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雅集,填詞作賦”,不又是個詩會嗎,林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將請柬隨手便扔到了一邊,對于這個嚴(yán)文軒,他大概是有些印象的,不過也僅限于當(dāng)日聆音樓那個花癡女罷了。
“你不去嗎?”
林翊搖搖頭:“一群自以為是的富二代,聚在一起喝酒唱歌,沒多大意思?!?p> 對于這些日子,林翊嘴里的新詞,文玥顯然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好在字面上倒是容易理解,不用詢問就知道什么意思。她也慢慢了解到林翊的一些性格,說好聽點(diǎn)是淡泊,難聽些就是懶散了。
不過文玥顯然沒有勸誡的意思,一方面,她與林翊本就只是患難關(guān)系,更近一些,稱得上知己,自然不會過多干涉,另一方面,其實(shí),她覺得這個性格,也沒有什么不好。
兩人隨意閑聊了一陣,由于白天的尷尬,說起話來,多少有些不自在,沒講幾句,便各自睡去了。
又是嶄新的一天,陽光依然明媚。
一大早起來,沒有見到文玥忙碌的身影,本以為是出去買菜,過了半個時辰,依然沒有見到人,林翊敲了敲門,沒有回應(yīng),用力推一下,里面反鎖,連續(xù)的呼喊幾聲,皆是沒有應(yīng)答,林翊瞬間慌了神,文玥房中放著爐子,若是中了炭毒,可就要命了。
也顧不得體統(tǒng),他當(dāng)即撞了門,可別看此時門窗皆是木制,要撞開,也不是那么容易,加上林翊如今單薄的身體,頗是廢了一番周折。
隨著哐當(dāng)一聲,里面門關(guān)斷裂,林翊腳下一個踉蹌,差點(diǎn)摔倒,還沒站穩(wěn),便急忙嗅了嗅房中味道,倒是正常,再看向床上裹著被子,縮成一團(tuán)的文玥,他連忙喚了幾聲。
沒有應(yīng)答,林翊心中瞬間沉到了谷底,一個箭步走到跟前,盯著眼前蒼白的臉頰。
“咦?”隨著胸口起伏,明顯還有呼吸,只是文玥眉頭緊皺,睡夢中似乎有些痛苦。
林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發(fā)燙,轉(zhuǎn)身看了看洞開的窗戶,又打開爐子,里面只剩下一堆灰燼,早已熄滅,想必是昨夜文玥覺得爐火旺盛,便打開窗子透氣,爐子半夜熄滅后,受了寒氣。
林翊剛剛放下來的心,又陡然提了起來,雖然不是炭毒,可此時不比后世,傷寒發(fā)燒,死亡率也是不低。
林翊當(dāng)即將她扶起,掐了掐人中,先把人喚醒,虛弱中,喂了些水喝,又連忙點(diǎn)燃爐子,先把室溫升起,交待兩句,便匆匆出門去請郎中。
好在發(fā)現(xiàn)的及時,這陣子傷寒病人不少,郎中過來倒是輕車熟路,又是摸脈又是扎針的,文玥神志上也是逐漸清醒過來,只是臉色依然不太好看。
送走了郎中,林翊帶著方子,又匆匆去了藥鋪?zhàn)ニ帲飞蠜]有敢多耽擱,走得急急匆匆,大冬天的,竟然出了些細(xì)汗。
還未到家門口,巷子中聽到一陣嘈雜之聲,幾戶人家開著門縫,也在四處張望,尋找聲音的來源,不過遠(yuǎn)在巷口的林翊聽見,卻是陡然一驚,連忙跑了幾步,看到自家半掩的院門,當(dāng)即沖了進(jìn)去。
只見院中三人,林雄以及一個沒見過的陌生男子,兩人正拽著文玥的胳膊,一臉淫笑著拉拉扯扯,在文玥身上摸索,可憐文玥此時還在病中,掙扎之下臉色愈發(fā)蒼白,身體搖搖晃晃的,呼喊的同時,似乎在強(qiáng)撐著最后一絲力氣反抗。
林翊瞬間怒火攻心,跑上去一腳踹出,直中對方肚子,本就氣急,使出了全身力氣,悶哼一聲后,那陌生男子便后仰著倒了下去。
林翊不說廢話,又是一腳,將林雄也踹翻在地,同時連忙伸手扶住文玥,看著小姑娘孱弱的身子靠在他的懷中,病態(tài)的臉上,眼角幾近流出的淚水,林翊眼中的怒火,幾欲殺人。
“沒事了!”林翊強(qiáng)忍著心中憤怒,抓著文玥的手,柔情的說道。
