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30。
在寫完練習(xí)冊的最后一道題以后,韓汐繚拿起放在桌角的語文書開始完成最后的作業(yè)——背古文。
可翻開課文以后,看著長長的篇幅以及比某仔小饅頭的還要小上幾圈的文字,韓汐繚忍不住哈氣連天,讀了兩遍就直接拿著書躺到床上,把書放在離手不遠(yuǎn)的地方,整個人動都不想動。
坐在被子里和男友聊天的韓汐雨看了一眼韓汐繚,出聲提醒道:“老姐你就快背吧,你再怎么磨蹭,古文都還是一樣在那里等著你背,再說咱們倆住在一個屋里,你不睡的話,我就得陪你一起熬夜。”
“知道了,我現(xiàn)在就背。”韓汐繚有點懶洋洋的拿起手邊的書,往自己的被子上一靠,開始一句一句的認(rèn)真背了起來。
而在和男友聊天的韓汐雨,拉下屏幕最上方的消息通知欄,無意間看到日期,突然叫了韓汐繚一下:“老姐?!?p> “嗯?”韓汐繚停下背古文回應(yīng)。
“還有半個月就到萬圣節(jié)了。”
“我知道啊?!?p> “不給糖就搗蛋哦?!?p> 聽到這句話,韓汐繚用小眼神打量著韓汐雨:“你原來是想說這個啊?!?p> 韓汐雨馬上笑瞇瞇的問道:“所以今年有糖嗎?”
“你這話說的,我哪年少了你的糖啊。”
“所以老姐你今年要送我什么糖??”
“五毛錢的棒棒糖兩根?!?p> “小氣?!?p> “是你變嬌氣了?!?p> 簡單的小交流結(jié)束以后,韓汐繚和韓汐雨繼續(xù)各忙各的,等韓汐繚終于背完古文,也讓韓汐雨確定一遍沒問題以后,才把語文書裝進(jìn)書包。
在韓汐繚裝書的時候,韓汐雨把頭鉆到窗簾里,準(zhǔn)備看一眼被窗簾和玻璃隔開的外面就上床睡覺,室內(nèi)外巨大的溫差讓窗戶玻璃上布滿了水霧,像毛玻璃一樣模糊著窗外的風(fēng)景,韓汐雨忍不住伸手擦出一塊清晰的地方,伴隨著被手擦過的水霧匯聚在一起化作水珠滑落,韓汐雨也看清了窗外的風(fēng)景,驚喜道:“老姐,外面下雪了?!?p> 韓汐繚聞言,也放下東西鉆進(jìn)窗簾里看外面,透過被韓汐雨擦出的一大塊清晰,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似夏日楊柳飛絮一般的鵝毛大雪,地面更是被大雪毫不客氣的全部覆蓋住,而落在地上的大雪在路燈的照耀下反射著漂亮的晶瑩光澤。
“難這兩天又降溫又下雨的,原來是因為這個,明天路面肯定結(jié)冰,”韓汐繚鉆出窗簾,把書包拉鏈拉上,“好了,睡覺吧?!?p> “被老姐你這么一說我突然感覺沒多開心了……”韓汐雨也鉆出窗簾。
第二天出了自家樓道以后,外面不出所料的變成了潔白的冰雪世界,配合著天空還在紛紛揚(yáng)揚(yáng)降落的雪花,仿佛世界上所有的骯臟都被洗凈至純白。
韓汐繚深吸一口氣,踏上被積雪覆蓋的道路。
聽著腳下積雪被踩的“咯吱咯吱”直響,韓汐繚也小心翼翼的試探著眼前的道路是否有冰,特別是在看到附近有好幾個路人滑倒的畫面,就更加心驚膽戰(zhàn),哪怕腳下走的路天天都在走,她還是有種置身于地雷區(qū)域的錯覺,生怕自己也會腳下一滑的摔倒在地。
這樣小心翼翼走過自家樓下的停車場,一輛摩托車也從她身處開過,之后又在她面前停下,拍了拍空著的后座,示意她上車。
韓汐繚不解的看著面前這個全副武裝,連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的摩托車司機(jī),先是懷疑這個人目的不純,然后又覺得自己好像沒什么值得被人盯著的地方,隨后看了一眼車牌,嗯,宵鳶的車。
等韓汐繚在后座抱住坐穩(wěn),跟宵鳶說自己坐好了以后,摩托車才重新啟動。
回想起自己剛才有點蠢的行為,以及宵鳶從頭到尾的安靜,韓汐繚只覺得一陣溫暖和感動在心底漫開,也就只有宵鳶會用這樣漫不經(jīng)心的方式,顧忌到自己的想法和情緒,不讓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如果換成馨雨凝,估計會特別心大的笑個不?!?p> 這樣想著,韓汐繚伸手摟住宵的腰,語氣里也有了些許撒嬌的成分:“你總是這么好的話,我會舍不得放手的。”
“那我下次爭取欺負(fù)你?”
