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不凡目送他們出了辦公室門口后,便招手讓秘書靠近些,悄悄說道:“你說這個年輕人如何?像不像師先生所說之人?”
秘書是比他年輕不了幾歲的男士,毫不避諱地說道:“師先生故弄玄虛,他描述的什么野性難馴、放蕩不羈,又正義感爆棚,這是很多年輕人都有的性格,可武公子就一贅婿,還真看不出來有這些特質(zhì)?!?p> “不不,他的身份不重要,你應(yīng)該看他的眼睛,對我沒有一點仰視感,而對他身邊的豪門夫人,更沒有一絲自卑,一般普通人是不可能做到的?!?p> “您不會就因為師先生隨口一說,就定下事關(guān)百年大計的新區(qū)計劃吧?”
“師先生一直是我想要招攬的奇才,可惜他不圖功名利?,寧愿做個隱士,這回難得答應(yīng)幫我,我必須尊重他的意見?!?p> 秘書似乎并沒有他這般看重那個師先生,眼瞅著桌上的計劃書,道:“各家的計劃書都已經(jīng)到您手里了,誰優(yōu)誰劣,明天讓組委會辯論過后,就可見分曉?!?p> “嗯,不管怎樣,蕭家的實力,在我們金州還是首屈一指的,他們的計劃書值得重點考慮?!?p> “好的,我會把您的意見傳達給組委會的?!?p> 樂不凡收起計劃書,看了看手表,“接下來要會面的是哪位?”
“柳家公子?!?p> “柳劍松不是早上就見了嗎?”
“您現(xiàn)在要見的是他兒子,柳逸風(fēng),直接從濱城趕來的。”
“會見計劃里沒有他吧?一定又是你小子亂添的計劃!”
秘書狡黠一笑,“其實我覺得柳公子才更像師先生想要舉薦的年輕人,一定會給您驚喜的。”
樂不凡勉強答應(yīng),“行吧,就給他五分鐘?!?p> ……
武天賜此刻并未離開,還偷偷站在門外,聽到這里,趕緊開溜,跑去追蕭月。
而蕭月也并沒有離開大樓,她裝作觀看大堂內(nèi)的宣傳畫,實則是在這里等他。
他遠遠就看見了她,想要悄悄靠近。
可就在他以為可以得手時,蕭月直接舉起了拳頭。
他趕緊昂首挺胸,用很嚴肅的口吻道:“夫人,我們可以走了?!?p> 蕭月沒有說話,一個轉(zhuǎn)身,大步向樓外走去。
他只得匆匆跟上。
兩人都下了大樓前的階梯,蕭月見他還不說話,反倒奇怪了,轉(zhuǎn)身面對他,直接質(zhì)問道:“你剛才是不是偷聽了?”
“噓~~”他趕緊制止這個話題,“咱們車上再說?!?p> 說歸說,他又上手了,抓住她的手想要拉她上車。
蕭月這次可沒讓他得逞,奮力甩開胳膊,揮起了拳頭,終于揍到他身上,鄭重警告道:“如果再出現(xiàn)剛才的狀況,你就可以滾回龍城了。”
武天賜被揍得有點蒙,“我只是想在州長面前表現(xiàn)得恩愛些,這不是你要求的嗎?”
“你是我臨時雇來的演員嗎?需要作秀?分寸不懂嗎?”
她一大串問題砸過來,讓武天賜應(yīng)接不暇,準備好回答她時,她已經(jīng)上了車。
他想要跟上去,卻發(fā)現(xiàn)她把車門反鎖,正在里面生悶氣,只好向駕駛位上的賈伯求助。
賈伯這個時候非常自然地打盹了,對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任何事情都充耳不聞。
他只好作罷,等著大小姐氣消。
其實蕭月除了生氣,還在車內(nèi)偷偷觀察四周,唯恐剛才倆人的吵鬧被人看到,影響到蕭氏的形象,她已經(jīng)在反省自己了。
還好,來這兒的人都很忙,沒人注意他們小倆口之間的吵鬧,葉曉野他們也還沒有回來,她的氣頓時消了大半。
不一會兒,她便主動打開車門,叫了聲:“你上來?!?p> 武天賜乖乖上車,見她已經(jīng)心平氣和,便將剛才偷聽到的內(nèi)容講給她聽,但并沒有提到師先生,因為他們口中的那個師先生,正是他最敬愛的“老爹”!
