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法選擇

　　誠然，如果自己可以選擇的話，她根本不可能同意這一樁荒謬的婚事，也就不會讓陌離這么難過。

　　可是，事實證明，很多事情，根本自己沒有辦法去選擇。

　　“你還是太過沖動了?！蹦半x臉色有些蒼白，只是嘆息著搖搖頭，“陌尋……他的性子，你該是比我更清楚才是，他現(xiàn)在這般的恨你，你……咳咳，咳咳咳……”

　　忽然間，陌離的臉色泛起了一股異樣的潮紅，捂著自己的心口，倏地咳嗽了起來。

　　“皇上？皇上沒事吧?！鄙蛴昴龅捏@住了，手忙腳亂的給陌離拍著背部，可卻聽得他揮揮手，看了看旁邊的一圈人：“叫……他們都出去。”

　　沈雨凝心中明白陌離，馬上揮了揮手，“聽見了嗎？退下吧?！?p>　　為首的大丫鬟綠竹，又是苦大仇深的看了沈雨凝一眼，這才帶著人，一步三回頭的下去了。

　　”咳咳……咳咳咳?！?p>　　陌離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可是沈雨凝卻是真的心慌了，因為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沒有什么力氣，給他輸送真氣延緩?fù)闯恕?p>　　“不，不用麻煩了?！蹦半x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穩(wěn)住自己的心神，把帕子給挪到了一邊，沈雨凝忽然驚訝的捂住了嘴巴。

　　因為，那塊精致的錦緞上，竟然有了血跡滴滴。

　　“皇上您什么時候……“

　　沈雨凝心中的震驚，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才是，這才短短的幾天，他竟然這么快就惡化了。

　　“噓。”陌離淺淺一笑，修長的手指，放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凝兒，你不要說話，現(xiàn)在，聽我說?！?p>　　陌離的聲線非常溫柔，可沈雨凝心中卻是針扎一般，“可是你的身子……我去叫太醫(yī)！”

　　她掙扎著想起來，可是卻被陌離按了下來。

　　”不用了，連你都……治不好的，太醫(yī)，又有什么用處，朕一直都很明白，現(xiàn)在但凡多一天，就是上天對朕的恩賜了?！?p>　　“皇上……”

　　沈雨凝吸了一口氣，從第一眼看到陌離開始，她就知道，這個溫潤的男子，卻是天天都在接受著非人一般的煎熬。

　　什么先天不足，他的什么不治之癥，根本就是后天常年受寒而導(dǎo)致的咳疾！

　　而現(xiàn)在，寒氣已經(jīng)深入五臟六腑，要是之前沒有自己的真氣給他紓解，他的身子，早就撐不住了。

　　“皇上……”

　　“你可怪我？”陌離撫了撫沈雨凝的臉頰，冰涼的手，帶給沈雨凝一絲顫栗。

　　他用的不是“朕”，而是“我”。

　　沈雨凝心中，終于回了一絲溫度，深吸了一口氣，微微笑著，搖頭，“皇上……我又怎能怪你，若不是皇上，我大概早就死了好幾回了。”

　　不管是當(dāng)時皇太妃的陰謀也好，什么都好，如果沒有這個男人護(hù)著，她落到太妃的手里的話，就算不死，也早就掉了幾層皮了。

　　“可是，我卻讓你失去了本該有的幸福。你嫁給了一個這樣的我……”陌離的眼神，一下暗淡了起來。

　　他原本并沒有任何的私心，相反，他看的比誰都清楚，可現(xiàn)在，大錯，卻是在新婚之夜，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

　　“皇上，要說對不起的，該是我才是?！鄙蛴昴凵窠K于松動，就算她在外人面前如何逞強(qiáng)，可在陌離的面前……

　　她終究是對不住他的。

　　”我才是那個，真的無法給你幸福的人……即便我心中清楚，你當(dāng)時是因為留我在身邊治病才，可……“

　　“不是這樣的?！?p>　　沒想到，陌離卻是握住了她的手。

　　沈雨凝疑惑的抬起頭。

　　不是？

　　也不知道是想逃避，還是如何，她最近，越發(fā)的沒有辦法去直接看陌離那雙眼睛。

　　“我時常在想，或許，這是老天垂憐我，讓我這病弱的身子，還能換來一段和心愛之人一起共度的最后一段時光……即便是，她并不愛我?！?p>　　“皇上……“

　　沈雨凝瞪大了眼睛，心中卻是異常的沉重。

　　為何陌尋的愛，對她來說，是生命的意義，可是陌離的，卻是這般的讓她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