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瑜聽見爹爹答應(yīng)讓她去商行,覺得很開心。雖然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去商行做什么,有什么意義。但她就是感覺只要那樣做了,她的人生就能發(fā)生改變,向著她一直想要的方向前進。她感覺得她的新生將從那一刻開始。
顧明瑜越想臉上的笑容越明媚,越發(fā)覺得自己爹爹最厲害,只是看見爹爹就讓自己解決了多日的困擾,智慧的人能帶給人靈感,這是她此刻的感悟,于是眼帶著崇拜的看著爹爹。
顧敬很得意,她在女兒的眼神里讀到了“爹爹最厲害,爹爹最威武,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男人”的信號。
像只開屏的孔雀一樣看向閔氏,似在傳導(dǎo)某種情緒:看咱女兒都這么崇拜我,你也快來崇拜我吧。
雄性激素釋放的讓整個屋子都充滿曖昧。他都不記得剛起床那會他的討好與賣乖了。
閔氏被顧敬看的臉都紅到耳根了,端起了茶盞掩蓋自己的異樣。
同時忍不住在心底“呸”了一聲,“不要臉,在自己女兒面前就敢這樣,有什么好炫耀的,跟個小孩子似地,女兒崇拜你而已,又不是女人崇拜你。女兒也是莫名其妙,不過是答應(yīng)她去商行而已,至多高興一下嘛,用得著崇拜她爹爹嘛,沒有我的默許,你爹爹也不敢同意?!彪m這樣腹誹,卻遮掩不住心底的甜蜜,又有點小小的醋意,女兒崇拜的是她的爹爹,不是娘親。
一家三口的氛圍很溫馨,屋子都暖陽陽的,丫鬟們行動也帶著笑。
直到兩位姨娘和兩位庶妹過來給爹爹和娘親請安,氣氛才變得嚴肅起來。
“都起來吧?!鳖櫨吹牡馈?p> 閔氏對姨娘來請安這件事情沒什么興致,她覺得他們的到來破壞了她們一家三口的溫馨。于是沒有說話,只讓顧敬去應(yīng)付,畢竟這是他的姨娘,是他在享受。百無聊賴的用茶盞蓋撥著杯子里的茶葉。
兩位姨娘也只是在顧敬在家的時候才會過來主院給閔氏請安,平時顧敬在外做生意的時候是不會過來的。王姨娘是不屑過來,辛姨娘一直像透明的一樣沒什么存在感,也很少出自己的院子。
王姨娘是老夫人的隔房侄女,有老夫人撐腰,平日在大房都是趾高氣昂的,以正房夫人自居。從來不將閔氏放在眼里,怎么可能過來給閔氏請安。要不是沒有兒子,而閔氏卻有嫡長子撐腰,老夫人不看顧敬的面子,也會給嫡長孫幾分顏面,她早就掀翻了大房的這一池春水。
無疑,王氏是位漂亮且有手段的妾室,幸好有爹爹給娘親撐腰。顧明瑜暗暗的想到。
顧明瑜也不了解,按理王姨娘是老夫人的隔房侄女,爹爹即使不樂意也要給自己母親幾分顏面。但是爹爹卻從來不去王姨娘的院子。
顧敬雖然不待見王姨娘,但也從不短姨娘院子的用度。而且,王氏是以貴妾的身份進門的,當時進門的時候也抬了不少的嫁妝過來,又有老夫人撐腰,日子過的絲毫不比一位正室夫人差。
只見王姨娘穿著一身玫紅色銀邊撒花的墜地長裙,珍珠翠玉簪子熠熠生輝,弱柳扶風(fēng),楚楚可憐,此刻正脈脈含情的望著顧敬:“老爺......”欲語還羞,眉目含春地,完全一副正等待丈夫憐惜的姿態(tài)。不了解她的人,肯定要被王氏這楚楚可憐之姿迷的暈頭轉(zhuǎn)向。
閔氏看著王姨娘的作態(tài)嘴角抽搐,輕輕的抿了抿,故作平靜的端起茶杯啜了口茶水,沒有說話,顧敬有點尷尬和心虛。看了眼閔氏,見閔氏臉色平靜,看不出情緒。臉色又黑了幾分,沒有回應(yīng)王氏,看著顧明瑄,想起顧明瑄的囂張與跋扈,平時對顧明瑜的欺壓,對王姨娘又添了幾分不滿,聲音冷冷的道:“瑄姐兒過完年也滿十二歲了,要懂得學(xué)會敬愛長輩與姐妹,要是學(xué)不會就讓你母親教你如何做?!?p> 顧明瑄最怕顧敬,聽見顧敬語氣冷漠嚴厲的訓(xùn)斥自己更是害怕的直打哆嗦,低著頭躲到了王姨娘的身后。
王姨娘見顧敬不但沒搭理自己,更對自己的女兒言辭訓(xùn)斥,雙手緊緊地揪著手中的帕子,在顧敬注意不到的地方,目光陰狠的看著閔氏和顧明瑜,眼中的妒火都能將閔氏和顧明瑜灼傷。
顧明瑜不怕王姨娘,因為過去的十幾年王姨娘就沒能把娘親拉下馬,她相信今后她更不能。不過前世娘親和爹爹早早的去世了,按理王姨娘作為大房的妾室,日子應(yīng)該不太好過才對,可她作為父親的未亡人,日子竟過的風(fēng)生水起,過繼了二房的以為年齡小的庶子,當起了大房的家,顧明瑄前世嫁得也不錯,好像還是二叔親自保的媒。這其中肯定有祖母的庇護,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原因,因為顧明瑜不相信二叔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他能聯(lián)手外人將父親除去,為何會放過王姨娘,過繼兒子給他,還為顧明瑄保媒,難道這都是二叔展現(xiàn)手足情深的手段?
