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辦公桌上溫?zé)岬目Х?,雷洛踱步走到玻璃墻邊,俯瞰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輛,開始慢慢陷入沉思當(dāng)中。
那一年的雷洛,成長到了生物課本上的青春期,開始長胡子,晚上也開始做夢。那一年,雷洛和自己的小伙伴反鎖著門,在家里用碟片看著不能向大人描述的影碟。也是在那一年的某一天晚上,雷洛從夢中醒來,原本燥熱的身體恢復(fù)意識之后,只感覺后背一片陰涼。從夢中驚醒的雷洛感到困惑了,自己一直叫四月妹妹的小姑娘,為什么會跑到自己的夢里,那個夢讓雷洛感覺到自己的內(nèi)心是骯臟的,眼神甚至不敢直視自己的四月妹妹。就在這樣矛盾的心理作用下,雷洛走過了自己的青春期,一個被自己壓抑住的青春期。
五年前,正在上大二的雷洛,外表青春陽光,內(nèi)心卻因為自己喜歡的人而煩惱,當(dāng)時牛四月剛好上高三。所有經(jīng)歷過高三的孩子,就算現(xiàn)在畢業(yè)好幾年的人,只要提起高三,那種每天都沉浸在題海中的痛苦,想必所有人都不會忘記。且身邊的親人,為了高三這一年不打擾自己,每天都得小心翼翼和高三生相處,生怕那句話牽扯到高三生敏感的情緒。家里的重大事件更不會告訴這些在六月七號、八號兩天之后才能成年的高三生。雷洛對牛四月的愛也是這樣,想要給心愛的女孩一句鼓勵的話,都不能宣諸于口,只能每天用逃避的態(tài)度來掩藏自己多情的眼神。
而顯然雷洛在盡力遮掩自己的感情時,忘了回頭看看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家里正在發(fā)生驚天的變化。
首先是無論面對誰都面帶微笑的白珍珍,不知哪一刻開始,白珍珍臉上的微笑里染上一絲苦笑。
其次是自己的父親,原本爽朗的父親,在自己不經(jīng)意回頭的時候,雙鬢染上了白發(fā)也不管不顧了,要知道,自己的父親,在二十幾年前一件皮夾克拿到村里都是稀罕物的時代,自己父親就穿著皮夾克,牛仔褲給大家拜年的人,不到五十歲的年齡,已經(jīng)開始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問題了。這在雷洛看來就像現(xiàn)在的牛四月不化妝就出門一般,對當(dāng)事人來說,是個熱點新聞一般的存在。
等到一個周六的早晨,雷洛坐在飯桌前吃早飯的時候,是平時基本不去廚房的母親將早飯端上桌來時,雷洛這才意識到自己家里應(yīng)該有什么大事情發(fā)生了,只是父親沒有告訴自己而已。
端坐在位子上的雷洛沒有說話,等雷鳴和白珍珍都吃完飯后,雷洛這才問到“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沒給我說呢”
坐在主位上的雷鳴,靠在椅背上沉默片刻,端起桌上的白瓷茶杯,輕抿一口,對雷洛說到“我們?nèi)空劙伞闭f完站起身,朝著樓上的書房走去。
雷洛看一眼整個過程中始終低垂著頭的白珍珍,想要出口的問話成為“媽,趁熱吃飯吧,要不你手里的面條都要糊了?!?p> 聽到兒子這句玩笑話,白珍珍抬起頭看向雷洛,勉強(qiáng)牽起嘴角,映著蒼白的臉頰,微微一笑“快去吧,不要讓你爸爸等?!?p> 看到雷洛走到書房,雷鳴直接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夾,啪一聲放到書桌上,“看看這個報告吧。”
雷洛上千拿起桌上的文件夾,里面的東西倒是很簡單,但得出的結(jié)論就沒有那么簡單。
“爸,公司什么時候有金融這一塊的業(yè)務(wù)了?”
在這之前,整個盛世集團(tuán),都以實體項目為主,比如國內(nèi)大火的房地產(chǎn),比如餐飲連鎖行業(yè),其他業(yè)務(wù)也做,但都是試探性的小打小鬧,而這小打小鬧的資金,不會超過公司賬面上的百分之十,那還是幾個項目的總和,而此時雷洛手里拿著的這份報告顯示,自從兩年前,盛世集團(tuán)每年拿出百分之二十的凈盈余來做金融服務(wù)行業(yè),且每年都會賠百分之十左右。
雷洛不明白,自己父親在商場上幾十年時間,怎么到老了還喜歡在新興行業(yè)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