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的文氣十足,倒讓金陽很是無語,對于禁鄭人士來說喜歡就是喜歡了,承認起來還如此彎彎繞繞,果然中原人就是麻煩。
他咂咂嘴,倒是不敢反駁莫連的話。
白千燈喝玉泉酒喝的大醉,蘇簌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如今的樣子是早已經(jīng)醉的七歪八倒,沒個正型了,如今正低低的伏在桌檐的一角,抱著酒壇子昏睡,金陽把他懷里的酒壇子扔到一邊,穩(wěn)穩(wěn)的站起身,一只手拽住他的胳膊,一只手騰到他的身下,一下就把蘇簌抱了起來。
蘇簌被他這樣一抱,全身就毫無知覺的窩在金陽的懷里,竟生出幾分嬌小之意。
白千燈也被莫連安置好,沉沉睡去,直到第二日的艷陽高照讓她從睡夢中醒來,才知道這一夜之間皇城朝而卻平白無故的生出了更大的怪事。
白千燈所居的偏殿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重兵包圍,皚皚的鐵甲在陽光下反射著刺人雙目的宏光,配合著天上大太陽的光芒,差點把她剛剛蘇醒的大眼睛刺瞎。
她將兩扇門打開一條縫,然后伸出自己的腦袋,把身子關在房間里,好奇的發(fā)問道:“這什么情況?”
“朋友,你們殺豬呢?還是我這里是監(jiān)牢?”
過了好一會,門外一個聲音都沒有傳過來,前來站崗的侍從們就像是一樹樹木樁子,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直挺挺的戳在自己的門前。
“喂,朋友,讓讓行不行,你們這是奉誰的命令來監(jiān)視我的?”
白千燈把頭伸出去,努力的伸長了她的腦袋,直直的向外面喊。
“別叫了,是二皇子派給他們來軟禁你的”。
背后一個聲音突然響起,白千燈猛然一怔,腳步便調(diào)整了狀態(tài),做好了最佳的防御的準備。
“是我,別害怕”莫連一邊說,一邊緩緩現(xiàn)身。
地上原本卷成一坨的被子里突然傳出一個聲音,白千燈慢慢走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被裹在被子里的莫連。
美人就是美人,大夢初醒時也能讓人如沐春光,莫連醒了醒神兒,搖了搖自己的腦袋,這才緩緩解釋道:“二皇子凌晨來這里,說是朝而昨日夜里發(fā)生了一次大規(guī)模的殺人剜心案件,你我都不是禁鄭人士,容易吸引人的注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解,所以在殿外派了精兵來保護”。
白千燈對他的解釋十分無奈,用兩只手拉住莫連的胳膊,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分析道:“這個架勢出來就是很明顯的表示了別人以為這案子跟我們有關,他肯定是聽到了什么風言風語,所以才把我們軟禁在這里”。
白千燈的話的確是很正經(jīng),只是她聲音實在是太清脆,配上她一張精致的小圓臉,這般正經(jīng)的分析竟然硬生生的讓人聽出幾分撒嬌的意味來。
莫連微微一笑,點頭稱贊道:“你說的對”。
“那若是真的有麻煩是因為你我二人牽連出來的,豈不是要連累了二皇子?”
“你如果想要出去,我可以陪你”。
莫連的聲音亦如往常平靜,看著白千燈的眼睛,含著笑。
在兩個人持之以恒的討價還價之下,白千燈和莫連終于還是如愿以償?shù)囊姷搅硕首咏痍枴?p> 金陽可沒有他們二人空閑,這次的剜心案實在是太蹊蹺,又被全城的子民熱切關注,偏偏到現(xiàn)在還是一點進度都沒有,這一夜沒休息,急的他體內(nèi)的熱火上涌,臉上硬生生的憋出一顆小豆豆。
這小豆豆長的好大一顆,而且正巧就長在他挺拔的鼻尖上,表面一層皮都紅通通的,讓這份平日里嚴肅又正經(jīng)的二皇子平添了幾分喜劇氣勢。
白千燈果然沒有吝嗇自己的笑聲,踏進殿中看到之后猛然一怔,隨即便發(fā)出了綿綿不絕的笑聲。
直到把這位面皮薄的二皇子殿下的臉色給生生笑低了兩個度,這才堪堪閉嘴。
笑歸笑,白千燈還是非常好心的安慰他:“你別急,等會啊,我去找彎彎和皎皎要一瓶去豆膏,你抹一抹,這幾日總能消下去的?!?p> 金陽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鼻腔里還帶著一些模糊不清的鼻音,將一卷厚厚的宣紙扔給她:“里(你)看,這次的(暗)案件很嚴重”。
白千燈和莫連接過這些宣紙,這才止了笑意,認真的翻看起來。
這一疊報告記載的非常詳細,里面記載了八名死者的詳細記錄,還細細的描繪出了這些死者在被發(fā)現(xiàn)尸體后的形狀。
這畫上的尸體雖然不注重面容,莫連卻怕白千燈會害怕,認真的看了白千燈兩眼才發(fā)現(xiàn)她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這些東西上。
白千燈和莫連將所有的卷宗一一看過,八名死者的死狀簡直是無一處不吻合,午夜殺人,刨人肝腸,取人心臟。
最可氣的是,據(jù)這卷宗記載,這八名都是沒有任何武力的女子。
最小的是一位十歲的女童,最大的也不過是十七歲,個個都是被人迷昏了帶到荒郊野外去實行的殺害。
白千燈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心剜了又能怎么樣呢?為什么這個殺手如此執(zhí)著于殺人取心呢?
莫連對此事也是聞所未聞,卻在看了卷宗后第一時間轉頭問金陽:“二皇子殿下,這朝而的殺人剜心案和我們有什么關系?殿下為什么要派精兵圍住偏殿?”
金陽用手碰自己紅彤彤的鼻尖,嘶的一聲又放下了手,這才緩緩說道:“朝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傳言,說是外來的人惹怒了太陽神,太陽神要降罪給他們,才會有取心一案”。
白千燈和莫連聽到這個解釋,互相對視一眼,白千燈這才心有戚戚的說道:“若不是昨日和殿下一起喝多了酒,我們兩個人這豈不是掉進了水缸也洗不清?”
金陽依舊想用手扒拉一下自己鼻子上的豆豆,眼神動了動,手卻抬起來看不清楚遠近,索性直接放開,帶著鼻腔說道:“所以我才精選了人去保護你們啊”。
白千燈粲然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語調(diào)歡快的說道:“這個倒是不用,莫美人可是東盛國子監(jiān)中最精武術之人,劍術特別好”。
金陽聽到這里,不免有些好奇,當下便來了興致,對著莫連開口便說道:“原來莫兄還是習武之人,還望改日可以切磋一二啊”。
白千燈搶著莫連的話,提前說道:“改日再說,我現(xiàn)在去巫醫(yī)處找彎彎和皎皎,替你向她們討些上好的膏藥來送來,然后去找蘇簌大人,他肯定已經(jīng)著手去查這個案子了”。
眼看著金陽的眼中滿滿的問號,還沒來的及張口問,白千燈就搶先回答道:“我猜的,蘇簌大人絕對不舍得放你一個人在此地愁苦,他如今不在你身邊,肯定是去查案子了”。
“怎么樣,我聰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