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宋錚再三地告誡梁齊,如果要遠行的話,最快也得等到第二輪針灸將淤血放出來以后。那時的腿才叫好了大半,走路不會感到疼痛,以后也不會落下什么病根。
梁齊雖然聽著點頭應(yīng)好,但依舊在當(dāng)天晚上離開了,只留下一封信,信上寫著:感謝招待,不日便將酬金送達。
梁齊去了恒州城城主的府邸,守門的奴仆看他衣著樸素,身上也沒有城主分發(fā)的帖子,就把他給攔了下來。
梁齊又借用翁綏的名義,借口說翁綏遣他來找恒州城城主葛文城,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倘若耽誤了事情,他們一個個都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
奴仆們被梁齊唬的一愣一愣的,十分緊張因為自己耽誤了事情,連忙請了梁齊進去,一路領(lǐng)進了葛文城的書房里。
葛文城一大早就收到了皇帝在萍鄉(xiāng)失蹤的消息,此刻正在書房里排兵布將,等到皇上的畫像一到就立馬在恒州城里搜尋皇上的下落。
奴仆敲了敲書房的門,小心翼翼的把梁齊帶了進去:“大人,這位是翁將軍府上的表少爺,說是奉了翁將軍的命令來找您商討大事?!?p> 葛文城上下打量著梁齊,懷疑的說:“我怎么不記得翁將軍府上還有一個表少爺?”
“什么?”奴仆驚慌失措地說。
梁齊迎上葛文城懷疑的目光,說:“大人不是都城的人,又怎么會知道我們翁府的事情呢?噢,另外讓官兵們都撤下去吧,沒必要去找皇帝。”
侍衛(wèi)們聽著拉出半截長刀,明晃晃地威脅著梁齊,葛文城伸手攔住躁動的侍衛(wèi)們,吩咐道:“你們都先退下去,我與他單獨聊一聊?!笔绦l(wèi)們只好收起長刀順從的退了下去,還把屋門給帶上了。
葛文城給梁齊斟了一杯冷茶,上下打量著梁齊的衣著服飾,肯定地說:“其實你不是翁將軍的表侄。”
“對,我不是?!绷糊R坦然的回答,“如果我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你,你也不一定會相信我,那我說出來就沒有意義了。不過,你能把翁綏和舜喬找來嗎?我的令牌還在翁綏身上?!?p> “你到底是誰?”
書房門被叩響了三聲,小廝推開門拿了一幅畫卷進來:“大人,這是從萍鄉(xiāng)送來的畫卷?!边f給葛文城后再度退了出去。
葛文城展開畫卷,那是一幅人像畫,畫著皇上的模樣,只是這模樣瞧著格外的眼熟。葛文城把畫像放在梁齊身旁進行比對,發(fā)現(xiàn)除了梁齊臉上的傷痕以外,二者就像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葛文城神色復(fù)雜地看著梁齊,開口叫了一聲:“皇上,您怎么成這副模樣了,臉上的傷是怎么一回事?”
“這事說來話長。”梁齊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你派人準(zhǔn)備一些謝禮和酬金,以‘翁淼’的名義給開醫(yī)館的宋府送去,請他們務(wù)必收下?!鳖D了頓又說,“再準(zhǔn)備幾根漂亮的簪子,遞送給宋府的小姐敏舒,就說是感謝她的搭救之恩?!绷糊R的目光停在葛文城身后被紅綢包裹著的木簪,“我覺得這支就很不錯?!?p> 葛文城便把木簪交給了管家,并讓管家去操辦這些事宜,還派了婢女去收拾廂房,好讓梁齊留宿在府上。
梁齊跟著葛文城一同往外走。葛文城邊走邊跟梁齊搭話,沒有聽見梁齊的回應(yīng),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梁齊正一瘸一拐地走在身后,走的十分別扭,急忙走回去攙扶梁齊。
葛文城說:“還是找一位大夫來看看的好?!?p> 身旁的小廝手腳麻利的跑去請了大夫,結(jié)果把宋錚給請來了。
宋錚提著藥箱進來看見梁齊坐在里面有些驚訝,“翁公子不辭而別原來是到了這里呀,我早就跟您說了別著急,您左耳進右耳出的還不信我,現(xiàn)在還不是要再來一次?!彼五P放下肩上的藥箱,拿出一捆插著銀針的布囊攤開來,直徑從細到粗,選了一根最粗的銀針,扎進了梁齊大腿上的穴位中,“麻煩大人幫我拿一個銅盆來?!?p> 葛文城隨手拿過架子上凈手的銅盆,把銅盆里的水倒了,遞給宋錚。
宋錚將銅盆放在地上擺好,又拿了一根銀針扎進,輕輕捻了捻,梁齊感到一陣酥麻刺痛,緊接著有黑色的淤血順著銀針流了出來,滴在了銅盆中,不一會兒便積滿了薄薄的一層。
葛文城緊張地看著宋錚對梁齊的針灸,生怕宋錚扎錯一個穴位,導(dǎo)致梁齊在他府上出現(xiàn)意外,到時候翁將軍來了,他連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今日就先到此為止吧?!彼五P拔下銀針幫梁齊梁齊止住了血,轉(zhuǎn)身從帶來的藥箱里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梁齊,“這個瓶子里的粉末加上水,涂抹在臉上可起活血化瘀的功效。至于您的腿,看樣子還得再來個兩三次才能把淤血排得干凈,您骨頭里的傷還是要養(yǎng)著,不可過勞。明日這個點我會再來的?!?p> “勞煩宋大夫了,我送您出去。”葛文城向宋錚比了個請的手勢。
梁齊低頭看著盆里一層薄薄的淤血,手撫在腿傷的傷痕處按了按,疼痛果然減輕了許多。針灸的療效不錯,但是需要的時間太久了,他不可能在這個地方耽擱下去,梁齊想起了翁綏和舜喬,不知道他們此刻在做些什么。
翁綏收到葛文城在恒州找到梁齊的消息后,心里懸著的一塊大石落了下來,還未放心片刻又聽說梁齊受傷的消息著急忙慌地備好駿馬,向恒州城出發(fā)。
舜喬感嘆梁齊的好運氣,他駕車到了那么偏僻的地方,費盡心思的使馬匹受驚,想的就是梁齊在荒郊翻車來個重傷,無人搭救,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梁齊還是被人救了。
“王爺,不能讓翁綏他們?nèi)ズ阒?,讓他們和皇上碰面,我們就都完了。”張樹生緊張的拉住舜喬的衣袖,“您得想想辦法!”
舜喬拂開張樹生的手說:“本王已經(jīng)有辦法了,你要聽聽看嗎?”
張樹生點頭如搗蒜,歪著腦袋靠近舜喬,舜喬一個手刀下去打暈了張樹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對候在門外的暗衛(wèi)說:“把他處理了吧,再對外散出消息,萍鄉(xiāng)縣令張樹生謀殺皇上未果,畏罪潛逃?!?p> 暗衛(wèi)用白布包好張樹生,抬到了院里挖好的土坑里,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