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皓辰是一諾哥哥的朋友,他們是高中同學,上大學選擇了同一個專業(yè),現(xiàn)在他們同在NMG伊利集團供職,他是部門經(jīng)理,不是很顯赫的職位,但是收入足夠瀟灑每一天的。
高中時,他經(jīng)常來一諾家做客,比一諾大五歲,總是給她帶蛋糕,因為他聽哥哥講,自己的妹妹從小到大,問的最多的問題就是自己的生日啥時候到?不是盼著長大一歲,而是惦記生日蛋糕,于是乎,貪吃的一諾吃了他買的很多蛋糕。
后來他和哥哥去讀大學了,彼此就很少見面,再后來聽哥哥講他結(jié)婚了,再后來就是三年前,他的妻子帶著孩子去HHHT參加圍棋大賽,在高速發(fā)生車禍,母子二人當場死亡。這期間一諾只是在哥哥家偶爾見過周皓辰一兩面,他給人留的印象就是很沉默,自顧自地端著酒杯,聽大家聊天,偶爾會意一笑。
感覺這個男人幾年來就是活在深深的悲傷里。周遭沒有陽光,鮮有笑聲。讓人看了不忍,卻也不能說出安慰他的話。一諾的哥哥也只是陪著他坐坐,可能這樣的方式是最好的陪伴吧。
今日再見他,不知如何啟齒。她只想告訴他,此事一定要瞞著哥哥。
他先說:“昨天我的母親身體不舒服,我陪她來醫(yī)院做檢查,醫(yī)生說需要住院,我偶然看到救護車上抬下來的人好像是你,我都不相信,去護辦室問了才知道確實是你,現(xiàn)在頭昏嗎?疼不疼?”
不爭氣的眼淚又來了。
他著急地手足無措,將抽紙遞到一諾手里的瞬間,撥通了電話,一諾趕緊沖他喊,皓辰哥,千萬不要告訴我哥。他沒理她。
“你是今晚的飛機回來吧……一諾住院了,中心醫(yī)院307房間……”
他放下電話,臉上微慍:“你準備要一個人扛多久?”
一諾忽然笑了:“皓辰哥,你特別像我哥說話的口吻。沒事的,除了頭上難受,哪里都不難受了?!?p> “我可以知道全部嗎?”
“你答應我,別告訴我哥,我想親自和他說?!?p> “一言為定!”
她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訴了他,講述的口氣冷靜地讓自己難以置信。真的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講完了,他拍了拍她的腦袋,“什么時候長大了?”
一諾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時光殘忍,曾經(jīng)那個單純快樂的小姑娘今天成為家暴的對象,一個人躺在醫(yī)院,沒人陪伴。周皓辰莫名的心疼。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是他的媽媽醒了催他去取檢查結(jié)果,一諾沖他擺擺手示意他趕緊忙自己的事情,他說:“安頓好我媽,我去問問你的醫(yī)生。你趕緊休息會兒,存著我的電話嗎?”
她搖了搖頭。
他撥通了一諾的電話,原來他一直存著她的電話,“保存號碼,加我微信,現(xiàn)在!”他急匆匆地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感覺很溫暖。
一諾剛躺下,小凡進來了,他握著一諾的手,一臉的歉意和慌張:“對不起,對不起……你總算醒了,放心,大夫說了,沒有大礙?!?p> 一諾定定地看著他,甩開他的手,一臉嚴肅地通知他:離婚吧。
這通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料定她不會提出離婚,所以才幾次三番傷害我,無視一諾的精神和身體的創(chuàng)傷。他覺得一諾一個農(nóng)村出身的女人不敢提出離婚,否則會生活無所依附。他覺得一諾一直在高攀他們家,離婚會損失許多有形的和無形的東西吧。
他錯了,一諾的出身和她今天的抉擇沒有一點關系。離開他,一諾一樣可以活得很精彩,起碼少去了那么多猝不及防的折磨。她一路奮斗,一點點蛻變成更好的自己,就是為了有資本活得有尊嚴,有勇氣,有自由!
他又開始一遍遍認錯,說自己堅持不離婚,一遍遍拿孩子的明天說服一諾,可是她絲毫不為所動。
她鄭重告訴他:孩子一定歸我,房子我要一套,車和其他房子歸你,那十萬的債務歸你。好聚好散,我們就馬上簽協(xié)議,否則我們就法庭見!
一諾的一番話又點燃他的怒火,他坐在她的床邊,掰著她的肩膀,一諾看到他眼中有殺人的利劍,可是她不再害怕。這里是醫(yī)院,不是他的地盤。以前一諾視他為愛人,親人,所以受傷時會痛,會害怕,現(xiàn)在他們即將成為陌路人,她是真的無所畏懼!
“你的心好狠,你還想帶走孩子,門兒都沒有?我發(fā)現(xiàn)你真不知道天高地厚!過,我就好好和你過,不和我過,你也別想好過,別忘了,孩子和我姓……”
這時,一諾看到一雙大手把小凡拋到地上,皓辰哥的拳頭就要砸下來的時候,一諾制止了他,她不想讓他卷入這紛亂中。
沒想到小凡血口噴人:“原來在外面混著男人呢,無恥!怪不得這么囂張,那咱們就法庭見。”
他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