老爹都出面了,這兒的事已經(jīng)十拿九穩(wěn),但他不能說,繼續(xù)當好蕭月的跟班。
蕭月剛才還不恥他偷聽的行為,可待他把話說完,風(fēng)向立馬變了,一邊因樂不凡的青睞而高興,一邊又因柳家的競爭而擔憂,“沒想到柳逸風(fēng)也跑來了,柳劍松可算是有了強大的幫手?!?p> “為什么你就不擔心祁婁兩家?”武天賜納悶,她實在太愛針對柳家了。
她有她的一番說辭,只道:“祁家你是知道的,我大姑父家,家風(fēng)不正,就算像你說的,他們有樂州長的老母親作保,怕也難入樂州長的法眼,至于婁家,屬于悶聲發(fā)大財?shù)闹?,并不喜歡出風(fēng)頭,更不會冒著風(fēng)險投資這么大筆錢,我們的對手,可能只有柳家了?!?p> “你沒聽過,小人比君子更難對付嗎?”
“這是商界,又不是你的江湖。”
“幼稚?!蔽涮熨n脫口而出,說過就后悔了。
“什么?”蕭月死死瞪著他。
“高見!”武天賜的求生欲還是蠻強的,改口特快。
賈伯一直當隱形人,他們聊的什么,其實他心里最明白,見葉曉野一行人回來了,馬上睜開眼,提醒他們道:“葉助理的事辦完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蕭月隨之停止對武天賜的批斗,示意讓葉曉野上車,在詢問了兩句后,隨之吩咐賈伯開車。
……
待他們返回公館后,發(fā)現(xiàn)林飛虹來了。
蕭芳芳前腳去拜訪過他,他居然這么快就回訪了。
但他并不是第一位訪客,只是其他人都被看門的老伯拒之門外,而這位,是蕭芳芳親迎進來的。
他便成了蕭月來到晉城后,接待的第一位客人,縱然再不喜歡,禮數(shù)必不可少。
“蕭小姐長途奔波,又忙于大會的事,著實辛苦。”林飛虹笑容可親,少了之前的咄咄逼人。
蕭月提防著他,只是客套地回敬道:“我們只當游玩,哪有林會長辛苦?!?p> 州商會鐵定是站祁家的,身為州會長的林飛虹,態(tài)度卻急轉(zhuǎn)之下,突然對蕭家變得友好起來,難道真的被蕭芳芳說服了?
蕭芳芳一直笑盈盈的,面武天賜疑問的眼神,她秘而不宣,對他視而不見,偏偏林飛虹也對他冷淡了許多。
蕭月心中也是疑惑,試著問道:“林會長對我們蕭氏這么有信心,莫非已經(jīng)知道我們的計劃書?”
林飛虹趕緊避嫌,“蕭小姐說笑了,不到大會開始之時,我們哪有機會親見蕭氏的佳作?!?p> 蕭月微微一笑,以林飛虹的性格,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窺探各家的秘密,便客套道:“我們的拙作沒經(jīng)過州府的專業(yè)評估,也不好意思拿出來見人。”
一旁的蕭芳芳可不似她這般含蓄,直言道:“佳作是一定的,還望林會長給予晚輩照拂?!?p> “一定!”林飛虹嘴上說得好聽,又問道:“樂州長見過計劃書后,一定很滿意吧?”
“那是自然!”蕭芳芳搶著回答,她壓根還不知道蕭月此行的狀況,但氣勢上絕不能輸。
“那我預(yù)祝蕭氏大獲全勝?!?p> “借您吉言!”
他來這里,完全就像是在套近乎,并沒有帶來什么實質(zhì)性的話題,聊著聊著,便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