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現(xiàn)在我都還給你
“周懷墨,你這個無賴,你這個小人!枉我還以為能跟你好好談清楚,沒想到你竟然這么不知廉恥!”
安嫵覺得自己此刻頭痛欲裂,她想盡了所有臟話,但說出來的時候卻只剩了這一句。
而此時的周懷墨卻完全顧不得安嫵對他說了什么,他滿腦子幻想的盡是盛顧平和安嫵的朝夕相處,一步一步,更近一步。
“盛顧平碰你哪了?嗯?他碰你哪了!”
他說著說著,便已經(jīng)成了低吼。
安嫵緊咬著下唇,惡狠狠地看著他:“周懷墨,他碰我哪也不關你的事!”
安嫵皺眉,微微挺起腰身,一把將別在自己腰間的水果刀拿了出來。
也來不及多想,三下五除二地將刀殼拿了下來,揮手就要抵在周懷墨的脖頸上……
可刀刃還沒等貼近周懷墨的脖頸,水果刀便被周懷墨的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
一瞬間,鮮血順著刀刃緩緩流淌下來……
安嫵怎么也沒想到周懷墨竟然早知道她揣了一把刀,更沒想到周懷墨竟然會徒手去抓住刀,而且力度還這么深。
安嫵一雙眼睛瞪大,看著周懷墨抓著刀的手都已經(jīng)爆出了青筋。
可見他是多用力。
鮮血流淌的越來越多,滴下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即便不去看,她也知道此時此刻周懷墨手心的傷口會有多深。
安嫵驚恐之中一把松開了握著刀柄的手,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狠狠地推開了周懷墨……
“周懷墨,你瘋了!”
她猛然間站起身來,滿眼不可思議地盯著周懷墨。
可周懷墨卻是一掃剛才的怒火橫生,滿臉沉靜地低著頭。
看他低頭不說話,安嫵上前再次抓住了刀柄……
“放手?!?p> “周懷墨我說讓你放手你聽見沒有!”
她心急,但卻不敢上前硬搶。
若是她硬搶而周懷墨又不肯放手的話,恐怕只會傷的他更深。
在拔出刀的那一瞬間,她的確是想要跟周懷墨拼個你死我活。
可當周懷墨抓住刀,她看到鮮血淋漓的那一刻,她竟然完全慌了,完全不知所措。
呵,果然,她根本不會狠下心真的去傷他。
半晌后,周懷墨緩緩抬起頭來,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絲往常所沒有的疲憊。
那樣的疲憊讓安嫵一時間竟然覺得有些害怕。
至于她怕的是什么,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周懷墨緩緩松開握著刀的手,手心的傷口觸目驚心,傷口之深連肉都翻了起來……
“有沒有急救藥箱??。坑袥]有?”
安嫵看著他的傷口,瞬間慌亂了陣腳。
左右環(huán)顧著四周,走向各處拉開抽屜瘋狂似的翻找著。
太可怕了,這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若是說她安嫵這輩子做過什么愚蠢的事情,那一定是跟周懷墨硬碰硬。
此時此刻,鮮血還在不斷流著,染紅了沙發(fā),染紅了周懷墨下身系著的純白浴巾。
安嫵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能用的急救物品,最后只能慌張地從衛(wèi)生間拿出毛巾走到了周懷墨的面前……
“去醫(yī)院?!?p> 她一邊說著,一邊低頭將毛巾系在周懷墨的手上。
可還沒等系完,周懷墨便用帶血的手一把抓住了安嫵的下顎……
“想殺了我,卻又這么在乎我。安嫵,你心里裝的,到底是什么?”
他微瞇著深墨色的眼眸,眼底帶著仔仔細細地探究,仿佛要將眼前的這個女人看穿一般。
安嫵內(nèi)心火氣沖天,至于這火氣是從何而來,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她一把將頭扭開,繼續(xù)故作鎮(zhèn)靜地為周懷墨系著毛巾止血。
“周懷墨,少自作多情,你死在面前我有八張嘴都說不清,去醫(yī)院?!?p> 安嫵說話的語氣冰冷強硬,仿佛真的沒有摻雜一絲個人情感在里面。
“這樣不好嗎?你流了多少血,現(xiàn)在我都還給你?!?p> 周懷墨垂眸望著安嫵,眼神炙熱。
現(xiàn)在的他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感,沖擊他內(nèi)心更多的,竟然是這么多年以來自己對安嫵的虧欠。
他是還不完的,他心里清楚。
安嫵抬頭冷笑:“周懷墨,我氣憤的根本就不是給我樓笙笙輸了多少血!”
說罷,她緊咬著牙齒拿起丟在沙發(fā)上的手機,迅速找出了曾經(jīng)大成的號碼……
“周懷墨手受傷了,很嚴重,帶他去醫(yī)院,現(xiàn)在?!?p> 話音落地,安嫵毫不拖沓地掛斷了電話。
隨后她走進臥室從衣櫥中拽下了一身西裝,下手顯得很暴躁。
“看來今天,我們注定是談不成了。”
她說著,將手中的一身衣服甩在了周懷墨的身上。
真是該死。
就算是過了這么多年,她竟然還是知道周懷墨從前脫了的衣服不穿第二次的習慣。
現(xiàn)在想想,自己的舉動還真是賤得慌。
正想著,急促地敲門聲在安嫵和周懷墨的耳邊響起……
不用想也知道是大成趕了過來。
安嫵深吸一口氣走向門口打開了房門。
大成一臉驚恐不安地快步走進房間,邊走邊說:“怎么回事?Boss,你的手怎么了?”
“剩下的事情留給你們自己處理,我先走了。”
安嫵說著,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她現(xiàn)在心緒混亂,根本沒辦法再這里在呆一秒鐘。
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呆下去的意義是什么。
周懷墨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嘴角竟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大成皺了皺眉,難道自家boss有受虐傾向?手都已經(jīng)成了這幅樣子還能笑的出來?
“boss,您到底是怎么弄的?”
大成一邊說著,一邊慌忙地幫周懷墨穿著衣服。
此時鮮血已經(jīng)徹底浸透了毛巾,可周懷墨卻仍然是不慌不忙地坐在那里。
半晌后,只見周懷墨清淺一笑:“這傷,也算沒有白受?!?p> 安嫵走出酒店大堂,拿手機撥通了盛顧平的電話……
“盛總,安圳這幾天麻煩您先幫我照顧一下,我必須趕緊回A市把我的家人接過來?!?p> 那邊接通了電話,安嫵便匆忙地說了一大串的話。
盛顧平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皺了皺眉,看來……是談崩了。
想著輕呼出一口氣:“好,安圳這里有我在,你放心。把家人接過來吧,這里有我,什么都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