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術室里的丁小小可不知道外面有一個人正在焦急地等待著,她已經(jīng)沒有精力去想其他事情,應該是此時的她已經(jīng)痛得沒有力氣去想其他事情。雖說鼻子里面已被局部麻醉,可是在這個刺骨的疼痛面前,麻藥也無法完全發(fā)揮它的功效。她可以聽到醫(yī)生們交談的聲音,更可以聽得見自己的骨頭被折斷的聲音。
“你們仔細看清楚,她的這個鼻竇的結構是不正常的,這里多出了一塊,我們需要把它切掉?!闭媸侵鞯夺t(yī)生的聲音,他正一邊做手術一邊在跟自己的學生講解。
躺上手術臺沒多久,丁小小就感覺到手術室里又來了好幾個人。她還想著,這不就是個小手術嗎?為什么需要這么多人?等開始手術的時候她才知道,他們是來學習的。這讓丁小小覺得她就像實驗室的小白鼠,來給人圍觀,供人做研究的。這讓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特別是自己在這里疼得要死,主刀醫(yī)生卻氣定神閑地在跟自己的學生講課,他的學生也不斷地在跟他交流,問各種問題。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丁小小沒有任何辦法,疼得厲害了只能緊緊握拳,繃直了身體,她整個人已經(jīng)被綁在手術臺上了。她感覺醫(yī)生從她的鼻腔了切出了好多東西,有小的骨頭也有肉,小小的鼻腔竟能取出這么多東西,她有些擔心醫(yī)生不會聊著聊著切錯了切多了吧?不過主刀醫(yī)生跟學生講解的大部分內(nèi)容丁小小都聽得懂,聽他們的講話,她也了解到自己這個手術對于他們來說是十分簡單的,況且有這么多雙眼睛看著,應該出不了什么差錯。
整個手術過程中,丁小小的大腦十分清醒,疼痛已經(jīng)深入大腦,特別是切骨頭的時候,腦子里先是傳來一聲脆響接著大腦里面好像立馬被劍一般的利器擊中,疼得無以復加。這樣的疼痛不知有過幾次,也不知道還要幾次才能結束,她只覺得時間好像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
外邊李子衿陸續(xù)接到丁小小的三妹還有兩個朋友的電話,他們都是剛剛才看到QQ空間的消息。這會兒電話聲又想起了,李子衿收回了望向手術室大門的眼神,看了看手機,顯示的是張云。他心中突然有些生氣,想過不接,可轉念一想還是接了:“喂。”
電話那頭張云明顯頓了一下,“喂,這是丁小小的手機吧?你是誰啊?”
“我是李子衿?!崩钭玉频统林曇艋亓艘痪洹?p> “怎么是你,小小呢?她怎么樣了?”張云有點著急了。
“怎么樣!你還知道問她怎么樣!小小出了這么大的事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李子衿氣得站起身,壓低了自己憤怒的聲音。
張云心里其實也很憋屈,他這幾天黑白顛倒地上夜班,確實沒怎么關心丁小小。不過更讓他郁悶的是,這個時候本應該是自己在丁小小身邊的,現(xiàn)在確實李子衿。
“我是剛剛看了QQ空間才知道的,小小她沒跟我說啊?!?p> “沒跟你說,那你想個她為什么沒跟你說嗎?”
“我......”這一問把張云問住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又無意間惹丁小小生氣了,現(xiàn)在做手術這么大的事情她寧愿告訴李子衿都不愿意告訴自己。他不知道李子衿也是看QQ空間才知道的?!八赡苁巧覛饬税?,現(xiàn)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啊,你趕緊告訴我她在哪個醫(yī)院?現(xiàn)在怎么樣了?”張云盡量克制著自己的脾氣問道。
李子衿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畢竟張云是丁小小的男朋友,他沒有理由不告訴張云,但是態(tài)度是好不了的。
張云其實是剛上完夜班,吃了個飯,洗了個澡,開著電腦,準備隨便消遣消遣睡覺,現(xiàn)在得到醫(yī)院地址后立刻馬不停蹄地往醫(yī)院趕。
這邊李子衿掛了電話后心里更煩躁了,又開始來回踱步,他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一個多小時,時間越長,他越是不安。正當他準備坐下時,手術室的門開了。里面走出了好幾個醫(yī)生,這陣仗讓他的心里更緊張,小手術哪里需要這么多醫(yī)生。他立馬沖到手術室門口問道:“醫(yī)生,里面的病人怎么樣?。俊甭曇舳加悬c抖。
主刀醫(yī)生見慣了病人家屬的這種緊張狀態(tài),但是那是重癥的病人,現(xiàn)在這個小手術就讓人那么擔心的卻是很少見。不過他很理解家屬的心情,于是很和藹地說道:“你放心,沒什么問題的,這只是個小手術,病人好好休養(yǎng)幾天就可以出院?!?p> “好的,謝謝醫(yī)生!”李子衿連忙道謝,正準備問下有什么注意事項沒有,里面的護士推著丁小小出來了,他立馬移到了丁小小跟前。
此時的丁小小雙眼血紅,眼睛里面布滿了血絲,兩個鼻子塞滿了棉花,上面已經(jīng)被血浸透了,證明傷口還在不停地流血??吹美钭玉菩闹幸煌?,鼻子有些發(fā)酸,扶著病床的手也有些發(fā)麻。
“小小,你總算出來了,沒事就好?!崩钭玉茐阂肿∽约旱那榫w說道。
丁小小躺在移動病床上,頭還不能動,等到李子衿彎下腰跟自己說話她才看到他。但是她還在還不能說話,怕牽動了傷口,想笑一笑也不行,只能用眼神示意自己沒事??墒撬恢雷约耗茄t的眼睛,李子衿看一次難受一次,這得是經(jīng)過了大多的痛苦,才讓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幸好護士一直推著丁小小往前走,李子衿也不可能一直彎著腰扒拉在床前,要不然丁小小會看到李子衿不忍的眼神跟差點流出來的眼淚。除了醫(yī)生護士外他是唯一看到剛出手術室的丁小小的樣子。
回到病房把丁小小安頓在了床上,助理醫(yī)生就過來給丁小小換了一下鼻孔里塞的棉花,同時囑咐了李子衿一些注意事項。李子衿很擔心丁小小的鼻子里的傷口一直在向外滲血,但是醫(yī)生告訴他這很正常,過個一兩天就會好的,要注意用嘴呼吸。其實嘴里也難受,因為傷口的血也滲到了喉嚨里,要給它吐出來,隔一段時間要吐一次。醫(yī)生都建議最好多買點紙回來。
隨著麻藥的過期,丁小小的疼痛也加重起來,但是這個沒有辦法,只有她自己硬受著。她根本無法與李子衿交談,不過李子衿在這里她很安心,李子衿從來都是一個很周到細心的人。
一整個上午,丁小小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然后隔一段時間就要把嘴里的血水吐掉,李子衿則坐在旁邊時刻關注著她的動態(tài),不斷地遞紙,一卷紙已經(jīng)快用完了,要出去賣的話這邊又沒有人照顧,李子衿很不情愿地給張云發(fā)了個消息,讓他來的時候順便帶一提衛(wèi)生紙過來。
他沒跟丁小小提張云要過來,二妹要來的消息是告訴了她的,其他人打電話過來的人也一一告訴了她。見他絕口不提張云,丁小小也不好意思問,再說她現(xiàn)在也沒力氣去看手機,去管誰跟她打了電話發(fā)了信息沒有。
這期間丁小小的家人又打電話過來詢問她的情況,都是李子衿代結的,他的回答十分沉穩(wěn)周到,令他們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