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嬌兒和蘑開天只覺周圍景色飛速變幻,待停下來時,二人都是瞪大眼睛看去。
這里,是一座山頂,血河從這里流淌而過,地面上還有不少被雷劈過的痕跡。
蘇嬌兒四下看去,失聲道:“我們......回到原來那個山頂了?咦,那球兒呢?”
蘑開天皺了皺眉,道:“你師弟還在禁區(qū)里面,他也被空間神通影響,現(xiàn)在不知被送往了何處......我們再走一遭,我?guī)阒苯语w過去。”
......
蘇聰?shù)脑庥鲆粯?,周圍的空間飛速旋轉(zhuǎn),景色變幻著。
只不過他來到的地方,和蘇嬌兒完全不同。
小洋蔥四下看去,只見這里是一座宮殿內(nèi)部,四周華麗的柱子沖天而起,周圍有神采飛揚的群龍盤旋,一片華蓋壓在穹頂,被四柱支撐,上面刻畫著諸天星辰,無比繁華。
蘇聰微微呆愣。
這是一座廢棄的宮殿,倒塌了,四處是戰(zhàn)火的痕跡。
那華麗的龍柱從上到下裂成兩半,龍眼被炸的焦黑,龍身每繞柱子一圈就斷一次。宮殿的墻壁也紛紛倒塌,都被砸爛。
至于那華蓋,中央已經(jīng)沒了,只剩下四個布滿裂痕的四角,隱約可以看出諸天星辰的痕跡。
蘇聰四處走,這座宮殿很大,并不止四根龍柱,也不止一片華蓋。
但每處,都是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蘇聰?shù)纱笱劬Φ溃骸斑@就是戰(zhàn)爭嘛?多好的房子呀......”
突然,他聽到汩汩水流聲,連忙循聲走去,果然看見血河流進這座宮殿,一直向前。
蘇聰朝血河流淌的方向看去,只見那里有些黑暗,被一片灰霧籠罩著。
那是他不曾踏足的地方。
蘇聰又看向腳下的血河,它已經(jīng)不能稱為“河”了,應(yīng)該稱為血色涓流。
它太窄了,只有半尺寬。
蘇聰不禁呆滯,血河越流到后面,不應(yīng)該越寬嘛?
這座宮殿自己并未來過,按理說,應(yīng)比先前他游歷過的更為下游,可為何血河如此窄?
他眼睛猛地一亮:“莫非前面是血河盡頭?流出血河的人就在那里?”
蘇聰立刻俯身查看,看血河是不是很濃稠。
果然。
血河濃稠如水。
小洋蔥看向前方,眼里露出好奇之色,有些蠢蠢欲動。
突然蘇苗道:“倘若我是那流血之人,那我死的地方,一定經(jīng)歷過大戰(zhàn),而且絕對是天災(zāi)最密集的地方。畢竟此地的本土靈草都戰(zhàn)敗了,因此決戰(zhàn)之處一定在腹地,而那里,必然有最強大的天災(zāi)。”
蘇聰連忙抬頭朝天看去,卻沒發(fā)現(xiàn)天災(zāi)的征兆。
蘇苗道:“既然是腹地的天災(zāi),自然不可能那么顯眼。我們還是回頭吧,這里太危險?!?p> 蘇聰搖頭道:“回頭能到哪里去呀?這里距離剛剛的地方,不曉得有多遠呢?!?p> 說著,他就埋頭闖進了灰霧中。
灰霧之中,有人形綠色植物佇立,在昏暗中像是披著冥火所化的衣服,眼中的幽光閃動。
在昏暗之中,有十多對這樣的幽光,一閃一閃的,很是微弱,像是隨時會被風吹散一般。
可正是因為幽光微弱,才讓人發(fā)毛,倘若是強光,便沒那么可怕了。
蘇苗恐嚇道:“這些植物守在此地多年,可能已經(jīng)誕生了詭異的意識,也許會吞噬過路人,吃掉腦子?!?p> 蘇聰打了個寒顫,嚇得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咽了咽口水,倔強道:“大壞蛋,你又騙我。我知道那幽光為啥閃,只是因為血河在涌動罷了。”
說罷,他繼續(xù)向前走去。
蘇苗驚訝,心道:“小破孩什么時候變聰明了?”