顧明瑜現(xiàn)在不想去了解,她相信一切的真想最后都會浮出水面,所有的陰暗在光明面前將無所遁形,都只是跳梁小丑而已。
顧明瑜看了眼閔氏,發(fā)現(xiàn)閔氏也沒有在意王姨娘的目光,遂又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爹爹,一臉崇拜的樣子。
顧明瑜壞壞的想到:是不是我多崇拜爹爹一會兒,爹爹就會多訓(xùn)斥顧明瑄一會兒?
結(jié)果并沒有讓顧明瑜失望。
顧敬果真如顧明瑜想的那樣,發(fā)現(xiàn)女兒孺目的目光,楚楚可憐的,更是覺得顧明瑜在他不在家的時候受了顧明瑄的欺負。
于是繼續(xù)對顧明瑄釋放一位嚴父的嚴厲與不可冒犯,將顧明瑄說的直冒冷汗,腿腳哆嗦的站立不穩(wěn)。而王姨娘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卻也不敢發(fā)作,低垂著頭,雙眼像猝了毒一樣的陰狠,緊咬著嘴唇,心中恨意滔天,只等老爺明年離開以后好好的計劃收拾閔氏這一對賤母女。
王姨娘以前在家的時候就是一位小心翼翼討好嫡母的庶女,但因為姨娘早逝,嫡母佛口蛇心,她雖善于隱忍和察言觀色,卻形單影只,孤立無援,日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并不好過。只是后來得了老夫人的眼緣,日子才慢慢好起來。于是越發(fā)的討好她這位姑母。結(jié)局也沒有令她失望,她雖然嫁給了一位商賈做小妾,但這商賈身份卻不一般,他是姑母的嫡長子,金陵的世家,書香門第,雖從商,父親確是京城的吏部尚書大人,親弟弟也在金陵為官。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更何況他一位嫡長子,如果沒有姑母的照拂,以她那位嫡母的心性,她還不知道會嫁一戶什么樣的人家,也許是偏遠地區(qū)的寒門小戶為正妻,更有可能給七老八十的老頭為妾。她想到了她其他幾位庶妹的下場,要不是有姑母,她就和她們一樣了,哪能像現(xiàn)在這樣在家中眾姐妹面前揚眉吐氣。
雖然不得丈夫的寵愛,但她有底氣,丈夫又不經(jīng)常在家,她完全是以正妻自居的,她的日子過的很滋潤,她有大把的時間在正室面前耀武揚威。
她從小能忍,她忍得住。
閔氏發(fā)現(xiàn)了女兒的狹促心思,瞪了一眼顧明瑜,顧明瑜對著閔氏眨了眨眼,回應(yīng)了一個甜甜的笑,遂又恢復(fù)到原狀看著顧敬,完全不怕被閔氏發(fā)現(xiàn)小心思。
同時還不忘給訓(xùn)的口干舌燥的爹爹遞上一杯茶水潤潤喉嚨。
顧敬似乎才發(fā)現(xiàn)顧明瑜的小計謀一樣,停了下來,猛喝了一口茶,屋子頓時恢復(fù)了安靜。
顧明瑜意猶未盡的“嗟”了一聲,聲音不大,但在此刻安靜的屋子卻顯得那么刻意。
閔氏又瞪了顧明瑜一眼,她發(fā)現(xiàn)她今天早上自起床到現(xiàn)在盡在瞪眼了,也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容易起皺紋,這樣想著手指不自覺的在眼角壓了壓,但愿不會讓眼角有皺紋。閔氏神游天外的想到。
顧敬放下茶盞,也沒有看另外的一對母女,就吩咐他們下去了。
王姨娘臉色蒼白的扶著完全脫力,連路都不大會走的顧明瑄狼狽的先行一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