原本粉紅泡泡的浪漫氣氛瞬間被宵鳶這句話破壞,替代的是韓汐繚有點郁悶的聲音:“你這個時候應(yīng)該說我只對你一個人這樣,爭取欺負(fù)我是什么鬼?!”
“好,好?!睂τ陧n汐繚這樣的小牢騷,宵鳶從來只是笑著答應(yīng)。
到了學(xué)校以后,韓汐繚抱著宵鳶的書包,看著宵鳶動作熟練的卸電瓶,給摩托車蓋上遮雨布,再站起身從自己手里拿回書包背上,之后牽起自己的手往教學(xué)樓走。
韓汐繚看了一眼宵鳶右手拎著的,有點重量的電瓶:“阿鳶,電瓶太沉的話,可以讓我?guī)湍懔鄷旱?。?p> “這個就是看著塊頭大,沒多沉的?!?p> “你讓我拎一下看看?!?p> “你拎不動的?!?p> “阿鳶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前后矛盾嗎?既然這個就是看著塊頭大,沒多沉的,那我為什么拎不動?”
“被你鉆空子了……我的意思是,你不經(jīng)常拿這么重的東西,拎起來會很吃力?!?p> “那讓我試試總可以吧?”
“可以,”宵鳶把電瓶遞給韓汐繚,“小心一點。”
“好。”
起初用右手從宵鳶手里拿過電瓶,韓汐繚感覺還好,然而等宵鳶把手一放,驟然增加的重量讓韓汐繚連忙用雙手拎著,正慶幸電瓶沒摔的時候,宵鳶也把電瓶重新拎了回去。
“你看我說的對吧?”
“為什么你拎的這么輕松?”
“因為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p> “你跟雨凝是約好了做金剛芭比嗎?”
“誰跟她約好了?她那是專門練出來的,我是因為每天都要重的東西才長出來的?!?p> 韓汐繚嘆了口氣:“我還以為自己這種能夠扛一袋子大米回家,搬一大桶礦泉水回教室的已經(jīng)算女生里力氣大的了……原來我這么嬌弱。”
兩人從樓梯間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馨雨凝也正從后門出去,韓汐繚看馨雨凝走的身影,直到入教室才收回視線。
讀上到一半的時候,馨雨凝才回到教室,入座以后,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針:“你挺走運(yùn)的,這個時間回來班主任都還沒來。”
“她叫我去辦公室聊人生聊理想,能來才怪?!?p> “你做了什么違法亂紀(jì)的事嗎?”
“也不能說是我做了什么……”
得到馨雨凝敷行的回答,宵鳶寫題的手頓了一下:“有心事?”
“沒有?!?p> “……好吧?!?p> 上午的第三節(jié)課按照課程表的課程安排是體育課,因此在課間操結(jié)束以后,隊伍在教學(xué)樓大門旁邊的位置停下,等其他班級全部進(jìn)入教室以后才回到操場上準(zhǔn)備上體育課。
這天的體育課并沒有像之前一樣清點人數(shù)以后就讓所有人自由活動,反而是讓所有人分開站好,之后學(xué)習(xí)廣播體操。
沒錯,就是那個每隔幾年都要更新一次動作的全國中小學(xué)生廣播體操。
廣播體操本身的目的是為了強(qiáng)身健體,但由于很多動作實在太過搞笑,所以每當(dāng)體育老師教一個新動作時,下面必定會發(fā)出一片爆笑,但笑歸笑,笑過以后,所有人依然會好好的學(xué)習(xí)動作。
當(dāng)體育老師又開始了一個新動作以后,韓汐繚忍不住吐槽:“為什么這些動作看上去都這么的糟糕?教我們這種類似解鎖床上新姿勢的動作真的沒問題嗎?”
“你干嘛要說出來?”馨雨凝也忍不住笑道,“雖然我也這么覺得?!?p> “你好騷啊?!?p> “可我就喜歡你騷的樣子?!?p> 韓汐繚假哭了一聲,用手擦了一下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淚珠:“既然喜歡奴家騷的樣子,那為什么昨天碰都不碰奴家?是嫌奴家變丑了嗎?”
“不,繚兒,你一直都和剛進(jìn)府的時候一樣美麗動人,讓人不忍傷你一絲一毫,所以我決定把你供起來,讓你每日享受香火叩拜?!?p> 馨雨凝的話讓韓汐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是怎么想到繚兒這個詞的?還有我是死了嗎?居然要供起來?!?p> “你們兩個是把低俗當(dāng)情調(diào)嗎?”一直沒有出聲的宵鳶無語道。
等到體育老師宣布的時候,所有人馬上一哄而散,三人也坐到體育器材那里休息,馨雨凝起身離開了一會兒,等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瓶還沒開封的礦泉水。
宵鳶看著馨雨凝手里的水,疑惑道:“你從哪兒弄的水?”
“翻墻出去買的?!?p> 韓汐繚聞言驚訝:“教室里有水喝,你干嘛買它?”
