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夢境。
床上的人兒額頭掛滿細密的汗珠,嘴角微微顫動,身體發(fā)抖,喬一諾又做夢了。
“媽媽,等下去了那個地方我可不可以挑一個最好看的禮物呀?!?p> 一個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扎著雙馬尾,抱著一只棕色小熊布娃娃,開心地抬頭沖著一個女人講著,那是她的媽媽。
“好好好,等到了之后我們一諾喜歡的,都買下來,誰讓我們一諾是媽媽的乖寶貝呢,真乖!”
只見那女人彎腰捏著小女孩的臉蛋兒,寵溺的看著她。
“走了,一諾,來爸爸抱,咱們?nèi)プ??!?p> 男人在鏡子面前整理好領(lǐng)帶,扣號袖子上的紐扣,再次整理了一下領(lǐng)口。然后一臉和藹的轉(zhuǎn)身看著小女孩。
歲月在他的臉上似乎留下了一些印記,黑發(fā)中夾雜著幾根白發(fā)。
“好,爸爸抱我去!”
“多大了還讓爸爸抱,羞羞羞?!?p> 女人和男人都笑的格外開心,男人抱著小女孩往房間外面走去,女人收拾著行李也跟著向外走。
一家人在車?yán)镉姓f有笑,男人穿著得體,在主駕駛上開著車,女人也十分的雍容華貴,在副駕駛上陪著男人一起笑著跟女兒講話。
小女孩抱著布娃娃坐在后面,時不時的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稚嫩的身軀坐在后車座上,腿搭在半空,偶爾傳出孩童清脆的笑聲,一家人其樂融融。
突然對面駛?cè)胍惠v大貨車,車速非常的快,男人來不及躲閃,選擇將方向盤向里面猛打,“砰”的一聲,安靜了......
車頭已經(jīng)被撞的變形了,男人趴在方向盤上,頭上留著鮮血,旁邊的女人也靠在了座椅上,滿身是血,后排座位的小女孩被保護的很好,只是擦傷了額頭,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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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一諾猛地從床上坐起,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她緊張的呼吸著,綣著腿,害怕的抱著自己,失聲痛哭。
這個噩夢已經(jīng)纏著她將近20多年了,她到現(xiàn)在都忘不了那個場景,雖然她昏過去了,但是在夢里的場景也是十分的逼真。
她依然記得那天是一個特別好的晴天,父母準(zhǔn)備開車帶她去選幼兒園的入學(xué)禮物。
只是她越來越看不清楚男人和女人的面孔,在她腦海里的爸爸媽媽的模樣已經(jīng)從她腦海里一點點的被抽離,她努力的想看清楚,可是每次想去看的更清楚一點的時候都會出現(xiàn)血淋淋的一幕,緊接著就是噩夢的驚醒。
喬一諾睡不著了,拿起手機電量屏幕,現(xiàn)在時間是03:25,天還沒有亮。
她穿上拖鞋,一身睡裙襯托著她曼妙的身材。
喬一諾打開房間的燈,抱起從小一直到大陪著自己的唯一的和爸媽有關(guān)系的布娃娃。時間久了,布娃娃都有一些破舊了,她現(xiàn)在不會像小時候那樣抱著出門了,選擇抱著布娃娃睡覺。
喬一諾無聊的翻看著手機,相冊里連爸媽的一張照片都沒有,小時候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二十多年了,她的記憶正在一點點的被抽離。
望著墻上的照片,全是自己的作品照片,展架上放滿了自己比賽的獎杯。
她很感激現(xiàn)在的生活,很感激現(xiàn)在的父母,雖然她一直叫著叔叔阿姨,但從心底里,把他們當(dāng)成了自己最親的家人。她很聽話,很懂事,從來不在他們面前提起自己的過去。
林亦南的父母很久才會回來一次,這也許就是林亦南現(xiàn)在這么冷淡高傲的性格吧。
林亦南高冷的樣子確實讓人有些害怕,上學(xué)的時候很多人見到他都會選擇繞開走。但還是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這樣的性格,總是會在他出現(xiàn)的地方引來一波不小的圍觀。
喬一諾剛到林家的時候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保姆張阿姨就睡在喬一諾的隔壁客房,每次聽到尖叫她總會過來,溫柔的拍打著喬一諾一直等到她熟睡才匆忙睡去。
有一次打雷下了大暴雨,張阿姨有事提前回了老家。整個大房子里就剩下了林亦南和喬一諾兩個人。
雖然林亦南才八九歲,但也已經(jīng)是個大人模樣了,這么多年沒有父母陪伴在身邊,他已經(jīng)把自己磨練的像個處事穩(wěn)重的男人了。
喬一諾抱著被子和布娃娃蹲在角落里,往著窗外的電閃雷鳴害怕極了,想叫但是又怕林亦南聽到過來兇自己,只好憋著躲在墻角發(fā)抖。
“嗒”房間門被打開,林亦南站在門口,并沒有馬上要進來的意思。
喬一諾此時已經(jīng)害怕的說不成話,躲在墻角看著林亦南把門打開又離開。
林亦南走了,但沒有關(guān)她房間的門,喬一諾因為害怕也不敢去關(guān),只能任由門開著。
過了一會兒,林亦南小小的身板拖著被子進來了,然后他把自己的小床單鋪在了喬一諾床的一半邊,便躺下睡了。
喬一諾知道林亦南是知道自己害怕來這邊陪自己睡了,她迅速的鉆進自己被子,把頭也藏起來,蒙的十分的嚴(yán)。林亦南在旁邊覺到了背后的人兒渾身發(fā)抖,便扭向喬一諾這邊,伸出手輕輕拍著躲在被子里的喬一諾。
“睡吧?!?p> 突然的,聽到林亦南安慰的喬一諾不害怕了,整個人安靜下來乖乖的躺在林亦南身邊,迅速的睡著了。
那應(yīng)該是從小到大,林亦南對自己唯一一次那么好的時候吧。
喬一諾在心里想著,然后飛速的甩了甩頭,“想什么呢?就他那樣的,出現(xiàn)的地方空氣都能下降二十度,光欺負我就夠了,我還指望他對我好呢?嘁……變態(tài)狂!”
喬一諾不再胡思亂想,開始盤腿坐在床上,望著拉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窗簾發(fā)呆......
霜未吟
噩夢開端,可能好些文都是這樣起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