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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皇權(quán)折腰

第八章 誰念西風(fēng)獨(dú)自涼

我為皇權(quán)折腰 叁月酒 2120 2019-10-27 09:00:00

  “這是謝家哪位姑娘?”

  太皇太后詢問宮人,福公公立馬回話:“稟太皇太后,是禮部尚書謝元嫡女,謝喬。”

  同是謝家女兒,才華情操大相徑庭,謝大小姐才貌雙全,早已人盡皆知。

  謝府喬二小姐幽閉簡出,從不與人交際,且有不善流言在外,此刻輕紗遮面更加引人好奇遐想,陣陣私語。

  “原來是足不出戶的喬丫頭,如今也這般大了,為何不以真面示人?”

  “就是啊!”

  “......”

  “上前一步,讓哀家看看?!?p>  “是......”

  謝喬心下忐忑,慢吞吞走出珠簾,鼓起勁大大方方演起來,踩著小碎步作弱柳拂花狀,人本就清瘦單薄,腳底輕浮,似要迎風(fēng)而去。

  面紗上眸光流轉(zhuǎn),她眼神哀婉凄切,似嬌嗔似委屈,又似暗送秋波,男子憐香惜玉,此景過分妖嬈,竟移不開眼,女賓坐席有人頻頻咒罵“作妖”。

  “好孩子,可是身子不適?”太皇太后見她如此模樣,竟倍感心痛地蹙眉,關(guān)心起來。

  “謝太皇太后垂憐,臣女自小體弱多病,面容慚愧,恐驚嚇諸位,不敢以真容示人?!?p>  “不妨事,哀家見你甚感親近,你摘去便是?!?p>  “這......臣女遵命......”謝喬心中一半竊喜,一半疑惑。

  喜的是一切在她意料之內(nèi),惑的是不知道太皇太后寓意何為。

  面紗落下露出一張慘白陰蜇的面容,神情凄凄詭異,嘴角掛著苦笑,鬼見了都發(fā)愁。

  眾人先是一驚,舉扇拂面連連搖頭,更有甚者失聲尖叫。

  “難怪深入簡出,長成這樣怎么能放出來嚇人?!?p>  “就是?。 ?p>  “我要是長成這樣,還不如一頭撞死,還敢這般污了圣上眼!”

  “就是啊!”

  “......”

  “??!啟兒!我的兒??!你走的那日,便是這般模樣......可憐為娘一片心,恨不能跟你一同去了!”太皇太后失聲痛哭,激動起來氣息難順。

  皇上緊張摟住她,眾人忙跪下,毋敢直視。

  這一幕戲硬生生打得她措手不及,謝喬呆呆定在原地,不知太皇太后是演得哪出。

  “放肆!還不快快跪下!”福公公見她未跪,呵斥一聲。

  太皇太后思及先帝,久久不能平復(fù),準(zhǔn)備擺駕回宮,臨走前回過頭:“謝家孩子,你隨哀家來”。

  正所謂: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陰在陽之內(nèi),不在陽之對。

  此時(shí)謝喬并不知道,正是這一年迂回宛轉(zhuǎn)的春風(fēng),吹散了曾經(jīng)所有乏味無趣的平靜安然。

  無形的命運(yùn)之手扭轉(zhuǎn)了眾生前行的軌跡,讓原本不相干的人啊,攪和在了一起,彼此糾纏、拉扯,蹉跎一生。

  人生少圓滿,千萬莫求全。

  春日宴,下一場謝喬無緣參與,料想應(yīng)該是歡歌雅樂,揮墨頻頻。

  鄒芮不負(fù)眾望,反彈琵琶敦煌舞拔了頭籌。謝嫣不甘示弱,廣袖驚鴻舞艷驚四座。

  鄒芮謝嫣,京城雙姝,名動四方。

  謝婉看似不爭,彈唱《越人歌》,得方皇后贈珠之賞。一副清麗好嗓,慰籍若干寂寞心,側(cè)顏巧笑兮赤子天真,悄然潛入一雙深邃的眼睛。

  冗長回廊、寂靜宮殿、催魂木魚聲……

  恐怖夢象直指,壽康宮!

