著洗漱完畢,換上干爽衣物,晉王府的大廚也準備好了午膳。今日明顯熱了,廚房做了綠豆百合湯,話梅醬鴨,紅豆糕,清炒時蔬。味道不錯,清爽可口。

  我正吃著,蕭珉春風(fēng)得意回來了。

  “喲,陛下吃著呢?”

  一個庸君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心態(tài)好。我安慰自己,獨立之路漫漫,想前人周武帝三十歲才除了權(quán)臣,我還有十年時間,不急不急。

  于是,我平和地微笑招呼:“是呢,要不要來點?”

  蕭珉在我對面坐下,將桌上菜品打量了一番,努了努嘴:“陛下用吧,微臣在慶功宴上吃的太飽了?!?p>  他這話在我聽來,頗有些炫耀之意。

  一個庸君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心態(tài)好。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fù)鲁?,笑說:“眾愛卿吃飽便好,不枉費孤的心意?!?p>  蕭珉嘴角噙笑,微微蹙眉,打量了我好久。

  “怎的,我臉上有東西?”

  他搖了搖頭,給自己也盛了一碗綠豆湯?!皼]有,覺得陛下好像長大一點了。”

  我忍不住反駁:“你怎么用詞呢,我都二十歲了……只是晚婚晚育罷了……”

  蕭珉輕輕放下碗,瓷碗與石桌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皼]過生辰,還是十九。”

  總算說了句人話。

  “吃過飯回宮嗎?要不......”

  話梅醬鴨十分清甜,不膩人,我正啃著鴨腿,蕭珉?yún)s突然有些扭捏了。

  我繼續(xù)嘴上的動作,眼睛瞧好了他。

  他掩嘴咳了兩聲:“要不今晚再在我這過一夜......”

  醬是咸甜咸甜的,很鮮,我吃的太急,沒吞咽好,醬的咸鮮刺激了喉嚨,我的五官扭曲,想咳卻咳不出。

  蕭珉急忙接著道:“下午我們玩會兒蛐蛐,明早帶你去吃油條豆?jié){。明天剛好休沐不用早朝,你看如何?”

  我確實一直惦記著那油條豆?jié){呢,他的提議我覺得很好,只是不知他這局促解釋的模樣是為何。

  我喝了兩杯清水,清了下嗓子,爽快地答應(yīng):“好啊?!眲偤每梢栽谒@批奏折,有不確定的還可以問問他。

  一絲訝異從他面上掠過,轉(zhuǎn)瞬即逝,他好似松了一口氣,立刻叫穆飛去宮里取奏折。

  我想著,剛好可以將甜水鋪收到的信件回復(fù)一下,明早順便送給亦岑,讓他發(fā)還給各位來信人,便叮囑穆飛一道取來。這些信件我放在書案左上角的木盒里,只需說木盒,恒娘便知道了。木盒里面的東西,自然只有我一人知曉。

  逗蛐蛐沒有我想象中有趣,許是我第一次玩沒什么技巧和經(jīng)驗,又或是因為蕭禹安技術(shù)過高,一開始我連著輸,輸了好幾把,終于贏了一回,還是蕭禹安故意放水。

  這不是瞧不起人嘛,我不玩了。

  昨晚上吐下瀉又發(fā)燒,今日整個人感覺元氣大傷,下午試著自己批奏折,到了傍晚頭昏腦脹,又腹瀉了兩回。大廚熬了小米粥,佐菜也都比較清淡。蕭珉怕我再發(fā)燒,一直呆在房里陪我。

  孤要是在他晉王府出了事,他怕是不能有個交代。

  我怕他太無聊,便把剩下的一摞奏折給他批了。我曾同他一起在明鏡軒聽過兩天學(xué),因天資差了一點,字總也練不好,先生上了年紀,對我的管教力不從心,再加上皇考對我并無要求,只是讓我來找點事做,于是先生就放養(yǎng)我了,只囑托蕭珉好生輔導(dǎo)我。

  我瞧他字練得好,便索性棄了字帖,完全照著他的字體來練。練字這件事,勤能補拙,日積月累下來我倒是能寫出一手同蕭珉極為相似的若水小楷。然而登基之后,君主和臣子字跡如出一轍,肯定是不妥的,蕭珉就很自覺的重去練了一種字體。

  畢竟,要我改變字體風(fēng)格,非十載不能成。

  故,前幾年不懂事,奏折的朱批其實都是蕭珉的若水小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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