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與孫啟睿功力相當,打得難分難解。孫啟睿是螭吻護教,擅長《水靈罩》,《水靈罩》是江湖十大圣功之一。他兩手御水珠,水珠打出宛如暗器天雷珠般,傷人于無形。兩人從馬上打到馬下,從地上打到樹上,難分高下。
眼見馬兒跑遠,天賜怒氣漸起,飛身攻上,兩掌齊出。
孫啟睿露出一絲詭笑,突然凌空而起,避開天賜,直沖天佑襲去。
天賜大驚失色,兩指疾點,射出兩道銀氣。
孫啟睿驚懼萬分,急忙身形翻轉,先避開致命一擊,接著左手打出三顆水珠襲向天佑。
天佑真氣提不上來,使不出力道,只能眼睜睜看著水珠襲來,坐以待斃。
千鈞一發(fā)之際,天賜飛身而至,一掌硬接了三顆水珠。很快掌心火辣辣,痛入骨髓,整個左臂都開始震顫。
孫啟睿得意大笑,也不著急進攻,竟飛身上了樹,坐在樹杈觀望。
天賜進退兩難,來不及細想,趕緊運功療傷。
“師兄,快走!”天佑掙扎著急呼。
天賜慢慢逼出熱氣,只覺疼痛減輕了許多。
這時一道信炮沖天而起,燦爛如禮花,響聲似驚雷。巨大的火光照亮了半邊天,驚得天賜瞠目結舌。
“壞了!”天賜猛抬頭望著孫啟睿,急忙飛身攻去。孫啟睿左躲右閃,不再正面對剛。他故意拖延時間,只等援兵到來。
天賜心焦如焚,早猜出孫啟睿心思,于是攻勢更猛,幾乎拼了全力。他兩掌頻出,掌影始終罩住孫啟睿周身。
孫啟睿左擋右格,勉強維持。剛才一時大意,他自忖已經(jīng)失了先機,不禁懊悔不已。
天賜欺身而至,一爪抓向其面門。孫啟睿急忙左手御出氣珠護體,右手射出三枚水珠。沒想到天賜毫不避讓,冷笑一聲,一邊用罡氣震落氣珠,一邊右爪擊破孫啟睿護體氣珠,凌空抓向其面門。
孫啟睿大驚失色,急忙身體后彎,就地翻滾,躲過一劫。這種鬼仙以下高手才用的招數(shù),如今孫啟睿也被迫使用,頓覺面上無光,羞得滿臉通紅。
天賜飛身而至,兩人又戰(zhàn)了起來。孫啟睿邊戰(zhàn)邊退,天賜步步緊逼。兩人交手五十余招,天賜料定短時間無法取勝,急忙跳出戰(zhàn)圈。
孫啟睿暗暗吃驚,雖然不明白天賜意圖,卻不敢輕易收手。于是飛身攻上,纏著天賜圍攻。兩人又交手五十余招,天賜心焦如焚,突然奮了神威,一掌震退孫啟睿,回身背起天佑直奔廬州城飛去。
孫啟睿氣喘吁吁,急忙飛身追上,從天賜背后頻繁發(fā)掌,幾次險些擊中二人
眼下天佑重傷在身,急需救治,否則即使不死,也會落下殘疾,天賜無奈只能往城里奔去。
剛奔到城門,迎面一隊人馬攔住了去路。抬眼望去,竟是水龍旗主郭嘉佑和兩位旗主護法。
“壞了!”天賜心里咯噔一下,回頭望去,孫啟睿也已經(jīng)站在不遠處。
郭嘉佑揚聲大喊道:“圣童,束手就擒吧。我們會救治他,絕不會讓義圣童死了!否則你們倆都難逃一死!”
“哈哈,”孫啟睿大笑道,“郭旗主,速速助我擒獲圣童!”
天賜眉頭緊皺,進退兩難,眼下局勢危急,既逃不掉,又打不過,已經(jīng)被逼入絕境。
“快……逃……”天佑氣若懸絲道,斗大的汗珠滴落天賜脖子,濕了他衣襟。
天賜思來想去,咬牙道:“師弟,我一定會再來救你,一定!”輕輕放下天佑,天賜轉身直奔郭嘉佑攻去。
孫啟睿一招手,郭嘉佑和兩位護法齊齊飛身攻上。四人聯(lián)手,吊燈而般圍攻天賜。
天賜怒火沖冠,一掌震飛一名護法,凌空而起又兩指射穿一名護法。
孫啟睿大驚,兩掌齊出,兩道水柱扶搖直上。天賜閃身避開水柱,飛身而去搶了一匹馬,直奔城里狂奔。孫啟睿大怒,飛馬追去。
郭嘉佑回頭一瞥,眉頭緊皺,趕緊命令兩位旗主護法抬走天佑。
月光照在護城河上,波光粼粼。兩匹馬飛速穿過護城橋,一閃入了城。前一匹馬上坐著一個英俊男子,正是天賜。他余光一瞥孫啟睿就快追上,忙舍棄馬兒,飛身上了房頂。后一匹馬上坐著孫啟睿,他披頭散發(fā),宛如乞丐。見天賜舍棄馬兒,他也棄馬追去。
二人在屋頂追逐,天賜輕功稍遜一籌,很快消失在夜幕下。
孫啟睿心焦如焚,慌不擇路。突然前面閃出一人,身穿灰衣,面龐清瘦,倒懸八字眉。
孫啟睿大驚道:“沈賢弟?你什么時候進城的?其他護教呢?”