“教室的確是有水,可買的水有人民幣的味道,更好喝?!?p> “那也得分是什么吧,”韓汐繚回頭看了一下不遠(yuǎn)處兩米高的圍墻:“不過在沒有任何輔助工具的情況下,你是怎么翻的?“
“借助跑的力,在快到墻的時候,抓住墻的最上面,用力踩著墻往上蹬就行。”
“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你要是還不明白,可以讓鳶大美人教你,正好她也會?!?p> 韓汐繚驚訝的看向宵,莫名的有點自責(zé):“怎么感覺我們兩個把你給帶壞了?”
“會這些就叫變壞啊?“宵鳶倒是無所謂,“這些又不是什么違法犯罪的事?!?p> 休息時間一直持續(xù)到下課,下課鈴一響配合著突然嘈雜的聲音,三人也說說笑笑的回到教室。
剛走到教室門口,馨雨凝就被坐在座位上的體育委員鵬飛叫住,示意她來一下自己座位這里。
馨雨凝疑惑的走到鵬飛那里,剛想問他叫自己來做什么,鵬飛就一把拿過馨雨凝手里還沒開封的水,很自然的打開喝。
目睹這一過程的韓汐繚和宵鳶瞬間目瞪口呆,作為當(dāng)事人的馨雨凝也被鵬飛的騷操作驚呆了,等鵬飛喝完一口擰好瓶蓋還她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你什么意思?”馨雨凝握緊拳頭壓抑著怒火,皺眉看著鵬飛。
“拿著啊,還你,”鵬飛像是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可惡的事,還在笑容燦爛的強(qiáng)詞奪理著,“你看我也沒喝多少,還有一半多……”
一把鋒利的小刀也在鵬飛笑容燦爛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扎穿了鵬飛手里的水瓶,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原本喧嘩的教室瞬間安靜,取而代之的,是瓶子里的水沿著扎漏的位置,順著瓶身流下,流到桌子上的聲音。
鵬飛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拿著水瓶的手也一動不動,不過一動不動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小刀正好固定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刀刃更是緊貼著食指和中指指縫最末端的皮肉。
馨雨凝雙手抱胸,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鵬飛:“你現(xiàn)在真的應(yīng)該慶幸自己碰的是一個我進(jìn)任何小商店都能買到的東西,否則剛才扎穿的,就不是這個瓶子了,而是你的手掌,這瓶水你自己收藏吧!”
說完,馨雨凝伸手小刀拔下收好放進(jìn)衣服兜里,在刀拔下的那一刻,瓶子里的水流速一下增快,最后水位停在了扎穿位置的下方。
在馨雨凝往座位走的時候,王新也陰陽怪氣道:“人家不就是喝了你一口水嗎?又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用的著這樣?”
馨雨凝頓時冷哼一聲:“怎么做是我的事,跟你王新有什么關(guān)系?”
王新立即懟了回去:“嘴長在我身上,我怎么說你管得著嗎?”
馨雨凝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你喜歡邊嚼屎邊說話,我的確管不著?!?p> 王新瞬間憤怒的瞪著馨雨凝:“馨雨凝我警告你,跟我說話的時候,給我注意點!”
“你們兩個還想打起來啊?”不知道什么時候班主任站到了教室后門,“馨雨凝,鵬飛去辦公室?!?p> 鵬飛爆了一句粗口站起身,馨雨凝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在兩人離開以后,班上的人也議論紛紛,上課鈴也在這個時候準(zhǔn)時打響。
課上到一半的時候,兩人也敲了敲門,任課老師點頭讓兩人回到座位,之后繼續(xù)上課。
馨雨凝在回到座位以后,看了一下宵鳶的教材和書頁,趁著拿書的時間迅速調(diào)整好狀態(tài)也開始聽課。
等課程結(jié)束以后就到了放學(xué)時間,三人一如既往的結(jié)伴而行,見兩人都格外安靜,馨雨凝先沉不住氣的問道:“你們就沒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我沒有八卦的愛好?!表n汐繚先回答道。
“感覺你不太想說啊,”宵鳶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結(jié)果怎么樣?”
宵鳶問了出來,馨雨凝也就如實回答:“班主任聽了我們兩個說的情況,先是嚴(yán)厲的指責(zé)了還把一切歸類為只是在跟我開玩笑的鵬飛,讓他今天放學(xué)前交給她一篇長達(dá)八百字的道歉信,明天早讀當(dāng)著全班的面讀一遍,然后讓我寫了一封保證書,保證從今以后再也不把小刀帶進(jìn)學(xué)校。”
韓汐繚聽到還有保證書瞬間笑了出來:“這個保證書根本就是一張白紙,你可是虛心聽教,死不悔改的人?!?p> 馨雨凝對韓汐繚豎起大拇指:“懂我?!敝笈牧伺姆判〉兜亩担凹瓤梢阅脕矸郎?,又能起到威懾的作用,這么好的東西誰舍得放在家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