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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權(quán)

第六章

齊權(quán) 林二疑 4046 2019-10-26 16:57:01

  天還未亮的時候,行軍的將士們已經(jīng)醒來收拾行囊準(zhǔn)備出發(fā)了。

  梁齊的睡眠淺,盡管他們放輕了步子、躡手躡腳的保持安靜,但聽到他們來回走動踩踏樹枝樹葉的聲音,梁齊也醒了。

  夏蟬還在不知疲倦的鳴叫。梁齊拿著火把在崔仁義那引了火,一行人趕到了長圳和御林軍匯合。

  “您確定是在這?”崔仁義指著不遠(yuǎn)處灰暗的院子問道,“瞧著不像是個駐扎地?!?p>  梁齊一指強(qiáng)撐困意著守門的四個侍衛(wèi)說:“是這里,你看還有侍衛(wèi)在守門。”

  崔仁義說:“怎么一片死氣沉沉的,一點(diǎn)精神氣也沒有。”然后上去拍了拍他們昏昏欲睡的臉,“喂,醒醒?!?p>  被拍的那個侍衛(wèi)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睜開眼就看見一張貼近的大臉,幸好是處在清醒的狀態(tài),要不然直接拔刀砍過去了。他退了幾步,恭敬道:“崔將軍?!庇挚匆姶奕柿x身后的梁齊,驚喜地叫道:“皇上!”

  “去把人都給朕叫起來。”梁齊說。

  不多時庭院里便亮起了火光。行軍和御林軍擠在這不大的院子里,圍著梁齊和崔仁義。

  “有點(diǎn)熱。”梁齊擦了擦額上的虛汗。崔仁義附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您趕緊分布命令吧?!?p>  梁齊清了清嗓子說,“因?yàn)槲虒④姳蛔プ〉木壒?,所以我們今天的的任?wù)是在平復(fù)動亂的同時救出翁將軍。還是按照原計(jì)劃,崔將軍率行軍攻北門,我率御林軍攻南門,兩軍各挑十名將士組成一隊(duì),在兩軍攻打城門的同時趁亂進(jìn)城,找到翁將軍,而后就在這個點(diǎn)匯合。都清楚明白否?”

  “明白!”

  “穿盔甲,行動!”

  崔仁義拉住起身的梁齊,擔(dān)心地說:“若是按這樣行動,南門同北門相比兵力更足,您首次率軍是否不太妥當(dāng)?不如我們換一換?”

  梁齊握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起來,“我這個人沒什么喜好,就喜歡挑戰(zhàn)一些有難度的事情,比如這件事或者是下一盤棋。”

  “什么?”

  梁齊沒理會崔仁義的疑問,徑直地走去換盔甲。

  因時間緊急的緣故,他們并沒有替梁齊準(zhǔn)備盔甲,所以梁齊穿的是翁綏的盔甲。翁綏的盔甲太大,梁齊穿上就跟小孩子偷穿長輩的衣服一樣,一點(diǎn)也不協(xié)調(diào),頭盔蓋住了大半張臉,抬手邁腿都顯得格外的費(fèi)勁。崔仁義看他走路都困難,就把自己的盔甲和他做了交換,雖然不是合身的尺碼,但是總比翁綏那套小些,穿的更自在些。

  崔仁義把翁綏的佩劍扔給梁齊,人相視一眼,一起喊道:

  “出發(fā)!”

  他們率軍在南門外的林子處分開。梁齊先行率軍攻打南門,引得北門兵力到南門的支援,崔仁義領(lǐng)軍趁北門防守薄弱時攻進(jìn)去,弄他們個措手不及。

  北廣的南城門上早已部署好了弓箭和炮車,等待著梁齊的到來。

  御林軍分成三個縱隊(duì):手持盾牌的將士在最前方,弓箭手包后,長槍手在中間。雙方的將領(lǐng)緩緩抬起手來,弓箭手跟著他們的手勢長開弓,只聽一聲大喝:“放!”一時間萬箭齊發(fā),火光沖天。

  因地勢高低的差距,梁齊這方正處于了一個劣勢的局面。刀盾手盡量用盾牌抵擋住高空飛來的箭矢,弓箭手藏身在他們盾牌的庇護(hù)下,找準(zhǔn)間隙射出長箭,配合得當(dāng)?shù)膿舻沽耸嗝臄撤焦帧U?dāng)他們喜上眉梢的時候,迎面飛來了一塊石頭。梁齊伸手拽開未看見飛石的將士,往城郭上瞧去。幾個百姓正接力扛上裝滿石子的竹筐,往投石器上放,眼看一大片石塊就要投擲來。梁齊把腰上別著的響炮拽下,往山林里扔去,“嘭”的一聲響,驚的棲在樹上的飛禽齊飛。隨著飛禽飛出的還有一支支破空的利箭,穿過群鳥直直的射向城郭上的人,瞬間倒了一片。

  “還好留了一手?!绷糊R看他們驚慌失措的從城郭上跑下放了支煙炮,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是在搬救兵,“那么在救兵到來之前,我們要攻進(jìn)去?!?p>  將士們扛起早已準(zhǔn)備好的木頭,齊步跑著撞向緊閉的城門,城門被撞開了個小口,這可把那些暴民和士兵嚇壞了,連忙從下了城郭,用身子頂著城門,但就剩下那么十幾個人,怎么可能抵擋得住呢?

