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李云楓說的一番話
那次,他把你——睡——了,在圈子里便發(fā)話了,誰要敢在外面說半句,提頭來見。`
他頓了一下,又吸了幾口香煙,左手伸在桌面平放,歪了歪頭吐出煙霧。
`說實在的,當(dāng)時要換成在場的任何一個男人早就把你壓床上了,也就他傻缺,跟你躺在一張床上,躲被窩里純聊天,啥正事也沒干。你說,他當(dāng)時吧,家里安排的那女的,徐慕容,局長千金,留洋的,論長相,論家世,沒哪樣比你差?只要宇飛點個頭,人家別說上——床,恨不得去給宇飛拉褲子拉鏈了。`
他沉思了一會兒,摁滅了手上的香煙,微微動了動身子,坐的舒服一些。
`也就他會耐著性子,看著你跟什么前任眉來眼去,裝作無動于衷的樣子,其實內(nèi)心憋屈的要死。他說什么,等你累了就會回來他身邊,我看他就是嘴強!`
他嗤嗤的笑了幾聲,滿臉不屑。
`你說,像我們哥幾個的,到這個年紀(jì),哪個不是在女人堆里身經(jīng)百戰(zhàn)過的,也就他,宇飛,會去沖涼水。`
他重新摸出一支香煙點燃,夾在指縫間……
顧以沫大腦自動屏蔽他滿嘴的臟話。
她的心因這一番話,洋溢著滿滿的感動。
她覺得無比慶幸,他是深愛著自己的,從青梅初成的年少的青春萌動,到如今的而立之年的相知相守,他對她的愛情已然在這些漫長歲月的洗禮中,逐漸退去了最初的青澀和沖動,變得愈發(fā)深厚沉重了。
可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有些話,她一定要趕緊告訴他,人生世事無常,怕晚了會來不及。
有些情,她一定要對他坦白,怕一旦錯過了,就會失去。
想到這里,她急急地站起身,以至于重重的撞上一旁的石凳子,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氣,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多了,腳步未停的,往直往病房走去。她上了階梯,頓下腳步,似是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過頭,沖著正在抽煙的李云楓,微微頷首。
李云楓盯著她急急匆匆的背影好一會,眼角的眸光諱莫如深!
他抽完一支香煙,摁滅了煙蒂,扔進(jìn)垃圾桶,站起身,壓了壓衣服上的褶皺,伸手拿了桌上的打火機,邁開腿,繞過桌子,徐徐的往外走去。
他出了醫(yī)院的大門,走進(jìn)濃重的夜色里,他摸出一支香煙,點燃,夾在指縫間,星星點點的火苗在漆黑的夜里忽明忽暗。他伸出左手往夾煙的手腕下摸了摸,已經(jīng)痊愈的傷疤,還殘留著歪歪扭扭凹凸不平的粗糙。
他抬起手腕吸了口指尖的香煙,神色不明的輪廓在彌漫的氤氳里更加模糊。
那是高中那會兒,臨近高考發(fā)生的事了。那時候,他們哥幾個正是一群熱血沸騰的少年。頭上理著時下最新潮的短寸碎發(fā),就是額頭前留幾縷較長的發(fā)絲,有事沒事的時候刻意的甩一甩頭,或是下唇翹過上唇,從唇縫間吹著氣,翻抬起眼簾,看那幾縷發(fā)絲飛飛揚揚,自我感覺特酷,特帥氣。那時,特喜歡追臺灣偶像劇,學(xué)著劇里男主霸道總裁的樣子,有事兒沒事兒,兩只手斜插在褲兜里,裝酷耍帥。校園里都流行看一本叫《青春手冊》的雜志,里邊有個欄目叫`誰的青春里沒有個他(她)`寫的是一些發(fā)生在校園里純純的,帶著憂傷的青春戀愛,然后模仿著里面的男生,高冷深情憂郁的樣子。大有`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韻味。(但高冷這東西是裝不來,宇飛他是無師自通,隨他爸的個性,遺傳基因強。)這本雜志宇飛他每期必買的,但他只看一篇作者筆名叫彎彎寫的東西,也是到后來才知道,那個彎彎就是顧以沫。高三那會已經(jīng)文理科分班了,我們幾個自認(rèn)為比較善長理科,便選了理科班,恰好跟顧以沫同個班,不過不同的是,她屬于名列前茅閃著金光的那種,而我們是屬于專拖后腿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