文玥淚眼朦朧,迷糊中看清林翊的相貌,一向性格堅(jiān)強(qiáng)的她,竟然嗚嗚的哭了出來,轉(zhuǎn)身撲在了林翊懷中,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林翊順手拍了拍她顫抖的肩膀,心中充滿了歉意,林雄來此,顯然是沖著他來的。
林雄見林翊回來,卻是沒有慌亂,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灰塵,那陌生男子,更是怨毒的瞪著林翊,吐了口唾沫,嘴里罵咧兩句,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動手。
林翊腳下看似夸張,可兩人畢竟是常年在街面上斗毆慣了,自然沒什么大礙。
“五弟,真是艷福不淺,昨日是私定終身的小娘子,今天又金屋藏嬌,可真是為我們林家爭臉?!绷中劾湫σ宦?,擺手制止了同伴,語氣中透著嫉妒,眼神肆無忌憚的停在了文玥起伏的背影上。
這一次,顯然是觸了林翊軟肋,他沒有搭理林雄,小聲在文玥耳邊安撫了幾句,小姑娘正在病中,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上,正是脆弱的時候,遇到這樣的事,難免有些驚嚇。
林雄見兩人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調(diào)情,眉頭皺起,向前走了兩步,那同伴看見,自然跟上,似乎早就忍不住,一報剛才那一腳之仇。
“五弟,昨日你讓為兄挨了頓打,這筆賬不知要怎么算?”
林翊連忙將文玥拉到身后,往后退了退,順勢將她扶到了凳子上,臉上雖然看著平靜,但沒人能夠知道,他此時的內(nèi)心,到底有多憤怒。
面對緩緩上前的二人,林翊本就沒有與之廢話的意思,當(dāng)即從袖中取出袖箭,對著林雄的大腿,摁下機(jī)關(guān),寸余長的飛箭帶著哨音,霎那間沒入對方腿中,林雄悶哼一聲,隨即失去平衡倒地。
飛箭入骨半寸,血液順著灰色褲腿流了出來,瞬間染紅一片,林雄則抱著大腿,躺在地上哀嚎起來,這一突變,莫說一旁臉色猙獰的同伴,就是趴在墻頭,偷眼觀看的鄰居小川,也是嚇得驚呼一聲,從墻頭跌下。
文玥雖然受了驚嚇,腦袋卻是清醒,當(dāng)即捂起嘴巴,眼睛瞪的通圓,雖然已經(jīng)是第二次見林翊出手,依然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懾。
另一邊,林雄的同伴更是臉色一變,雖然往日間街頭打架常有,卻是少有見過這種,一出手便見血,還有林翊手中那短短的圓筒,也不知是什么暗器,威力著實(shí)不小。
不過林翊向來做事干脆,哪會給他留有時間思索,當(dāng)即又是取出一柄飛箭,快速的裝填進(jìn)去,對著那人大腿,已經(jīng)摁下機(jī)關(guān),同樣一聲哨響,那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與林雄一般,抱著大腿嚎叫起來。
林翊顯然沒有輕易放過兩人的意思,從柴房中撿起一根木棒,走上前去,先是對著林雄的胳膊,猛然揮了下去,豆大的汗珠瞬間從其額頭冒出,一聲更加慘烈的叫聲響徹街巷,如法炮制,林翊丟掉手中木棒,眼前打滾的兩人,皆是雙雙斷了一只胳膊。
林翊似乎猶不解恨,上前又踹了兩腳,同時抽出兩人腿上的飛箭,噴出兩道血光,眼前的一幕,在文玥看來,猶如人間煉獄,畢竟是女子,見到血液染紅了地面,腦袋不自覺的都有些暈暈乎乎起來。
在兩人哀嚎過后,林翊緩緩?fù)鲁隹跐釟?,淡淡說道:“回去告訴林家人,從今日起,我與你們從此為路人,若是再敢找上門來,就不止是斷手這么簡單,還有……不要跟我談什么親情,林家任何一人的生死,在我眼中,都可有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