  梁齊和將士們扛起另一根樹干與另一隊(duì)接力頂撞著城門。將士們因?yàn)榱糊R的加入士氣格外的高漲了起來,撞擊城門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大,一下接著一下,絲毫不給里面抵擋的人喘口氣休息的機(jī)會。眼見城門中間的縫隙愈來愈大,眾人稍微喘口氣,抱緊了樹干一同撞了上去。沒有任何阻擋的人或東西,城門重重的拍打在城墻上,原先拼命擋門的人執(zhí)著刀劍站到了街道的兩側(cè),因?yàn)楸遍T的援軍來了。

  “想不到他們來的還挺快?!闭f話的叫劉文濤,是崔仁義的心腹,奉著崔仁義的命令保護(hù)梁齊?!膀T馬趕來的,來的人不算多,估計(jì)是將軍那邊也開始行動了,他們分不開人手?!?p>  梁齊把手按在劍柄處,“那我們就和崔將軍比一比誰更快突破?!闭f完抽出腰間的佩劍,直接沖了上去。將士們也興奮極了,紛紛拔出佩刀加入戰(zhàn)斗。

  突進(jìn)、借力挑開、擊飛……梁齊的劍法可比三年前進(jìn)步了許多,就算是兩個士兵一起圍他也不在話下。但他只是一味的莽進(jìn),不顧及身后的情況,這可讓劉文濤為他捏了一把汗。

  劉文濤謹(jǐn)記崔仁義的交代,跟在梁齊的身后充當(dāng)他的后盾,兩人相互幫助與配合,擊倒了數(shù)名士兵,但敵軍卻沒有減少的跡象。

  “不對勁。”劉文濤說。

  梁齊應(yīng)道:“那我們擒賊先擒王?!?p>  兩個人在經(jīng)過短暫的交流后達(dá)成了一致的意見,把目標(biāo)盯上了北廣的將領(lǐng)。那北廣的將領(lǐng)也是個怪人,領(lǐng)軍作戰(zhàn)卻躲在黑木馬車廂里不現(xiàn)身,肯定有什么問題。

  只是馬車周圍守衛(wèi)重重該如何近身呢?

  劉文濤是個很有想法的人,當(dāng)領(lǐng)著幾個人扛起原先的木頭桿子搖搖晃晃的起身站穩(wěn),叮囑道:“待會兒我們扛著木桿往前走,前后頭的兄弟帶著桿子走圈轉(zhuǎn)起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又讓他們不敢靠近?!?p>  想法很好,但發(fā)揮不了任何的作用。敵軍依舊堅(jiān)守在自己的崗位上,集中著注意力對付御林軍,壓根沒去看他們,只有他們自己轉(zhuǎn)的歡快,最后把自己累著了。

  “皇上呢?”劉文濤左顧右看,在馬車斜后方的屋檐上瞧見了梁齊,“皇上這不是過去了嘛,說明我的方法還是不錯的。”

  梁齊究竟是怎么過去的?他在劉文濤扛起木桿子的時候,踩著兩個士兵的肩膀跳上了城墻,梁齊想直接從墻上走過去又怕被守在馬車附近的敵兵瞧見,于是動作輕悄地繞了一大圈,最后站到了屋檐上。

  梁齊從屋檐上跳下,守在馬車附近的士兵立馬拔出佩刀佩劍向梁齊揮去。梁齊剛在馬車廂頂上落穩(wěn),那些刀劍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向他砍去。梁齊又是一跳,踩著其中一人的腦袋翻身落在了較遠(yuǎn)的空地上,沖他們比了一個來的手勢。

  要說這三年來梁齊什么學(xué)的最好,那便是輕功了,可以毫不夸張的說,翁綏都不一定能趕得上他。因此當(dāng)敵兵舉著刀劍攻來的時候,梁齊首先考慮的不是如何打敗他們,而是如何穿過他們。梁齊把身子微微下壓,腳尖蹬地,做好了起跑的動作也向他們沖了過去,在空中借力他們的刀劍,迅速的穿過他們,然后握緊長劍從側(cè)面狠狠地插進(jìn)馬車?yán)?。就像機(jī)關(guān)一樣,那在一瞬間敵軍手上的動作全都停止了,三兩成群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沒聲音,難道是死了?真的吧?哎呦,終于死了,解氣。”

  梁齊疑惑地環(huán)視著周圍見一個士兵丟了長矛踉踉蹌蹌地跑到馬車前,抖著手掀開馬車上的車簾,哽咽地喊了一聲“二王爺”,竊竊私語的聲音猛地靜了下來。

  “莫要胡說八道!”愈來愈多的士兵聚集在馬車前。梁齊把長劍拔了出來,劍上只有一條淡淡的血跡。梁齊站到車板上往車廂里看去,里面正是被綁的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舜喬。梁齊瞬間火冒三丈,當(dāng)下便把舜喬給拽了出來,直接往他臉上打了一拳,咬牙切齒的問道:“皇兄這是何意?鬧這么一出你就高興了嗎?”