小洋蔥走啊走,十幾條根須邁著小碎步,緊張的四處張望。
周圍太寂靜,加上四處閃爍的幽光,令他不安。
現(xiàn)在,他都恨不得有天災(zāi)出現(xiàn),至少比這寂靜好。
他耐不住性子問道:“蘇苗,你說那腳印主人,是不是建立宮殿、鎮(zhèn)壓血河的人呀?他會不會就在這里?”
蘇苗搖頭道:“不知道,他若在這里,我們有一半的幾率,會死?!?p> 蘇聰興奮起來,這么說來,前方還是有可能看到人族嘛!
只要看到人族,自己就能猜想師尊長什么樣了!
小洋蔥興沖沖的向前跑去。
蘇苗嘆了口氣,她三番五次恐嚇,竟都沒有作用。
“好奇心害死貓啊,這大膽的小屁孩......”
鎮(zhèn)壓血河是為了控制血河流速,避免血河的主人被撐爆,是為了復活他!
倘若這流血之人是入侵者,那鎮(zhèn)壓血河之人欲復活的就是入侵者,自然也是敵人。
蘇聰在灰霧中亂闖,突然看到前方有光傳來。
前方的灰霧,似乎變淡了。
而在那個方向,地面上,似乎躺著一個......人形生物。
蘇聰興奮,剛要沖上前去,突然間毛骨悚然,他好像感覺到一道目光,從右側(cè)掃來,有目光在盯著他!
他連忙扭頭看去,卻見身旁是濃郁的灰霧,什么也看不到。
別處的灰霧都很濃,唯獨通向那人形生物的這條路,灰霧非常淡,像是專門有人開出的一條道。
蘇聰遲疑,有些好奇,撥開右側(cè)的灰霧,瞪眼看去。
于是他看到,那里也有個人形生物,緊閉雙眼,站得筆直!
蘇聰呆了幾秒,撥開灰霧他才發(fā)現(xiàn),這人形生物就站在他身邊,離他的臉只有幾寸距離!
蘇聰退后了一步。
他看清,這人形生物,可能真的是人族。
那人不是綠色的,而是蠟黃皮膚,絡(luò)腮胡,長得很彪悍,五短三粗。
但令蘇聰退后一步的,是那人身上的傷口!
有裂縫從頭到腳、從手到腳、從頭到腰、從腰到腳,遍布他的全身,他好像已經(jīng)被大卸八塊!
而他能站在這里的原因,是因為......
一只樊籠,將他套住,籠柵欄死死嵌入他的身體中,將他四分五裂的身軀,強行固定!
柵欄緊緊鎖住肉身,像是生長在血肉中,縱橫交錯,讓他看起來猶如鐵板燒一般,像個鐵籠人!
那近在咫尺的身軀,給幼小的洋蔥,帶來無與倫比的視覺沖擊!
就在此時,蘇苗的聲音傳來:“血河的源頭,我們到了......就是那個躺在地下的人!”
蘇聰急忙轉(zhuǎn)頭看去,看向那躺在地下的人。
只見尺許寬的血河流去,源源不斷流入那人體內(nèi),像是在給他輸血!
那人周圍,沒有一點血漬,只有綠意在盎然生長。
蘇聰腦中轟然,連忙又看向身邊站立的鐵籠人。
一個站的,一個躺的,好像都是人族!
都是侵略者嗎?
蘇苗的聲音有些顫,輕聲道:“我們回去吧,血河的主人,是敵人!”
就在此時,蘇聰身邊,那鐵籠人眼皮動了動,緩緩張開。
渾濁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看向蘇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