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雷的生平,卓明當然不了解!
可是,這有什么關系?
只要能鎮(zhèn)住朱雷,那就夠了!
見朱雷不怎么相信,卓明冷笑道:“朱老板,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問你,小莉的事,你都忘了?”
時間重置之前,朱雷說了“小莉”兩個字,說完就被他的手下一劍穿心。
說出這兩個字時,他語氣似乎驚喜異常,顯然在他心中,這兩個字有著不小的分量。
這就是突破口!
一個混黑道的,心腸還能好到哪里去?
他的快樂,多半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他喜歡的人,很可能被他深深傷害過。
因此,利用這一點去詐朱雷,應該沒什么問題。
這兩句話,好似兩聲悶雷,在朱雷耳邊響起。
小莉!
這小子竟然連小莉也知道!
就算他聽過自己的名頭,但總不可能知道小莉吧?
小莉雖然漂亮,卻沒有名氣,又死了近二十年,就算是她的朋友,也該將她忘個干凈了吧?
這小子卻一口叫出她的名字!
更奇的是,小莉是她的乳名,而非正式姓名!
這個名字,只有自己才知道,別人誰也不知。就是楊锜那小白臉,也未必知道。這小子卻是怎么知道的?
難道是這小子隨口杜撰的?
他不敢確定,道:“小莉是誰?我沒聽過。你在哪聽到這個名字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說完,雙眼緊盯卓明眼睛,瞧他作何反應。
二人相距,將近兩丈。不過他修為強,視力也好,能看清卓明臉上的細微表情。
卓明見了他的表現(xiàn),就知自己沒有做錯。
如果他沒有做過壞事,問心無愧,不可能急著否認。他越否認,越有問題。
“還不承認!你要不認識她,那她是誰害死的?她死得那么慘,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后悔?”卓明道。
他這么說,其實是在冒險。
如果“小莉”沒死,那么前面建立的神秘感,就有崩盤的可能。
不過,他已想好退路。
如果“小莉”還活著,完全可以歸結于,自己得到的消息不準。
當然,這么一來,再想鎮(zhèn)住朱雷,就很難了。說服朱雷的難度,也會直線上升。
卓明有些后悔,不該這么冒險。
但朱雷聽在耳中,心頭卻是狂震。
雖然卓明說得十分簡略,但朱雷可是親身參與了當時的屠殺!
那是他出道之初,第一場屠殺,印象何等深刻!
經(jīng)卓明一提,當時的場景,歷歷在目,宛如回到過去!
那時,很多人死于刀下。
別人的死,對他觸動甚微,但張莉不同。
張莉是他的初戀,也是他修煉的動力。他被學院開除,入山修煉,哪天不將張莉想念千百遍?
后來出山去找張莉,得知她已訂婚,當時便將一腔愛意,化為滔天怒火。
他帶著幾個新收的兄弟,大鬧婚宴,親手害死楊锜和張莉。楊锜的死令他十分痛快,張莉的死,卻令他極為痛苦。
隨著張莉倒下,他也徹底瘋了,揮動屠刀,將所有抱頭瑟縮的賓客,一股腦兒殺個干凈。
那一場屠殺,至今仍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卓明提起張莉的乳名時,朱雷已經(jīng)如遭雷擊,此刻聽到卓明指出,是他殺了張莉,他哪里還忍耐得住,吼道:“你胡說!不是我殺的!”
他雖殺了張莉,但在內(nèi)心深處,卻不肯承認此事。
卓明松了口氣,看來自己賭對了,“小莉”確實已經(jīng)死了。
“不是你殺的,難道是她自殺的不成?”卓明道。
“是……是她不小心,撞……撞在我刀上……”朱雷囁囁道。
就算不肯承認,但張莉確實死在他的刀下。別的事情可以抵賴,事關張莉的死,卻不能抵賴。
因此,他將之歸結為……誤殺!
既是誤殺,他也就不必自責,可以問心無愧地活下去。
卓明冷笑:“原來她活夠了,故意往你刀口上撞!你把這些話,留到縣衙公堂上說吧!”
“公……公堂?”朱雷一驚。
他身上背著不少案子,如果對簿公堂,很容易暴露真實身份。
“怕了?”卓明問。
“我怕什么!你又沒有證據(jù),證明人是我殺的!”朱雷惡狠狠地盯著卓明。
“誰說我沒有證據(jù)?沒有證據(jù),我為什么要跟你說?不怕打草驚蛇?
“老實跟你說,你犯的事兒,我全知道!
“你打架斗毆,偷窺女廁,被學院開除。其后入山修煉,出山殺人,創(chuàng)‘狼頭幫’。這些,沒冤枉你吧?
“人家已經(jīng)把你查個底朝天,你倒好,還悠哉游哉,像個沒事兒人一樣!
“你仔細想想,難道你大哥羅作興沒跟你說,最近風聲有點兒緊?”卓明冷笑。
為了震懾朱雷,他將所有信息全都拋出。
不過,風聲到底緊不緊,他卻不清楚。但料來大考之時,城內(nèi)查得肯定會嚴一些。
果然,朱雷面色大變。
有人在查自己?
自己是被學院開除,可……不是因為偷窺女廁!
不過,這已經(jīng)不重要!
真有人查自己?還把自己老底都給查清?
死死盯著卓明,他心中惶然。
羅作興確實警告過他,最近風聲緊,讓他約束手下,收斂一些,免得人被盯上。
也是因為這個,他閑了下來,才跟胡玲合作,來捉雪狐。
若非胡玲出價可觀,而他又無事可做,也不會親自出手。
但大哥的吩咐,這小子又怎么知道的?
更重要的是,狼頭幫的來歷,這小子竟也知道?
狼頭幫是他跟羅作興共同創(chuàng)立,但幫外之人,都以為是羅作興獨力所創(chuàng)。
即便是幫內(nèi),也只有少數(shù)兄弟才知,自己也是狼頭幫創(chuàng)始人。
然而,眼前的少年,居然將這段秘史隨口道出!
開始他還懷疑,卓明家里有黑道背景,現(xiàn)在看來,大錯特錯!
知道有人查自己,還知道查到哪些東西,這少年的身份,已經(jīng)不言而喻!
官員之子!
他本想借機敲詐一筆,卻沒想到,竟然撞到了槍口上。
“你……你沒騙我,真……真有人查我?我是合法商人,查我干嗎?我不怕查!”朱雷心中震驚,已經(jīng)信了九成九,但嘴上肯定不認。
“行了!朱老板,把車鑰匙給我,再透露一個秘密給你。”卓明見自己又猜中了,心中暗喜,但表面上裝作不耐煩,再次提出要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