灰衣男子原本皮膚就黝黑,在月光下更如黑炭般,他正是狴犴護教沈柏霖。沈柏霖余光一瞥四周,笑道:“孫兄,沒事爬屋頂做什么?又喝醉了?走,我扶你下去。”
孫啟睿滿臉焦慮,甩開沈柏霖大手道:“開什么玩笑?我正追捕圣童,十萬火急!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黑影,就是剛才?!?p> 沈柏霖面色凝重,擺擺手道:“沒看到,剛才我只看到你一人,再沒有第二個人影。賢兄莫急,我有一計,可以讓他們自投羅網(wǎng)?!?p> 孫啟睿疑惑不定,瞅著眼前其貌不揚,為人低調(diào)的沈柏霖,只覺不可思議。他似笑非笑道:“當真?不過我已經(jīng)抓住義圣童,只差孝圣童了。賢弟要是能助我一臂之力,到時候功勞分你一半!”
“什么?”沈柏霖極為震驚,不敢相信天佑會這么輕易被捕。他不由自主地逼視著孫啟睿,眼神復雜,心中五味雜陳。
這時一人騎馬飛速奔來,正是郭嘉佑。他身后跟著兩位旗主護法,其中一人馬背上馱著重傷的天佑。
郭嘉佑與沈柏霖互望一眼,一個輕輕點頭,一個眉頭緊皺。沈柏霖一瞥馬背上的天佑,強顏笑道:“賢兄不必追了,我們不妨用義圣童設個局!他們兄弟情深,孝圣童必定前來搭救?!?p> 孫啟睿眼珠一轉,無奈同意。眾人一路回了仁德與振興街附近的盤龍客棧,這里是神龍教的小據(jù)點。
剛回到客棧,沈柏霖立刻命人救治天佑。
不久眾人齊聚大堂,郭嘉佑捧出兩枚令牌。其中一塊金牌,是神龍教的;一塊銅牌,是幽冥教的。眾人死死盯著銅牌,紛紛臉色大變。
孫啟睿捏起銅牌,頓時陷入了沉思。
旁邊金龍旗主何憶凡憤怒道:“圣童居然加入了幽冥教,真是可恥!說不定他們就是幽冥教派來的臥底,甚至連圣尊也是他二人殺得!”
其余眾人神色大變,個個面色凝重,似乎對何憶凡的控訴十分震驚,也對天賜二人與幽冥教的關系十分憤怒。
孫啟睿一瞥沈柏霖,幽幽道:“沈賢弟怎么看?”
沈柏霖面無表情道:“這件事牽連太大,暫時不要下結論為好。再說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咱們只負責緝捕,其余的事是圣相的職責,與咱們無關。至于這些所謂的證物,還是賢兄先保管,等黃護教他們到了再說?!?p> 孫啟睿點點頭,“賢弟說要用圣童設局,你打算怎么設?”
“我建議派人把圣童瓦解總教,然后布下天羅地網(wǎng),引孝圣童自投羅網(wǎng)!”
“賢弟就不怕孝圣童聯(lián)手幽冥教的人來劫囚?咱們勢單力薄,萬一有閃失,你我都擔待不起?!?p> 沈柏霖得意笑道:“黃護教他們明日必到,到時候咱們就不是勢單力薄,而是人多勢眾。何況幽冥教在廬州城立足未穩(wěn),我料他們絕不敢來劫囚!如果賢兄還擔心,在下愿意親自押送圣童,若有事,我愿一力承擔!”
孫啟睿拍掌贊嘆道:“好,賢弟人才難得,義薄云天,我立刻部署下去?!?p> 何憶凡愁眉不展,憂心道:“未免出現(xiàn)意外,屬下建議留一支伏兵防止幽冥教偷襲。”
孫啟睿欣然同意。眾人議定,只等天賜上鉤。
暮鼓敲響,一個人影迅速奔入醉仙酒樓。人影剛落入后院,四周突然閃出幾十個黑衣人,將其團團圍住。
北面大堂內(nèi)燈火通明,一個中年男子緩緩步出,揚聲道:“掌燈!”霎時后院燈火齊明,個個嚴陣以待。男子眼袋厚重,長相老氣,正是幽冥教分堂副堂主萬古碑。
萬古碑厲聲道:“何人敢夜闖私宅?”
來人轉身望去,燭光映在他清瘦面龐上,更顯英氣逼人。
“上官賢弟?”萬古碑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