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晚此時有許多話想問云媱:為何會來到蘭溪書院?又是何時來的?身旁的男子又是何人?他們是何關(guān)系?但看她的神色并不方便告知,只得欲言又止。
葉知秋此時也滿腹疑問,看那人的樣子,明顯與她認識,為何不告訴他?又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如此親密,心里不由有些生氣。
而云媱走在兩人中間,兩人都不說話,她也不好隨便開口,心里暗暗想著一會兒該如何解釋,真是令人頭疼!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一同下山來的,哪怕晚間餓的睡不著覺,也比如今的局面好上許多!
所以這一路走來,比下山時更為無趣,三人各懷心事,皆緘口不言。
回了書院后,有人領(lǐng)著鐘聲晚前往山長處拜見。
葉知秋和云媱兩人便回了陌上軒。
回陌上軒后葉知秋就進了里屋,從剛才上山一直到現(xiàn)在,一句話都不說。
云媱也沒在意,心里一面想著明日該跟鐘聲晚囑咐些什么,一面出來倒了盆水準備洗漱,一會兒好上床睡覺。
“你就沒什么話要對我講的?”葉知秋等了半晌,卻見云媱都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不由開口問道。
“我有什么話好講的呀?”云媱捧著水洗了把臉,奇怪不已,剛才的事,她早都給忘了。
“你沒有話要講,我卻有話要問你!”葉知秋站起身來,挑了簾子出來道:“那人是誰?跟你什么關(guān)系?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
一連串的發(fā)問使云媱一時發(fā)懵,愣了片刻方才明白過來他指的是誰,擦了把臉慢慢道:“我在山下不是跟你說了嗎?他認錯人了,我們倆不認識?!闭f著話時,眼睛卻不敢看著他,心里一陣發(fā)虛。
“你少跟我來這一套!”葉知秋盯著她道。
“那你一下子問這么多,我怎么回答你???”云媱將毛巾放下,顧左右而言他。
“好,你不說是吧?我去問他便是?!比~知秋作勢就要轉(zhuǎn)身出門去。
“別!我說,我說?!痹茓劽ε苋㈤T關(guān)上,背靠著門,張開雙手攔道:“我說就是了,你何必去問他呢!”
若是真讓他去問鐘聲晚,到時候鐘聲晚若把該講的不該講的都與他說了,他就什么都知道了,與其那樣,還不如她自己來說。
葉知秋看著她,示意她接著往下講。
“他叫鐘聲晚,是我姨家的孩子,算是我的表哥?!痹茓労唵蔚卣f了幾句。
“僅此而已?”葉知秋還是不太相信。
“要不然還有什么呢?”云媱奇怪道。
“那他為何會那么親密的稱呼你,喊你‘媱媱’?”葉知秋質(zhì)疑道。
云媱不以為然的道:“親戚嘛!你明白的,我家里人都這樣叫我呀!”又舉了個例子:“再說了,你爺爺不也叫你阿秋嗎?這有什么可奇怪的?!闭f到這里,突然想起這個發(fā)音和打噴嚏中的‘啊湫’有些相似,不禁笑了起來。
“不許笑!”葉知秋正生氣呢,聽她忽然發(fā)笑,臉上一紅,惱道。
云媱忙止住笑,正了正神色,看著他緊繃著微紅了的臉,難得見他惱怒,覺得甚是有趣,一時沒忍住,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葉知秋漲紅了臉,不禁惱羞成怒,推開門就要出去。
“不許去。”云媱忙拉住他道:“你問的我不都說了嗎?你還要干嘛?”
“上廁所!”葉知秋看著她:“這你也要管嗎?”
“哦。”云媱讓開了半步,跟在他身后,出了門來。
“怎么我上廁所你也要跟著嗎?”葉知秋走了幾步停下,譏笑道。
云媱轉(zhuǎn)念一想:算了,他要找便找去吧!縱然真鬧了開來,身份被眾人知曉,大不了被人嗤笑,再被書院開除了便是,想到這里,竟也不怕了!
擺了擺手,無所謂道:“去吧!去吧!”停下步子,轉(zhuǎn)身回了屋里。
葉知秋看著她的背影,低聲道:家人么?哼!
會膳堂內(nèi)
云媱打好飯后,來到鐘聲晚旁邊坐下,附耳小聲道:“昨晚葉知秋去找你了嗎?”雖然昨晚嘴上那樣說,但還是希望不要被過早知道才好,畢竟這可關(guān)乎到自己的聲譽。
“葉知秋?”鐘聲晚放下筷子,疑惑道。
“哦,就是昨晚和我們一同回書院的那個人?!痹茓劷忉尩馈?p> 鐘聲晚搖了搖頭:“沒有。”奇怪不已:“他為何要來找我?”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云媱扒了口飯,連聲道。
“你可別告訴他我的事呀,什么都不許說!”云媱又叮囑道。
“嗯,我明白。”葉知秋笑了笑,問道:“對了,你怎么來這兒了?姨父姨母可知道?昨晚你不方便說,如今總該告訴我了吧?”
“唉!說來話長,以后再說!”云媱?chuàng)u了搖頭,附耳道:“他們不知道,我是偷偷跑出來的?!?p> “你膽子怎么這樣大?”鐘聲晚有些生氣,但又不忍責(zé)怪:“就不怕他們知道了擔(dān)心嗎?”
“他們才不會擔(dān)心呢?!痹茓勛焐铣詡€不停,含糊不清道。
“你呀!叫我怎么說你好呢。”鐘聲晚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無奈道。
云媱放下筷子,抬起頭,試探道:“鐘哥哥,你不會告訴他們我在這兒吧?”說著一臉期待地望著他。
“不會?!辩娐曂頊厝嵋恍Γ趺磿绦淖屗?!又道:“但是,也要和他們說一聲,別讓他們擔(dān)心才是?!?p> “不行!你一說他們肯定就會接著追問你,然后套你的話,查到這兒的,到時候我又得回蓮池書院了!”云媱將手抱于胸前,堅決道:“我不要回去!”說著臉拉了下來。
“蓮池書院怎么了?有人欺負你嗎?是誰?”鐘聲晚見她如此不高興,忙問道。
“不是,沒有人欺負我。”云媱拿起筷子在碗里戳了幾下,悶悶道:“只是她們時不時就在背后說那些話,聽的我生氣!”
“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何必與那種人爭一時長短呢?”鐘聲晚了然道。
“可我聽著就是不舒服!”云媱不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