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zhuǎn)反側(cè),鳳冉再次失眠,她已記不清這是這個夜晚第幾次醒來了。轉(zhuǎn)身看著窗外,那道身影還在,似乎有風(fēng)吹過,他的衣袖微微晃動著,發(fā)絲輕揚(yáng),窗上還有樹枝的倒影,顯得那道身影更加的蕭瑟。
鳳冉煩躁的拉開薄被坐起,夜,太靜了,冰涼的夜色掩蓋不住驚心動魄的那段過往,皎潔的明月,拼湊不出那美好的影像,蕭索的夜風(fēng),吹不走心里的傷痛。
如果可以從來,她或許會放下當(dāng)初那驕傲的姿態(tài),去跟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道歉,也不愿后來遇到無塵,那個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男人,在無界中,一千年的折磨不是說忘就能忘的,更何況那其中還包括無塵五百年的瘋狂。
即使后來他的付出確實(shí)讓他心動了,但也改變不了他最初留在她身上的傷痛。每每她要放下過去接受他的時候,無念總會不停的提醒著她,那個人當(dāng)初的瘋狂。
“冉冉,你睡了嗎?”臨塵溫柔的聲音傳來。
鳳冉本來想裝睡,但是想到他身為暗衛(wèi),想必自己起身的時候他就知道她還醒著的了。
“嗯”鳳冉不太想與他多說,只是淡淡的應(yīng)了聲。
“我要走了,去找答案,可是我舍不得你,我能不能和你說說話?”臨塵近乎求道。
“說吧?!被卮鹚闹皇抢淠膬蓚€字。
“我以前真的那么讓人討厭嗎?”臨塵聲音微微有些哽咽。
“呵?!兵P冉低低的笑,只發(fā)出一個尾音。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周圍的空氣開始肆意的發(fā)出令人發(fā)抖的壓迫感。
臨塵再次感受到了害怕,雖然鳳冉?jīng)]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但是她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告訴了他答案——他以前是真的讓人厭惡。
他不記得自己有做過什么,但是從兩個女人對自己的恨意來看,以前的他真的是個渾蛋。
離別在這個夜晚,臨塵不是不愛了,只是他太想知道當(dāng)初發(fā)生了什么,他想尋找答案,雖然毫無頭緒,但是他怕待在鳳冉身邊,他會做出讓自己都厭惡的事,就好像曾經(jīng)也做過。
不知為什么他感覺有些事似乎變了,又好像沒有,回不去的溫柔,淚水如泉涌,最熟悉的變得最令他心痛。
他伸出手撫摸雙眼,冰冷的淚水打濕了他的雙手,眼中閃過一絲迷惘,“我這是哭了嗎?”他輕聲不知在問誰。滿是落寞,他不懂該怎么做,讓它在無聲中消逝。
“冉冉。”臨塵低聲呼喚鳳冉的名字,思念與傷痛瘋長,他們明明相處的時間不長,他就到了沒有她就不行的地步了嗎?光影投射在他那張冷漠剛毅的臉上,他的臉忽明忽暗,說不出的魅惑。
此時,他只想將自己灌醉,醒來后,希望再見到那個說喜歡自己的鳳冉。
臨塵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游蕩著,心里空空的,瑟瑟的,像是缺失了最重要的部位一樣,異常難受。
分手?
他陰冷的扯了扯嘴角,眼里是漫天的寒意。
只要他活著一天,就要和鳳冉在一起,誰都不要想分開他們兩個!
誰要是絆腳石,臨塵眼中滑過一道厲光——他不介意讓她消失!
想起鳳冉,一張完美的瓜子臉上,皮膚白如凝脂,挺立小巧的鼻子,她的睫毛很長,眼尾上挑,帶著幾許妖氣,所以嘴角微微上揚(yáng)的時候,笑容總會給人一種漫不經(jīng)心壞壞的感覺,一雙眼睛清澈無波,像是綴滿星星的夜空一樣。
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雙金色的眸子,與鳳冉的眼眸重疊在一起,他喃喃自語道“金色的眼眸,在哪里見過呢?”
有些影像不成片的在他腦海中不斷的閃過,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上升了,就好像是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
一把鋒利的匕首,帶血的雙手,還有什么?臨塵一閉上眼,這些影像就一一滑過,他突然睜眼,眼底滿是絕望,口中呢喃著“還有一雙漂亮的金眸?!?p>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只覺得一陣痛徹心扉,心狠狠地在抽痛,后退了幾步,突然猩紅的眼里充滿了水霧?!笆俏摇俏覛Я四请p漂亮的金眸?!?p> 雖然影像不完整,但是影像中的那雙沾滿血的雙手與眼前自己這雙白凈的手完全重疊。
原來在自己想不起的那段記憶里,他就活脫脫的一個惡魔。
那雙金眸會是誰的呢,想到一個可能,他的雙眸顫了顫。再次回想起鳳冉那雙漂亮的眼眸,笑著的時候仿佛滿天星辰都在她的眼里,冷漠的時候,好似寒風(fēng)刺骨。如果仔細(xì)看會發(fā)現(xiàn),那雙多變的眸子下,其實(shí)是一汪死潭。
邁著沉重的步伐,臨塵朝著京城的反方向走去,而鳳冉在深宮中輾轉(zhuǎn)難眠。兩人自此分道揚(yáng)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