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被帶到審訊室,由市局領導進行談話教育,周志被送到附近的醫(yī)院進行檢查。
金怡等其他人員,在這件事結束后也散了,文凝等五組的人都被叫走,秘案局的人全部離開,金怡在空曠的走廊里徘徊片刻,獨自一人回了秘案局。
進了辦公室,聽到許韻妮和幾人憤怒地說著楊樂的事,說他意氣用事,經(jīng)常干擾秘案局的判斷。
金怡在門口聽著,心里很不是滋味。不巧這一幕,被許韻妮看在眼里。
“金怡,你回來了,我想你對楊隊長并不陌生吧,為什么不勸勸呢,咱們局的辦事流程不就是那樣么?”
金怡聳了聳肩,“抱歉,許組長,咱們局我現(xiàn)在并不是很了解,自從來了以后,沒人搭理過我,我只能在資料庫里看到關于局里的只言片語,所以辦事風格和流程我不清楚?!?p> 金怡說這話的時候,許韻妮身后的組員們脊背直了一直。許韻妮抿著嘴笑了下,壓低嗓子問道:“你現(xiàn)在是在抱怨局里沒有對你進行培訓么?”
“不敢,我只會按命令做事?!苯疴π偭藬偸郑蛸Y料室方向走去。
走的時候聽到有人勸許韻妮,“她個新人,屁事不懂,什么不會的搭理她干嘛。”
金怡本想停下腳步,后來覺得不值得,和他們進行這種口舌之爭對自己而言沒有半點好處。畢竟人家現(xiàn)在說的有道理,她的確是屁事不懂,什么也不會。
進了資料室,看到劉箐躺在最里面的一張折疊床上睡覺。資料室不同外屋,暖氣有些不足,金怡走過去,將掉在地上的毛毯披在劉箐的身上。
望著劉箐沉睡的背影,心中想到:劉姐,你和魯姐是否因為與局里人格格不入而苦惱呢?
金怡在她的身旁坐了一會,隨后起身去看近些年的資料。
次日一早鄭媛便叫金怡談話,金怡向鄭媛的辦公桌走時,許韻妮剛好從那離開。
“鄭姐,你找我。”
“你這陣也沒什么事,閑壞了吧?”鄭媛的話像是一記耳光,打在金怡的臉上。
“鄭姐,你什么意思?”金怡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誰都知道,和領導吵架,對自己的職業(yè)生涯而言沒有一丁點的好處,哪怕你覺得這個領導是個傻×,也得忍著。
“從上次你和小橋擅自離開,劉隊長就很不滿意了,結果出去還受了傷,劉隊長因此還被訓斥。
你的事我也不想說什么了,你年齡也不小了,好自為之,秘案局這地方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你既然來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干,不要總是節(jié)外生枝。
現(xiàn)在的你倒是和市局挺好的,既然你和他們好,那我也滿足你,以后不用局里人帶你,你跟著楊隊長吧。
還有你不是說對咱們局不了解么,明天你就收拾東西,到A市和全省新人進行冬訓。
去那可能艱苦些,但我希望經(jīng)過訓練,你能對咱們局有個深刻的認識,也對自己的職責有所了解?!编嶆乱贿呎f,一邊輕輕點著腳尖。
金怡看著她的雙腳,輕輕回了句:“知道了,謝鄭姐?!?p> 收到命令以后就要準備去A市省部的東西,鄒欣給金怡一張清單,上面印著每日的培訓內(nèi)容。
回了宿舍,金怡摸著藍白的格子床單,鼻子莫名有些發(fā)酸,心里太多的話不知道該和誰去講。從進秘案局的第一天,她就有種強烈的被排斥感,這種感覺始終沒有減弱。
或許是她有時過于敏感,畢竟這里還有魯娜和橋金源等對她比較友好的人,可每當她想到其他人的神情時,心中就生出一種怒火。
這不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職業(yè),這里的職責分配甚至有些混亂,自己是個新人,為什么總是和不該較勁的事較勁呢。
金怡躺在床上,心中想著,如果連自己的心理都疏導不好,枉費自己學習這么多年的心理學??扇擞袝r候不就這樣嗎?勸別人的時候一個頂倆,自己一碰到就鉆牛角尖,怎么都出不來。
道理懂得和過好這一生確實沒大關系,畢竟懂了不等于想的開。
現(xiàn)在丁點的負面影響就讓金怡過分思考,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心理素質(zhì)出了問題。
金怡回想學過的經(jīng)驗,此時想不開,要怎么才能想開?
人不開心的多數(shù)時候,是覺得自己不幸,想要幸福該怎么辦?
她忽然想到了書本上的知識,不自覺對自己嗤笑了一聲。
著名心理學家馬丁·塞利格曼有個幸福五要素理論,他說幸福分別由積極情緒、投入、人際關系、意義和成就組成。
金怡想著此時該觸發(fā)哪一點呢?
人際關系,畢竟自己再慘,還有個身為心理咨詢師的同學。
兩人約的晚上一起吃日料,自從上班以后,不是盒飯就是面包。再說,金怡很久沒有和劉佳琪見面了。
古風古色的日式料理店門口豎著一棵假的櫻花樹,室內(nèi)全是日式風格的裝修。
“怎么想到這個地方?”金怡走進包間,在矮桌旁跪下下來。
“還不是你愛吃么,對了,最近好久都沒你的消息,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奔宴髡f著,給金怡倒了一杯清酒。
“我晚上住局里,你還敢讓我喝酒?!?p> “你不說自己明天出門嗎?那怕什么,反正也不需要特別費腦子,喝點怕什么。”佳琪說著,將杯子放到金怡面前。
“你這陣怎么樣?忙嗎?”金怡看向佳琪,她穿著一身職業(yè)套裝,銀白色的絲綢襯衫閃閃發(fā)亮,頭發(fā)梳的別致,畫著得體的妝。
“忙,這陣子你們局也有事吧。好像是有個什么人物被殺了,看到的人挺多。我有幾個常年治療的客戶,就在現(xiàn)場,嚇得不輕呢?!奔宴髡f著,點餐完畢,服務員過來,將菜單收走。
“和平年代,人太脆弱,見個死人都能嚇出個毛病。不說她們,可能換做是我,看了也會覺得害怕吧。”金怡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將餐具遞給佳琪。
“對了,你這么久沒找我,忽然見我,什么事呢?是不是最近又有什么煩心事了?”佳琪用手拄著腮,看向金怡。
“大風大浪沒有,雞毛蒜皮一堆。我感覺自己快要被這些沒用的雞毛蒜皮煩死了?!?p> “秘案局里的人不好相處么?”
“你怎么知道?”
“咱們這大多數(shù)人對職場深惡痛絕的原因并不是無盡的勞苦和不斷的學習,而是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的費心費神和付出與回報總不成正比的不平衡感。”
金怡看向佳琪,撇著嘴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