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我討厭你
“今天廣播的小姐姐聲音真好聽?!标惒椴榘崃艘粋€座椅,坐在我旁邊。一邊吸溜著果汁,一邊對我說。
我前桌坐著一個八卦小哥,對學(xué)校的一切動態(tài)都很熟悉,可能也是為了跟美女搭話,轉(zhuǎn)過頭來回復(fù)了她。
“據(jù)說叫林佳音,新轉(zhuǎn)過來的學(xué)生,在高一3班呢?!?p> 奈何陳查查并不了解他的心意,撞了一下我的胳膊肘。
“云朵,你覺得怎么樣?”陳查查問。
“……不好聽?!?p> 她一口果汁噴出。
“不會啊,明明很好聽?”
我:“……”
我有聽廣播的習(xí)慣,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還是深秋,落葉隨風(fēng),潛入地底,似乎是探尋著更深的秘密,但不過是“化作春泥更護(hù)花”。
我豎起耳朵,樹葉的沙沙聲就和廣播的女孩聲撞到了一起,琴瑟和鳴,覺得很好聽。就嘴賤的問身后的安風(fēng):“安風(fēng),廣播臺新來的主播,覺得聲音怎么樣?”
以往他總會忽略我的話,認(rèn)為這些問題沒營養(yǎng),回答這些不如抓緊時間好好學(xué)習(xí)來的實際。
我也等著他用一句“無聊”打發(fā)我。
等啊等啊,等到了一句認(rèn)真的回答:“還不錯?!?p> 不錯,算是安風(fēng)的最高評價。從此以后呀我好像就記住了這個聲音。
這么好聽的聲音,她的主人呀,一定長不好看,應(yīng)該是個滿臉冒痘的胖子。對,胖子的聲音都好聽。
林佳音,這名字多俗啊,一聽就是爛大街的。
但心里還是隱隱出現(xiàn)了一些不安,那種不安源于女孩敏感的第六感。這是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原因。
后來,她出現(xiàn)的讓我猝不及防,那感覺就像是自己藏在課桌里的糕點被老鼠啃了一口。
那天,我請了幾個在班上看起來比較壯的女生,把一個經(jīng)常騷擾安風(fēng)的女孩堵在了學(xué)校后操場的墻角。
也就是剛剛一場秋雨光顧了這里,墻角的青石板上還是濕漉漉的,上面已有苔蘚的痕跡,空氣中還彌漫著腐爛的味道。
隨手一推,那女孩就像一個破碎的娃娃嬌弱不堪的倒在青色石板上。
“你也是A中?”我叼著煙,一副來者不善的不良少女模樣。
可能是這之類的電視劇看多了吧,學(xué)起來還有模有樣的竟把這個女孩嚇得慌了神。
“是……是又怎么樣?”
“那你知道A中第一大事件么,就是被奸殺后割了舌頭的那個女孩,不是一直沒找到真兇么?”
我吐了一口煙圈,強忍吐意。畢竟表面功夫要作足。彰顯我“大夫人”的氣勢。
她驚恐的抬頭,大大的眼睛像看到惡魔似的看著我“是……是你做的?”
“當(dāng)然不是我做的啊,但如果你再敢騷擾安風(fēng)跟他話,我就割掉你舌頭,找人奸殺你!”我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在她眼前晃了晃。這把刀還是我從我同桌小哥那摸來的。
這次,他很爽快的借給我了。
“你是哪一只手遞的情書?”
我就這樣隨口一說,女孩便嚇得蜷縮在墻角,梨花帶雨。
“嗚嗚嗚,放過我……我不敢了……”
這姑涼也太不禁嚇了吧,不過正和我意。我得意的揚了揚嘴角,頗有正室打敗小三之風(fēng)范。
“喂,你們做什么呢!”熟悉的女孩聲音響起,比廣播里多了些清澈,像林間的夜鶯,山谷里的百靈鳥。
在我身后還在替我助威漲勢的那幾個壯女孩聽到她的聲音一下子全跑了。
她們都認(rèn)識她,是播音部的林佳音,學(xué)校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A高現(xiàn)在流行一句話“寧可得罪學(xué)生會,不能得罪林佳音”,所以她們不會為那5根巧樂茲的情分背上記過或者是勸退的處分。
我一個人默默的把煙踩滅,盯著來人,她很漂亮,不是我期待的胖子,皮膚好的連毛孔都沒有。
她今天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明明是件很普通的裙子卻被她高挑的身形穿出了清純的感覺。
精致的五官像刻在她臉上一樣,就連她現(xiàn)在瞪著我,也很漂亮。瞬間有一股莫名的氣沖刺著我的腦袋和心臟,我知道這是嫉妒。
“你看不出來么,她天天煩我男友,我教訓(xùn)一下他?!蔽抑币曋?,絲毫沒有怯場,反而目光中略帶挑釁。我想告訴她正義的使者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摹?p> 可是她完全沒有理解我的意思,看我還是一臉坦然的正氣。
“你哪個班上的,我今天第一天值日就看到你欺負(fù)同學(xué)?!?p> 蜷縮在墻角的女孩看到了林佳音似乎有了些底氣,她掛著兩行清淚不知道是對林佳音還是對我說的:“安風(fēng)他沒有女朋友,白云朵不過是他眾多追求者中的一個罷了!”
這是我最不愿意聽到的話,十年的感情,在別人眼中,只不過是眾多追求者中的一個罷了?
我憤怒的抓起了她的頭發(fā),惡狠狠的恐嚇:
“你住嘴!”
“你住手!”我的聲音與我朝思暮想的聲音同時出現(xiàn),飄在了A中操場邊不起眼的角落里,顯得十分突兀。
那是匆匆趕來的安風(fēng)。
我知道他今天也值日,沒想到他竟然和林佳音站到了一起。
我被那耀眼的光芒熾痛了雙眼,金童玉女,好一對碧人。
我慌忙松開了那個女孩的頭發(fā),撒起腳丫就跑。
我其實根本不怕這些所謂的處分。
但我害怕安風(fēng)看到我現(xiàn)在兇狠的模樣會討厭我,于是本能的反應(yīng)就是逃跑。
安風(fēng)永遠(yuǎn)跑的比我快,我追不上他,他追上我卻是輕而易舉的事。
安風(fēng)說,我加入播音部了,林佳音是我的搭檔。
安風(fēng)說,播音部忙,我以后不能陪你吃飯了。
安風(fēng)說,白云朵,以后可不可以不要這么任性。
我說,好啊,但是你不可以喜歡上林佳音好不好?
安風(fēng)說,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的,包括你。
我腦袋嗡嗡的。
后來的事我怎么都想不起來。好像選擇失憶了一般。
我也忘了當(dāng)時怎么收尾的,腦海中記憶定格在我把口袋里的糖嬉皮笑臉的塞給他。這是我和他的秘密。因為怕他生氣我隨身帶著糖,當(dāng)年他給愛哭的我吃的那種糖。
噢,這件事是我父親解決的。
我父親說:“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你再這樣我再也不管你?!?p> 可是,每當(dāng)中午啊,下課和放學(xué)時都能聽到他們兩個交流的聲音。
那聲音像餓了很久的毒蛇盤踞在我身上,無時無刻不在毒傷我,毒液滲透了我皮膚,流進(jìn)了我的血液,滲進(jìn)了我的骨頭,侵蝕了我心臟。
16歲的安風(fēng)永遠(yuǎn)不知道16歲的白云朵是多么喜歡他。就像16歲的白云朵不知道自己有著這么天使的一個名字,卻扮演著惡毒巫婆的角色。
蔣小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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