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冉躺在一張足夠容納四五人的圓床上,怎么也睡不著,腦海中全是在無界時被虐待的場景。
漆黑的夜里,一道苗條冷漠的人影沉默的站著,濃重的寒氣充斥著整個宮殿,令人連骨髓里都冷到顫栗。
一道嘲諷的聲音在空蕩蕩的的宮殿中響起,鳳冉冷漠的站著,沒有任何動作,腦中卻是一段段可怕到讓人顫栗的場景。
黑暗中,一抹嬌小的身影在角落里卷縮著。
“起來?!睈耗О愕穆曇繇懫穑悄ㄉ碛耙匀庋劭梢姷乃俣榷读硕渡碜?,卻沒有任何動作。
“怎么,不愿意,還要我教你這里的規(guī)矩嗎?”規(guī)矩兩字無疑是讓女孩聽話的最好催化劑。伴隨著鐵鏈的聲音,女孩逐漸從陰影中走出來,她的雙腳被沉重的腳鏈禁錮著。
那張稚嫩的臉上帶著與她這個年紀(jì)不符合的冷漠與殺意,那人看到了,并不理會,在他看來,一個小姑娘還不足以威脅到他。
女孩一步步走向那面無表情的獄卒無妄,他是這里最有發(fā)言權(quán)的人,也是當(dāng)今無界之主的左膀右臂之一。
眾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這樣的眼神鳳冉見得太多了,也就不在意了,可是想到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里,心止不住的發(fā)寒。
抬頭看著眾人,他們就像在看戲,對著她指指點點,耳邊傳來陣陣嘲諷的聲音,“你們說這個小姑娘犯了什么事,竟然遭受這種待遇?!?p> “不要看她年紀(jì)小,指不定心腸有多歹毒呢?!?p> “就是,聽說她是妖族大祭司聯(lián)合神族送進(jìn)來的?!?p> “真是太不懂規(guī)矩了,連妖族大祭司都敢惹,誰不知道那人和我們的主很是交好啊?!?p> 這樣的話,幾乎每天都會上演,開始時聽到或許會爭論幾句,可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無力計較了,呵,無界之主,如果有機(jī)會她還真想見一見,那位是有多眼瞎,才會同妖族大祭司莫染這樣的人渣交好。
鳳冉跟著無妄,走過一道又一道門,每天都會上演著不同的酷刑,在這里太久了,久得她已經(jīng)記不清出去的時間了。
終于到達(dá)了目的地,無妄的身影安靜的消失在她的眼前,仿佛他從未來過一般。鳳冉看著冷寂的大殿,今天會是什么呢?她那雙金色的眼眸中滿是冷漠與偏執(zhí),她一定要活著離開,不然怎能對得起那位為了不讓她在來之前就被處死的母皇。
陰暗的大殿突然撒下一道光芒,只見大殿的最高處坐著一道黑色的身影,如果不是有他的上方有一道光照進(jìn)來,鳳冉幾乎看不到他的存在。
“你就是莫染說的要好好招待的人?”他聲音近乎無情,坐在最高處,沐浴在暖色光芒中,整個人如同一團(tuán)巨大的陰影,身上的壓迫感沒有減少一絲一毫。
鳳冉攥緊了拳頭,沒有說話,她知道這位就是她在獄中聽到得最多的無界之主無塵了。他沒有抬頭看她,自始至終,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自己,這樣的傲慢不禁讓鳳冉想起了自己還沒有來這里之前的時候,她也是那樣的一身傲氣,可如今……
空氣中是長久的沉默,高處的那男人站起來走向她,隨著他的靠近,鳳冉立刻覺得自己仿佛在重壓下,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看來這些年,沒有讓你學(xué)會這里的規(guī)矩啊,見到本尊連行禮都不會?!蹦腥颂羝鹚南骂M,他手上的力量讓她越發(fā)的生疼。
這樣的口氣也激起了鳳冉濃濃的恨意,手上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的甩開他,“你算個什么東西!”一開口,鳳冉也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少女原本清脆的聲音不見了,如此暗沉沙啞,像是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了。
其實,鳳冉確實很久沒有說話了,每天都被迫接受著不愿承受的東西,使得她越發(fā)的沉默。
“很漂亮的眼睛?!蹦腥苏Z中終于有了些許的溫度,帶有幾絲不易察覺的贊賞,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襯得他的那張?zhí)炫嗽沟哪樃由铄渚隆?p> 可是鳳冉卻沒有心情欣賞這盛世美顏,因為自己原本也是極美的,她不會對一個足以與自己匹敵的臉有半分不一樣的情緒。
而無塵似乎沒想到鳳冉竟是這般無動于衷,他有些懷疑自己的魅力是否下降了,“怎么,對你看到的不滿意?!?p> 鳳冉看著他,面無表情,眼中只有幾絲鄙視,“不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有什么不一樣的嗎?”
“呵?!蹦腥说偷偷男?,“是啊,有什么不一樣的,可為什么有些人就會為之瘋狂呢?”
鳳冉又忍不住鄙視,這是對自己有多自信,才會這般自戀。
“我對你不感興趣?!?p> 鳳冉清晰的記得,就是因為這句話,她被他帶走,在后來的五百年里,她經(jīng)歷了近乎地獄般的折磨。
每每想到這里,那股恨意便不受控制的瘋長,是啊,那些都他自找的,她有什么可愧疚的。這樣想著,鳳冉才感覺好受些。
她慢慢的向床邊走去,眸中再次恢復(fù)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