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們現(xiàn)在是要去哪?”
踏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鄧布利多和阿廖沙兩人已經(jīng)走出了那壓抑的老城區(qū)。時間也過去了好一會,似乎在離開那徹頭徹尾糟糕的布滿煤灰的黑漆漆的比毒觸手還要糟糕的老城區(qū)之后,男孩的心情終于比剛剛變了好了些。
一路沉默著跟著鄧布利多沿著了無生氣的石子路走到現(xiàn)在的布滿了車轱轆印子的瀝青路上,一直沉默著的男孩說出了自離開之后的第一句話。
“對角巷。真是懷念,好像自從做了校長之后也很少來到這里了,那可是一條充滿了魔法的街道!”
鄧布利多好像想到了什么好吃的東西一樣地咂了咂嘴,眼睛瞇成一條縫,對著阿廖沙俏皮的一笑,說。
“魔法嗎……”
他又低下頭,糟亂的黑色長發(fā)垂落,又一次將他蒼白的面孔擋住了。他又開始不說話了。
盡管舊城區(qū)離休斯加格路(路旁一間唱片店門牌上寫著[休斯加格路12號])有好一段距離,但這并不影響作為高大的老人走路,嗯相反,他比阿廖沙一個充滿活力的孩子還要要走得快得多。因為常年窩在一個角落看書而病弱的阿廖沙,也不得不快步才能跟上他。
“我們到了。”
老人停在了一個轉角處,他的手輕輕搭上了墻壁……不,是一間……酒吧的門面?!
——就在鄧布利多做出將手搭上去的動作的瞬間,那面黑漆漆的處于十字路口轉角位的墻壁上極其突兀的出現(xiàn)了一間酒吧的門面,這種感覺對于阿廖沙來說就像是一種突然被打破的認知障礙一樣。
簡直像魔術一樣,阿廖沙心想。
“Lea-……破釜酒吧?”
看了一眼掛在門面上的金字招牌,阿廖沙奇怪的讀到,盡管對這個名詞有一種怪異的熟悉感,但對于他而言,實在再想不起十一年加上十二年這樣漫長時間之前的記憶了。
“是的,那里通往對角巷。你想來看看嗎?”
鄧布利多回頭對著他神秘的一笑,便把掛著招牌的木門給推開,徑直走了進去。
“嗯……有意思?!?p> 好像是被老人家突然神秘的笑容給唬到了,阿廖沙愣了一下,嘴角第一次露出一抹笑容,舌頭舔了舔薄薄的嘴唇。
魔法嗎……有意思。
咔噠一聲地把門給推開,走了進去。
……
門內(nèi)和門外幾乎是兩個世界。那道小小的門檻,似乎有著神奇的魔力,把小酒館內(nèi)充斥著的人聲與酒氣都給隔閡在內(nèi)。
“……好久不見,鄧布利多!”
“嘿!我要的不是黃油啤酒!”
“你聽說了嗎?那個……”
“天哪,你看那是誰!是鄧布利多!”
“請來一杯……”
剛一踏入酒吧,雖不至于如浪潮般的人聲,但相比孤兒院自己房間的靜謐,這里實在是吵……熱鬧的太多了。
“稀客啊——!鄧布利多!瞧瞧,您的到來讓大伙的酒杯都亮了幾分!”
說話的是一個駝背的男人,聲音比較沙啞,不過他站在柜臺前,手里還在擦著估計是剛剛換下來的大號木杯子。此刻他正站在鄧布利多身旁,在眾多圍著鄧布利多的人群中顯得尤為突出。
“好久不見了,老湯姆,啊哈,接骨木花酒的甜味!味道比88年那時聞起來好多了!”
鄧布利多先是笑了笑,然后突然聳了聳鼻子,抬頭朝空氣中嗅了嗅,閉了閉眼好像在品味著什么,隨后咂了咂嘴瞇瞇眼笑道。
“噢,多謝您過美的夸贊……”
“好久不見了,鄧布利多,還記得上次的火焰威士忌嗎?”
一個女人,老女人,突然擠了進來用她那尖細的嗓子叫道??蓱z的老湯姆連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擠再擠擠到人群之外了。
“當然,噢,不過對于像我這樣的老人來說還是甜一點會比較好……”
“不介意再來一杯嗎?……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
說到后半句,那尖細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若不是阿廖沙現(xiàn)在走的再近了些已經(jīng)擠到人群之中了,恐怕在這嘈雜的環(huán)境下還真聽不到她在說些什么。
“噢,佩里斯,這我想恐怕我今天可不能奉陪了!”
鄧布利多的聲音響起,從容又溫和。但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阿廖沙猛地打了個冷顫。
“為什么?天哪!您可真是個大忙人!”
“哈哈,今天的主角可是小石察卡,而不是我,總得有人為新生帶帶路,對嗎?”
阿廖沙幾乎可以感覺到在鄧布利多話說出的那一刻,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自己這個矮矮的正在努力往人群中擠的邋遢的11歲小孩。
“石察卡?噢,我想起來了……”
老湯姆仔細盯了自己好一會,然后才仿佛恍然大悟的說道。但是他那雙咕嚕咕嚕的亂轉著的眼睛,和那不自覺在擦酒杯的雙手,以及剛剛迷茫的移開的視線分明都在說‘我不知道,這邋遢的家伙是誰?’。
“哦……原來是石察卡呀!不怪得……”
嘖……又是一個老湯姆!
“沉默的石察卡?!天哪!他們還有孩子!”
這時說話的是另一旁沒有站到人群當中的胡子拉碴的一身破破爛爛黑色——不知是本來這樣還是被污垢給染的——巫師袍的男巫。他好像被震驚到了一樣,手中的酒杯一下子都打翻了。趕緊跑過來,盯著石察卡亂糟糟的頭發(fā)(因為頭發(fā)太長太亂看不到被遮住的面孔)道。
“是的,他們當然還有孩子!”
見被人認了出來,鄧布利多的表情嚴肅了些,肯定的點點頭。然后便拉起阿廖沙的手,對著他瞇瞇眼笑了笑,也不知是讓他不必介懷還是讓他不要多想。轉身走向酒吧的另一邊,說。
“好了,各位,那么讓我們今天的小主角出去一下吧!”
他這話好像有著奇妙的魔力,方才連擠進來都困難的人群,竟也的真的讓開了一條道。只不過自從那句‘沉默的石察卡’被說出來后,阿廖沙總感覺眾人看自己的目光總是怪怪的。
不過很快他們卻遠離了這群人,來到了酒吧的后面。這里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桶。當然,最顯眼的是墻邊的垃圾桶,而更顯眼的是垃圾桶上墻上像是被鏟掉一塊的磚的缺口。
“早就想說這句話了……”
鄧布利多帶著阿廖沙走到墻前,彎下腰對他輕笑一聲。把魔杖伸到背后頗為滑稽的沿著那個缺口把那幾塊磚輕輕敲了幾下。
咔咔咔……
墻在翻滾,磚在涌動,重新拼接——它們在形成一道門!
“歡迎來到對角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