  “砰砰”……

  “砰砰砰”……

  心跳逐步攀升,她跪在大殿前,盯著香案上的木魚出神,手心一摸全是冷汗。

  檀香青煙裊裊,座上人手挽念珠,倚睡貴妃塌,面容和藹似尊佛。

  謝喬屏住呼吸不敢妄動,生怕她下一秒化身修羅,將自己拖進(jìn)阿鼻地獄,永世不得安寧。

  夜深,也不知跪了多久,她才慢悠悠醒過來,接過姑姑遞上的茶水漱口,閉目摩挲念珠,當(dāng)謝喬如透明。

  觀其氣,正邪難斷,但肯定來者非善。凡久經(jīng)歲月有故事的人,大多或深沉不見底或喜怒無常,讓人琢磨不清。

  若說她有惡意,方才宴會之上,實(shí)助自己解圍,若說沒有惡意,推波助瀾亦是她所為。虧自詡天賦,能觀人入微、洞察人心,實(shí)則涉世未深,歷練遠(yuǎn)遠(yuǎn)不夠,難登大雅之堂。

  這番情景,當(dāng)如何自處?

  良久,太皇太后說道:“給她打盆水吧?!?p>  “諾?!?p>  一盆清水放在她跟前。

  這是何意?讓我溺水自裁……這個(gè)盆似乎也不能夠。

  “請姑娘凈面。”姑姑好心提示。

  瞥見水面倒影的凄慘容顏,只把謝喬嚇了一跳,僅顧著揣測,儼然忘了這茬。

  謝喬掏出絲帕輕輕擦拭面部,料想太皇太后以為她輕紗掩面是待價(jià)而沽,為求一鳴驚人,遂托詞要她揭開面紗,應(yīng)是想順?biāo)浦壑羞x,沒承想謝喬暗里來了這么一出,太皇太后又作勢演上了。

  說來說去,是盯上她了。

  謝喬偷偷打量太皇太后,見她面容安寧,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皺紋斑駁中襯托深邃沉靜的眼眸。

  四目相對,謝喬一怔,驚得猛然低下頭。你凝視深淵之時(shí),深淵也在凝視你。

  “謝太皇太后賜水?!?p>  謝喬反復(fù)提醒自己,禍從口出,必須步步為營,一步錯(cuò)恐遭禍端。

  “跪累了吧,起來說話。”她漫不經(jīng)心地說。

  “臣女謝恩?!焙顾钢幸?,背上粘連,渾身難受。

  “謝度與哀家是舊相識了,你祖母夏榮遠(yuǎn)勝過哀家親生姐妹,可惜榮兒走得早......”

  謝喬思索片刻:“臣女幼時(shí),祖父已回祖籍休養(yǎng),至今有十余年未見了?!?p>  “呵,謝度啊謝度,堪堪大才,一生傲然風(fēng)骨,晚年卻做了縮頭烏龜,堂堂大家謝氏,家道淪落至斯,后輩不中用……”

  臉是個(gè)什么玩意兒,說變就變。謝喬惶恐連忙跪下,不敢抬頭,仔細(xì)琢磨著,原來竟是爺爺惹的禍。

  “你父謝元......”她自顧自說著,目光如炬盯著謝喬,“父女倆有點(diǎn)意思,在哀家跟前,到底要裝模作樣到什么時(shí)候?”

  “臣女惶恐……”怎么爹爹也有份!

  她一拍香案怒起,仰天長嘯:“惶恐?你知道什么是惶恐?”

  “當(dāng)年劉謝齊鄒,唯有你謝家謝度可與我劉氏一較高低?!?p>  “再看看如今這世道,是他方氏一家獨(dú)大,齊家滅族,劉家掣肘,鄒翰群那老匹夫倒向方氏狗賊......”

  “吾孫皇位岌岌可危,而你謝家當(dāng)真茍且!”

  “可憐我啟兒生性單純,無辜被害,仍對方頤琳深信不疑……我劉善瑜對天立誓,不惜一切,也要姓方的挫骨揚(yáng)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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