  舜喬微笑看著梁齊,不承認(rèn)也不反駁,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點(diǎn)回音也沒有,這更讓梁齊惱火:“看來我這些年的好,都是對狗好。不對,狗都能認(rèn)主看家,你卻連家都看不好還給朕搞了一出窩里斗?!?p>  眾人不明所以的看著,站在梁齊身后的士兵忽然舉起手中的大刀向梁齊砍去,梁齊來不及避躲,千鈞一發(fā)之際翁綏用劍挑開了刀刃,刺進(jìn)了那士卒的胸口。

  對于突然出現(xiàn)的翁綏,梁齊有些發(fā)懵,“你不是被抓了?”他看了一眼插著劍倒地的士卒又看了一眼翁綏身上穿著的衣服,那是敵軍的衣服,“你們這是聯(lián)合起來耍我?好玩嗎?拿著人命開玩笑一點(diǎn)也不好玩!”

  翁綏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他昨天的的確確的還被綁在公堂上,也確實(shí)見到了二王爺,但這并不能說明他和二王爺聯(lián)合起來耍人呀!二王爺昨天假意送走他,實(shí)際上一出公堂就把他給放了,侍從帶著他從小門繞進(jìn)了公堂的偏房,翁綏這才知道這場動亂的發(fā)起人是五王爺逞何。

  “所以說,有時候看到的和聽到的不一定是事情的真相?!蔽探椄糊R解釋了一番。

  梁齊斜視著翁綏:“那我這沒看到也沒聽到的人又憑什么相信你們?”

  被侍從松了綁的舜喬依舊微笑著,他對梁齊的這種反應(yīng)并不感到意外。身為君王,若是無條件相信他人的言辭,那么天下就亂套了。

  “臣運(yùn)氣好,就連被五弟綁在車廂里動彈不得時您的劍也未曾刺中。不過今日的消息肯定會傳到五弟的耳里,臣犯了錯甘愿受罰,只有一點(diǎn)懇請皇上,”舜喬袖袋里拿出鑰匙遞給梁齊,“母親此刻還被他們挾持著,能否替我救出母親?”翁綏也跟著替他求情。

  舜喬是個厲害人,他把自己的位置定的很好,一個無可奈何的受害者。這一番話明面上是請求梁齊的幫助,卻在不知不覺之間把責(zé)任全推諉給了逞何,而且逞何此刻不在,連對證都無法對證。翁綏也是個木頭腦袋,跟了李完前這么久一點(diǎn)東西也沒學(xué)到,被人套進(jìn)了陷進(jìn)里也不知道,反倒還幫著別人說情,一點(diǎn)也不可靠。

  想到這,梁齊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翁綏一眼,但是翁綏這個粗線條并沒有反應(yīng)過來。梁齊扭頭緊盯著舜喬的神情給他下套:“可朕記得五弟同朕說的可不是這樣,你說朕該信誰說的呢?”

  舜喬在聽到“五弟”兩個字的時候,左眉輕輕往上一挑,他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種狀況,逞何這小子竟然在走之前找了梁齊告狀,這可給他添了不少麻煩。

  梁齊把舜喬的神情盡收眼底,“你放心,朕是個明事理的,既然你們倆都各執(zhí)一詞,那不如來個當(dāng)庭對峙如何?”轉(zhuǎn)了個身同身后的行軍士兵們吩咐道,“傳朕口諭,去行宮把‘臥床不起’的五王爺給朕請到都城。如果五王爺抗旨不從就把他給朕五花大綁扔上車綁著去。”

  崔仁義領(lǐng)了命,帶著行軍先一步離開,回行宮去綁人了,臨走前還特地留了一輛馬車給他們。翁綏駕著馬車停在梁齊面前,打算扶梁齊上車。梁齊推開他伸過來的手,翻身上了翁綏的的盧馬,“馬車過于顛簸,還是騎馬舒適,您說對吧皇兄?別在那愣著,翁綏扶二王爺上車,該回去了?!比缓篑{著馬先走了。

  翁綏只好去扶著舜喬上車,卻沒有注意到舜喬嘴角的一抹笑,那是計(jì)劃得逞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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